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還不是一件小事。 應邀前來赴宴的三界中人都看到了謝明淵此刻狼狽的窘態。 謝明淵仍然成了目光中心,只是,不是榮光加深,受盡或真或假的讚揚和奉承,而是被鋪天蓋地的同情、幸災樂禍壓得喘不過氣。 “就說哪有什麽逆天的天賦這種好事,逆天而為是要付出代價的。” “江掌門和雲華尊上反目可真是稀奇,其實老朽一直在猜,到底哪一屆靖陽宗掌門會忍不了雲華尊上呢。” “沒意思,我根本不關心這些,我隻關心助靈丹到底給誰。” ...... 一場盛宴徹底淪為鬧劇。 余事了惴惴不安,為了今後還能在靖陽宗有好日子過,硬著頭皮帶人去安撫這些趕來的賓客。 蕭硯源也在人群中,但他有些害怕跟謝明淵對上,縮在人群中間,沒有了平常舉止自信傲人的軒昂勁兒。 余事了不知道這些,逮住蕭硯源,堆著笑臉跟這位掌門的親傳手心寶商量安撫賓客的事。 話沒說上兩句呢,蕭硯源背上都被寒意扎成了窟窿。他不用回頭都知道這眼神是來自誰的。 還能是誰,肯定是謝明淵。 蕭硯源把鐵門一關,斷了謝明淵的生機,不然謝明淵應當是可以逃走的。謝明淵對此憤恨之極,走出山洞,心神被魘住也要擲劍殺了蕭硯源。 推開余事了的手,蕭硯源苦著臉:“余長老,饒了我吧,我隻想來聽聽助靈丹到底歸誰,無心雜事。” 要命的是,一直駐足在前方一線的妖王神不知鬼不覺冒到了蕭硯源身後,涼颼颼來了一句:“巧了,本王也好奇助靈丹到底歸誰。” 蕭硯源差點突如其來的這一聲送走。 看清來人是誰後蕭硯源腿都有點麻,臉上倒還算鎮定:“妖王?” 妖王笑笑,玩笑般地湊到蕭硯源身前一聞,說:“你身上有跟謝明淵一樣的妖氣。” 蕭硯源頭皮發麻。 不是吧!?他回宗後第一件事就是洗了個藥浴。 這還能有味兒? 妖王把余事了趕走,夾著蕭硯源靠到一邊牆面,幽幽問:“你也見到白虎了?” 這都能知道?妖王這麽神通廣大的? 蕭硯源完全不敢吭聲了,生怕多說多錯。 妖王笑笑:“你緊張什麽?本王問你,自你出現後,謝明淵為什麽一直盯著你?” 蕭硯源:“......” 來個人把我救走吧。 妖王挑眉:“不想要助靈丹嗎?” 拿助靈丹說事? 蕭硯源很是頭疼,問:“妖王是什麽意思?” 妖王:“沒什麽意思,很簡單,本王隻想知道那隻白虎的情況,你告訴本王,本王開心了,幫你得到助靈丹。” 蕭硯源:“???” 妖王:“反正助靈丹橫豎落不到逍遙谷,給誰都一樣。” 蕭硯源不太確定,可妖王是個人物,他若願意站在自己這邊...想了想,蕭硯源問:“妖王此話當真?” 妖王:“真的不能再真。” 蕭硯源一狠心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他說:“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妖虎...輕飄飄一擊就擊碎了金丹的護體之氣...尤其是剖丹的手法...謝明淵毫無還手之力。” 妖王邊聽邊低低笑了。 蕭硯源拿不準妖王這個笑是什麽意思,故而大著膽子去看妖王表情。這一看,蕭硯源愣住了。 蕭硯源沒少聽說妖王是個風流成性的浪子,卻不想,他在聽“白虎剖丹”這麽殘忍的事上,都能聽得雙眸汪出一泉情意。 未免...也太重口了吧? 蕭硯源停住了,妖王催促道:“還有呢?它還幹了些什麽?” 蕭硯源:“......” 妖王:“你仔細說說,說的本王高興,助靈丹肯定是你的。” 蕭硯源:“......” 蕭硯源很是心動。 可...他當時害怕極了,現在哪想得到那麽多,唯一揮之不去的,就是最後關上鐵門那一下子,可這跟白虎又沒有多大關系。 總不能...胡編吧? 好在也沒時間給他細想如何瞎編討妖王歡心。 前方大亂。 是雲華久違拔出了劍。 蕭硯源心中一驚。 完了完了,尊上拔劍了! 妖王笑道:“雲華拔劍了,這是要殺了江愁自己當宗主嗎?” 妖王是不鹹不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語氣,蕭硯源可嚇壞了:“別...別胡說啊。” 妖王:“本王說笑的,雲華是要殺了謝明淵呢。” 蕭硯源更加驚悚。 好像從他關上山洞裡那扇鐵門之後腦子都不好使了,根本看不懂宗內現在是什麽個情況。 前方事態卻不像說笑。 雲華的一身氣勢更不是在說笑。 雲華鐵了心要殺謝明淵。 謝明淵被江愁護在身後,劍氣沒能傷到他分毫,可他的內心已是千瘡百孔,如同破碎的金丹,全成了渣滓。 腹部的傷再難讓謝明淵保持挺立的站姿,他佝僂下腰,抬著頭盯著雲華的眼睛。 他問:“尊上,這就是您從不收徒的理由嗎?” 什麽天縱奇才,什麽肩負使命... 反正東境那邊可以源源不斷地傳承,歸根究底,自己不過是尊上隨時可以毀掉的一枚棋子,沒有利用價值後,隨手就可以丟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