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進喝了一口茶。 而後朝曾主任點了一下頭：“有得救。” 曾主任一愣：“你說有得救？那該用什麽方子？” 方進道：“就你這方子，再加一昧藥。” 曾主任輕笑一聲：“我這方子吃了好些天了，並沒有什麽用，再加一昧藥也不會有什麽效果。” 他都打算不吃這方子了。 方進一臉認真地說：“曾主任，你加紫菀30克。” 曾主任眯起眼：“紫菀？笑話，紫菀不是用來降氣止咳的嗎？我可是尿血啊！” 方進道：“曾主任，想必您也知道，您這病是肺脈上亢，肺氣不降所引起的血熱尿血之症。而紫菀之所以能降氣止咳，不就是因為它能宣降肺氣嗎？” 曾主任眼睛一亮，“你說得對啊！紫菀能降肺氣，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方進給了曾主任一個台階下，“都說醫者不能自醫，中醫醫生幫別人看病，都能做到旁觀者清，一旦要給自己醫病，就會因為心焦急臊而想不通透。” 曾主任一臉讚許地看著方進：“你這話說得太對了。” 《千金要方》裡邊就說過，治婦人卒不得小便，紫菀末，並華水服三指撮。 《本草通玄》裡邊也講述過，紫菀，小便不利及溺血者，服一兩立效。 方進自然不能把這兩句話與曾主任說，顯得曾主任對古醫書研究得還不夠透徹，又顯得自己驕傲自大。 方進起身：“我們就不打擾曾主任了。” 馮小虎連忙說：“我們還有事要找曾主任呢！” 方進對馮小虎說：“這事不急，先等曾主任把身體養好。” 曾主任心中感激方進，於是問道：“你們是還有別的事情找我嗎？” 馮小虎連忙遞了一張名片過來，又從包裡拿出四盒藥遞到曾主任的面前，“曾主任，不怕跟你說，我這幾天一直在市一醫院中醫科，就是想讓你試用一下這四種中成藥。” 他指著方進，“這四種藥都是方進提供的方子。” 又指著其中兩樣，“這兩種是方進的祖傳秘方。” 曾主任看著這幾盒藥，又看著方進，沒說話。 方進連忙解釋：“實在是抱歉啊！今天來這裡，我們的確也是抱了這個目的，但我是真的想來探探您的病。” 曾主任突然笑了起來，轉臉看向馮小虎，“你們啊！真是有腦子，有辦法。” 他哈哈一笑，“也幸虧你這小子看到了我尿血，不然方進也不會在這裡跟我說起紫菀這種藥。” 方進道：“曾主任，您先試一試，如果覺得30克不夠，就放一兩。” 曾主任點了點頭：“行。我先試試。” 他又看著手上的這四盒藥，“明天我會去跟藥劑科申請試用這四種藥。” 就算方進給他出的這個點子醫不好他的病，他覺得憑著方進對藥材和藥方的認識，都該去試一試這幾種藥。 馮小虎連忙抱拳拜謝：“太感謝曾主任了。” 方進道：“那我們先走了。” 曾主任送了仨人到門口，方進不讓他下樓。 這時天色也黑了下來，已經沒有中巴車，方進包的一輛出租車回了松湖農場。 次日，董小芸拿著肝炎藥的生產許可證到了中醫館。 新藥可以投產了。 方進又開始忙了起來。 不過藥材的采購他不需要去管。 董小芸是學中藥的，她在經方進一番調教之後，對中藥材的認識又上了一個新的台階。 三天后，肝炎藥開始投產，方進每天上午都得去指導生產，一直到過了幾天，生產進入正常化，他才沒那麽忙，又把心思都專注在中醫館。 現在中醫館的病人可是越來越多。 特別是他現在周末兩天都不在醫館，被介紹過來的病人都會集中在周一和周五來看病。 這天中午，館裡的人少了些，方進拿起手邊的茶杯準備歇一會，喝點茶，再把剩下的病人看了。 結果一抬眼，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門前。 方進覺得有點眼熟。 中年男人笑著走了過來，朝方進伸出右手：“方醫生，你好！我是對面場醫院的院長，謝有田。” 方進想起來了，他在場醫院實習的時候，有謝有田的照長貼在職務欄上。 而他在實習期間，謝有田正好去省醫院進修去了。 他連忙伸過手去握住：“謝院長你好！” 謝有田笑道：“我其實都來了一個多小時了，我在對面也在看著這邊，人挺多的啊！” 方進點著頭：“是，人挺多的，你來了這麽久，我都沒有注意到。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他聽說謝有田是一位很負責任的好醫生。 “沒事沒事。” 謝有田看向正在排隊等候的幾個病人：“你先給他們看完病了我們再聊。” 方進點了下頭，喝了一口茶後，又回坐診台邊坐了下來，接著給人診病。 一對夫妻走了過來，丈夫扶著妻子，讓妻子坐在了坐診台前面。 方進見女人神情呆滯，嘴裡喃喃有詞，看起來有點像人家嘴裡說的瘋子。 他拿起登記本：“姓名，年齡，住址。” 男人連忙說：“她叫文桂惠，三十二歲，住嶽中縣白羊村。” 方進抬臉看著男人：“我老家就是嶽中縣的，白羊村距我們那裡不算太遠。” 男人笑了一下：“原來是老鄉啊！” 嶽中市的嶽中縣，屬於山區，離松湖農場有五六十公裡路程。 方進問：“你們是誰介紹來的啊！” 男人說：“我小舅子的老婆是市區的，他老婆有親戚在松湖農場二分場，他們曾來過這裡治好過病，就又介紹我們過來。” 方進道：“這還經了幾道啊！” 還真是一傳十，十傳百了。 中醫館的人氣在按他預想的在上漲。 方進把姓名什麽的都登記好後，開始給女人診脈，同時看著女人的面色，又讓女人把舌頭吐出來。 女人沒吐，男人催著她把舌頭吐出來，她伸了個舌尖出來。 方進見此，便說：“算了，不用看舌頭了。” 他松開了手，對男人說：“她痰氣交阻，肝膽氣鬱。氣血各方面都不好，她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 說著已經開始寫方。 男主說：“幾個月前她小產，還在小月子的時候跟我大吵了一架，我又……” 他低著頭，不敢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