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的一刻,家卓轻轻呼了口气,身子骤然一晃。 我伸手搀住他,他身子已然支撑不住。 苏见急声道:“映映,扶他坐下来。” 家卓一手扶着我的手臂,一手撑着沙发无力地跌坐了下去。 “家卓——”我慌忙道:“怎么了?” 他握着我的手,露出一个微弱笑容,抬手按着额头,闭着眼轻吸了口气。 好一会他才勉qiáng睁开眼,看了一眼仍站在客厅里的数人:“都坐下来吧。” 苏见几人坐在了沙发上。 杨宗文将手上提着的箱子搁在了客厅茶几上,一手探了探他的脉搏,简单地说:“躺下来。” 家卓抬手阻止他:“只是有点累,宗文,没什么事。” 苏见忍不住问:“是谁签的调查令?” 家卓语气很低,显出了一丝幽冷:“周煜国。” “有没有问出你什么?” “没有,”家卓靠入沙发深处,倦倦地说:“他们没掌握什么实质性证据。” 我斟茶出来,听见他们还在谈公事,他熬了这一天一夜,真不知哪里来的jīng力。 家卓站起来:“上楼书房说吧。” “等一下,”杨宗文喊住他:“家卓,你最好先打一针。” “宗文,辛苦你,你回去休息吧。”家卓说。 “我也很忙,你要是半夜生病自己叫救护车。”杨宗文毫不客气。 “没有这个必要。”家卓说,不带任何情绪。 “脉搏迟缓,血压很低,是不是还伴有胸口持续性闷痛?杨宗文不耐烦地道:“你要是想现在就倒下去,你就继续死撑。” 家卓冷着脸不理会他,朝楼上走。 “家卓——”苏见劝不住他。 “先让医生看看吧,”张彼德站在家卓身前:“你老婆昨天担心你身体,哭得梨花带雨的……” 张彼德捅捅我:“小映映,再哭哭。” 家卓转头瞧着我,面上露出温柔神色,牵住了我的手:“对不起。” “你们先在客厅坐会儿,”杨宗文趁机马上道:“映映,给他喝点温水。” 我从厨房上去时,家卓躺在二楼的沙发上,杨宗文给他挂点滴。 家卓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喝了几口水,伸手摸摸我脸颊:“映映,你先去休息一下。” 我放下杯子,看了一会他的脸,将他扎着针的手小心放好,然后绕过他的肩膀,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好了,”家卓抱住我,轻轻拍我的肩膀:“没事了。” 我吻了吻他的脸庞,为了不妨碍他们,我进卧室去。 一会我走出来看他。 家卓对我招招手,示意我在他身旁坐下:“苏见他们自作主张了,无论如何,替我谢谢你爸爸。” 我问:“家卓,怎么会无缘无故调查你,究竟是谁做的?” 他咳了一声:“映映,已经过去了。” 我定定望着他:“别瞒着我,是大哥是吗?” 他皱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低着头不说话。 家卓转头望着他的下属,低柔的嗓音:“彼德?” 张彼德耸肩:“不是我告诉她。” “是唐乐昌告诉我,”我坦白地答:“他说他父亲接待过大哥。” 家卓眸光料峭清寒:“唐家公子对你还真是言无不尽。” 他不再和我说话,只转头吩咐苏见:“去我书房,左边第二排上面的抽屉。” 苏见面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起身走去书房。 苏见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一个普通的牛皮封面笔记本。 家卓点点头示意,张彼德接过来翻开,脸上疑惑,抬头看看苏见。 苏见凑过来看了一眼,神色顿时变了。 张彼德更是双眼发亮:“老天,这样的资料怎么会在你手上。” 家卓缓缓地说:“周煜国的妻子李竹的移民申请已经批准,她已经准备和女儿定居海外,她娘家背景本来就显赫,周煜国对妻女冷淡,据说已经有差不多十年来都是和情妇一起住,恐怕她也已经是忍到了极限。” “劳家骏bī人太甚,”家卓看了我一眼,复又转头望着茶几上一杯冰水,低幽的声音掠过杀意:“没有必要再手下留情了。” 我看了一眼苏见摊在桌面上的笔记本,双脚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上面写着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阿拉伯数字和凌乱的字母符号。 那是——周煜国任职期间的jiāo易和受贿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老二开始反击,俺开始勤快,吼吼。给我留言吧,不留言就霸王票嘛。 (三十) 接下来的一周,劳通高层剧烈动dàng,家卓撤去了首席财务顾问的职位,只负责亚洲区的行政工作,总部的几个部门也换上了新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