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沐一抬頭，對李副廠長微笑地說道：“李副廠長，我們已經跟楊廠長報備過了。” 李副廠長冷哼：“我不在，才一天的時間，你們就能辦這件事了？” “廠長同意你們這麽辦了嗎？這可靠著大門口，楊廠長會同意這樣大張旗鼓？影響可不好啊！” 其實這樣做也是張學沐的意思，就是要體現出紅星軋鋼廠的優質福利。 要讓職工群體有幸福感，提升勞動熱情和集體榮譽感。 也是因這些理由，楊廠長才同意這麽做的。 不過，這其實也是張學沐的私心，他想增加自己在廠裡的影響力。 一旁的大胖保安科長，見李副廠長的話帶著刺，剛想上前為張學沐解釋。 張學沐私下擺了擺手：“李副廠長說的是，所以楊廠長特意安排胖哥來維持，應該很快就會賣掉這些車的。” 李副廠長可不相信張學沐說的這些，他是了解楊廠長的，從來不會做這些冒險衝動的事。 再加上前天酒席上，張學沐和傻柱說的那番話，差點把他也給害了。 他心裡忌憚張學沐的背景，卻依然很討厭這樣的小年輕。 所以，他打算把這件事做大。 李副廠長二話沒說，轉身就走，他要當面跟楊廠長聊聊張學沐的問題。 與此同時，二大爺剛上完廁所。 “哎？許大茂。”他擰開水龍頭洗著手說道：“廠門口那兒怎麽去那麽多人呢？都不去打飯的嗎？” “誰知道啊？我就看著那個張學沐開著軍車進來的，好像搬下不少自行車呢！”許大茂說著走出廁所，用水衝了衝自己的鼻子。 二大爺遠遠的看見了李副廠長，在胸口外套上抹了抹手上的水。 “唉，李副廠長。”二大爺追上去問道：“怎麽瞅著，您不大高興啊，咱廠裡誰不長眼惹您生氣了？” “還不是你們院子裡那個張學沐，本事倒不小，弄了一批自行車，可是誰能允許他在大門口叫賣啊？這不是給廠裡添亂嗎？” “是是是，年輕人不懂事嗎，該說說” 李副廠長也沒理他，徑直向辦公樓走去。 二大爺識趣的讓到一邊，領導不高興了，他自然不能再添亂。 真要他做什麽，就是跟著李副廠長一起教訓張學沐。 就算這個年輕人請他一家吃過飯，但是，在他升官發財的道路上，有點錢的年輕人也算不了什麽。 二大爺是不知道，張學沐這樣做已經得到廠長的許可。 二大爺屁顛顛的也跑到軍車這邊來了。 “唉，我說大胖，小張，你們這樣做事可不行啊，估摸著廠裡一會兒就不同意你們這麽幹了，搞不好還得懲罰呢！” 二大爺說著又瞄了一眼，身後一排嶄新的自行車，好家夥，新車啊.院子裡只有自行車的沒幾個，他也想弄一輛回家呢。 “趕緊散了吧，散了吧，一會兒廠裡準要問責的！”二大爺揮著手驅趕人群。 一名跟二大爺比較熟的老員工急忙說道：“老劉你知不知道，這是廠裡給咱的福利！” “人家張學沐托關系幫廠裡弄來的一批自行車，想買的趕緊弄一個，你不是想要嗎？” 二大爺看周圍依然有很多人聚了過來，不再多說什麽，讓到了一旁：“你們要買車也不是在廠裡買啊，看著吧，一會兒準出事兒！” 這時也有人離開，不過他們不是被二大爺勸說了，只是趕著回家籌錢呢。 辦公樓頂樓，楊廠長辦公室被人敲開。 “廠長，張學沐這個年輕人挺有本事，還弄了一貨車的自行車。現在帶著大胖在廠門口那裡叫賣自行車呢！” 楊廠長放下手中文件，點頭說道：“嗯，昨天你不在，這個事情我跟其他幾位領導已經了解了。” 李副廠長上前繼續說道：“但是他太年輕了，怎麽能在廠裡直接賣自行車呢？這也太傷風化，而且這是典型的投機倒把呀！” 楊廠長眉頭一簇，不太高興的說道：“怎麽，你難道還要指責軍隊在投機倒把嗎？” 李副廠長聽到這，頓時心裡一震，他本來想借這件事情好好教訓一下張學沐。 卻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離不開張學沐軍隊的背景。 楊廠長看著李副廠長愣住了，又說道：“現在大環境需要提高生產，增加產能，這麽做就是要提高職工們的積極性。” “還有，這次跟部隊合作，也能直接滿足廠裡對自行車的需要。而且價格也不貴，以後還有可能會有別的合作，這是雙贏。” 李副廠長是官場的老手，立馬又笑呵呵的說道：“楊廠長高瞻遠矚，考慮的比我們全面，用幾輛車就能調動大家工作熱情，團聚力量，厲害！” 楊廠長不耐煩道：“幾十輛自行車的事情，不提了，我倒是有個事情要找你問問！” “後勤前主任副手到年紀了，這段時間安排一下，去他家走走，還有接替他的人選也需要定一定了。” 李副廠長微微瞄了一下楊廠長的臉色，低聲問道：“廠長應該有合適的人選吧？” 楊廠長若有所思的說道：“我看這個小張挺不錯，就是他剛來不知道其他合不合適？” 李副廠長一看便知，廠長是有意提拔張學沐。 雖然張學沐人得罪了他，但是廠長喜歡，而且廠長是他頂頭上司，走之後有任免接崗的權利。 李副廠長順著廠長的心思說道：“小張是烈士子女，自身能力也不錯，在廠裡做事情也很漂亮。我想，就算是年輕了，但直接提他，別人應該不會說什麽的” 李副廠長還特意提到年輕，就是不想讓張學沐一下子爬的太高。 楊廠長卻直接忽略，點頭道“好，就這麽定吧。以後他們部隊還能提供不少養殖的牲口，甚至還有其他的合作，這也都是小張的功勞，交給他，相信我們的後勤會做得更好。” 說完，楊廠長就下了逐客令：“就先這麽定吧，文件我會讓秘書處理的，你先去通知布置吧，讓那小子也開心開心！” 李副廠長沒想到，楊廠長會直接這麽任免了！ 看來在問他之前已經得到其他領導的認同。 事情已經成定局，李副廠長隻得臉上微笑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其實心裡卻恨不得抽自己，剛才居然讚同這件事，讓張學沐這小子爬的這麽高，將來很有可能會動搖他的地位。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無可奈何了。 另一邊，二大爺還在軍車旁靠著，坐等廠裡對張學沐的處罰。 正好可以讓大家看看他是如何料事如神。 二大爺已經計劃好了，只要等楊廠長或者李副廠長過來，他還能再當面說張學沐兩句，讓領導們看看他是識大體的。 就在這時，李副廠長匆匆走了過來。 二大爺立即挺起腰杆，拍了拍軍車的鐵皮。 “我說什麽來著，趕緊散了，這是咱們的工廠，不是市場。你們這麽做有傷風化，不成體” 沒等他說完，李副廠長拿著個本子敲在了二大爺頭上。 “廢什麽話，閃開！”李副廠長直接將二大爺推到人群邊上。 隨後大聲說道：“正好大家夥都在，我呢，先提前宣布一下。” “今天這次自行車福利活動，是我們廠裡請張學沐同志與軍區部隊搞的一次合作。” “是廠裡對廣大職工的關心關懷，希望大家能在工作上再接再厲，以後我們廠還會給大家更多的福利！” “當然，這些也要感謝張學沐同志，以後這些福利就需要他幫我們對接，他也將擔負更多的職責，為大家謀福利。” “現在我宣布，張學沐同志將擔任我們後勤副總經理！大家鼓掌歡迎！” 聽到這兒，很多人都立即鼓起掌來。 他們都知道能和部隊合作，這些自行車只是第一步，以後說不準還能吃得好用得好呢。 而張學沐和二大爺都愣住了！ 張學沐才剛到廠裡，這次做這件事，也只是為了提高自己在廠裡的名譽聲望，他可沒想到會這麽快晉升到這麽一個位置。 更加沒想到的是二大爺！ 他剛剛還在等著廠裡給張學沐下處罰，現在卻等來了廠裡給張學沐的晉升。 他握緊著拳頭心裡罵道：“他媽這小子才來了幾天，不就是給廠裡搞了些自行車嗎，這算什麽？” “老子都幹了幾十年了，還是七級鉗工呢！奶奶的怎麽就沒給我安排個官呢？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在二大爺罵罵咧咧中，自行車也被人買了光。 接下來的幾天，張學沐賣車升官的事，也成了廠裡聊的最多的話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