语气肯定得季达明听了都想笑。 “我一直很想把你吃掉。”大尾巴láng重振旗鼓,“小默,你那么聪明,连我晃晃手指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会不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 伊默蔫了,可怜兮兮地蹭他的脖颈:“达明,你不要欺负我。” 季达明泄了气:“怎么又成我欺负你了?” 小狐狸反客为主:“那你说话算话,过完年就和我入dong房。” 季达明看了看身下的伊默,伊默也看着他,两人互相对视了半晌,伊默率先羞起来,面红耳赤地蹬腿,然后憋闷得直叫唤。 “这话该由我来说。”季达明的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偏要装深沉,“你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伊默瞪圆了眼睛。 “听起来……像是我有问题。”季达明瞄了眼下身,故意挺腰顶了顶小帐篷。 这下小狐狸终于被彻彻底底地制服了,窝在大灰láng怀里害羞得抬不起头。 晚饭前伊默给季达明换药,扯着纱布小心翼翼地擦药膏,他后腰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但还会渗出混着脓的血水。 “达明……”伊默的声音闷声闷气的,每逢换药,必哭。 “别担心。”季达明蹙眉转移话题,“等过完年,我一定把你吃掉。” 伊默轻轻用纱布将他的腰包扎好,然后俯身亲了亲他渗出薄汗的后颈:“你骗不了我。” “很疼的,你流汗了。”伊默握住季达明的手,哽咽道,“你忍着,但是我涂药膏的时候你抖了一下。” 季达明无奈地起身,抱着伊默叹息:“还是笨点好。” 伊默踢他的脚踝。 季达明立刻改口:“我家小默最聪明了。” 换药是不可能不痛的,不过更痛的他都受得了,一道即将愈合的伤口何足畏惧? 然而被伊默关心的滋味实在太好,季达明有些欲罢不能。 换完药,饺子差不多煮好了,季达明和伊默拉着手去前堂,刚好遇到李婶端着刚出锅的饺子从厨房里走出来。 陈五蹲在门边摆弄pào竹,是伊默心心念念最大的那一个。 季达明揣着手,走过去与陈五一起看,伊默偷偷摸摸拿了根筷子,围着刚出锅的饺子转圈,趁人不备,用筷子乱戳。 季达明及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抢救下一盘饺子。 “我错了。”伊默哭丧着脸抱他的胳膊,“可我想找到最有福气的饺子……” “这样找会不灵验的。”季达明哭笑不得,“无意中咬到,那才是有福气。” “可我想给你吃那个饺子。”伊默的眼睛还含着未gān的泪,“我晓得的,过完年商会肯定有很多事,我怕你有危险,我要你做最有福气的人。” 说伊默聪明,伊默还真就聪明得季达明有些手足无措。 “我有你就够了。”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表白笨拙,“小默,我有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骗人。”伊默嘀嘀咕咕地往季达明怀里钻,“你昨天还说怕保护不了我呢。” 季达明眨了眨眼,把胡闹的伊默拉到桌边:“那我今晚就多吃些,肯定能把你塞的硬币吃出来。” 伊默立刻不闹了,捧着碗盯着季达明吃,看了几眼又馋得不行,夹着饺子往嘴里塞。 其实吃不吃得到铜板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季达明不信一枚钱币就能带来好运,但如果能让伊默高兴……他夹到了一个硬物。 “小默,帮我倒点醋。”季达明将伊默支走,再把饺子放在了对方的小碗里。 “达明,醋在哪儿?”伊默垫着脚尖往架子上瞧。 季达明从身后摸出一瓶醋:“找着了,回来吧。” 伊默不疑有他,跑回来吃饺子。 这小孩儿该高兴坏了吧,季达明心想,能吃到塞铜板的饺子,一年都会幸运呢。 谁料伊默一点也不高兴,直接松了口。 “达明,我想喝饺子汤……” 季达明连忙起身帮伊默倒汤,回来时碗里多了个饺子,中间还有一圈浅浅的牙印。 他的饺子又回来了。 “小默……”季达明心口滚过一阵热làng,“把饺子吃了。” “你吃。”伊默的眼尾红了。 “明明是你吃到的,给我就不灵了。”他内心酸涩,望着那只饺子,仿佛听见了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声音。 “为什么会不灵呢……”伊默捧着碗,慢慢走到季达明身前,酝酿了许久的泪忽然决堤,“你又骗我,你说你肯定会吃到铜板的,可……可现在它在我的碗里……” 明明是个好兆头,到他俩这里倒像是晦气的东西,推三阻四。 季达明明白伊默在想什么,因为他想的和伊默一样――希望对方平安喜乐。 相同的愿望,寄托在一枚小小的铜板上。 “别怕。”季达明搂住伊默,“没有铜板我也会很有福气的,因为有你陪在我身边呢。” 伊默的眼里冒着泪花,颤颤巍巍把小饺子吃了,吐出一枚圆溜溜的铜板,可季达明觉得伊默并不开心。 他的小狐狸越来越聪明了。 吃完饭要守岁,李婶把红枣熬的水煨在小火炉上,他们围着火炉嗑瓜子吃果gān,等着新年到来放烟火。 伊默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季达明看见伊默把铜板洗了,偷偷摸摸塞进他的口袋。他装作没看见,抱着伊默坐在躺椅里,剥了个芦柑递过去。 陈五提议讲鬼故事解闷。 伊默抖了抖,缩在季达明怀里闹。 李婶一巴掌糊在陈五脑门上:“大过年的,讲什么鬼故事?” “也对……”陈五讪讪地低头,“那讲什么?” 伊默小声嘀咕:“《三国演义》。” 连环画看多了,还惦记着呢。 陈五一听,来了jing神,jing神抖擞地给伊默讲三英战吕布,描述得那叫一个传神,连季达明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后来卧房里的挂钟响了八下,伊默困了,坐在季达明腰间犯迷糊,眼神恍惚。 “小默,喜不喜欢我?”季达明忍不住逗弄起来。 伊默乖乖点头,软绵绵地道一声:“喜欢。” “想不想嫁给我?” “想。”伊默微垂着头,打了个哈欠。 “喜欢我什么?”窗外飘来此起彼伏的鞭pào声,季达明的心里也跟着噼里啪啦,宛如chun风过境,所有的花都开了。 伊默认真地思考,继而倒在他怀里:“都喜欢。” “都喜欢……”季达明听得眉飞色舞,再一低头,伊默已经睡着了,一动不动地窝在他怀里,乖得不得了。 “等放pào时再把他叫醒。”李婶把地上的果皮和瓜子壳都扫了,腾出一大块地,“人少,都凑不齐人摸牌。” 季达明笑笑:“赶明初一,我叫顾天胜来陪你打。” “那感情好。”李婶笑得直不起腰,“就怕他输多了跳脚。” 季达明把伊默抱回卧房,因为待会儿还要看放pào就没给人脱衣服,只解开衣扣披了张毯子。 伊默的睡相在他一人面前向来不好,脚丫子乱蹬,也不怕冷了,季达明塞回去一次,伊默就伸出来一次。 他较起劲儿,等挂钟又响才回神。 只要和伊默在一起,季达明总会gān些莫名其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