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耸肩:“我爸。” 我点了点头:“哦,原来执法者喜爱动用私刑。” 唐乐昌问:“你知道我爸是谁?” “偶尔听说。”我平淡地答。 “嗯,”他也不奇怪,只顺着我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你或许没有听说,我是他私生子。” 我眼神微动,原来如此。 我此前也一直有所揣测,媒体写出来的本市司法院长乃政界楷模,工作兢兢业业一身清廉,家庭生活幸福和谐,唯一的女儿已经出国留学。 唐乐昌自然是随母姓,母子俩注定只能躲在大众的视线范围之外。 我想要开解他:“终究是父子,何事闹到需要动手?” 唐乐昌道:“我与他争吵,我骂他无良无德,执法犯法,贪污受贿,玩弄女人。”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父子关系的确敏感,我说:“于是招来一顿狠揍?” “他气得大骂我是孽种。”唐乐昌答:“是啊,拜他所赐,我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孽种。” 他无所谓地笑了一下,眼角却闪过泪光。 “喂,你……”我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不用安慰,”他无赖地靠过来:“借我抱抱就好。” “不要。”我马上推开他。 唐乐昌放开我,露出一抹无奈笑容。 搁在桌面上的手机响起,我拿过来,是家卓给我发信息:映映,我先睡了,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家卓处事方式一贯简洁利落,他是很少发信息的人,不知道他如何踌躇等到了现在,已经是凌晨的四点多。 我的心疼起来。 唐乐昌看着我的神情,忽然开口:“江意映,你知道吗,我有时真的有点遗憾。” “遗憾什么?”我还沉浸在思绪中,不解地抬头看他。 “遗憾太晚遇见你。”他的目光静默:“当我遇到你的时候,你的心,已经是满的了。” 我低下头,不知如何回应他。 唐乐昌在凌晨时分终于对我说:“映映,我昨日在老头子那里见到一位你的熟人。” 他语气有些悚然,我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唐乐昌的声音清楚地传来:“我父亲在私家别墅接待的是令夫兄,劳家骏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谢谢姑娘们回来。 (二九) 不知不觉之间天色亮起,我已经困倦得不行,唐乐昌提议吃了早餐送我回家。 我的手机在凌晨时分没电,我问换早班的侍应生借到了型号合适的充电器,将手机插在卡座上开了机。 滴滴的声音不断响起,有几通信息和几个未接来电,我看了一下,都是家卓的。 还未来得及细看,电话几乎是在同时进来。 苏见的声音是我熟悉的温文和气:“映映,为何一直打不通你电话?” 我答:“抱歉,没电了。” 苏见说:“劳先生很担心你,今早上开例会之前还打你电话,你知道,上次在酒吧出了那件事,他……” “我没事,”我答:“他在哪里?” 他客气地说:“他现时在会议室,你一会儿打个电话给他。” 我答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唐乐昌见我呵欠连连:“我送你回去吧。” “嗯。”我点点头,懒懒的不愿起来。 一会电话重新响起 我看了一眼号码,接起来问:“苏见,还有事?” 才相隔不过几分钟,苏见这次的语气却异常严肃:“江小姐,你在何处?” “外面一间咖啡馆。” “我派司机马上接你回家,请你保持冷静。” “怎么了?”我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是劳先生——”他迟疑了一下。 我绝望地望了一眼的对面的唐乐昌,瞬间明白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苏见语气紧急,措辞也不容他多做斟酌,只直接说:“刚刚高院检署过来,要求劳先生配合调查一起经济案件。” 我拔腿朝外面冲了过去。 跨下台阶时,我双膝发软,差点一头栽了下去。 唐乐昌伸手拉住我:“你小心一点。”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沿着马路一路奔跑,冲过车流和斑马线,朝街口对面劳通的总部大楼狂奔而去。 我看着眼前一片人声鼎沸的劳通银行大楼,心里的不安不断扩大,不知为何竟有大批媒体得知消息堵在劳通大厦的广场前,还一直有采访车不断驶入。 远处高高台阶上的大厅,大批保安已经出动,挡住了蜂拥而至的记者。 我听到身边的不断jiāo谈声:“是劳家卓?消息确定吗?” “怎会是假,刚刚东方财经已经有人亲眼见到,据说只可惜没有影到图片。” “现时劳通有人出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