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慕

普通版: 本是嫡长女,半路发现真相,亲父先是半遮半掩,继母而后百般陷害 孤身奋斗,只想谋个安稳归宿,衣香鬓影间,却被嗤为三无剩女 若心有方向,管它命运起起落落,终被倾慕之人谋到,找到迟来的幸福 文艺版: 他,是前世路过忘川河畔时的一株玉树 他,是轮回辗转千年戈壁中的一棵红柳 二愣版: 什么?!当了这么久的元配,原来是继室?看我不灭掉所谓的嫡长女 剩女?!剩著总比共侍一夫好,一心人非是等来的,吸引+不弃+争取 Y(^_^)Y新文《举鞍齐眉》已出来Y(^_^)Y

作家 草木葱 分類 综合其他 | 116萬字 | 387章
第6章 返乡
    在一邊聽到的妙如,心裡卻有些啞然失笑。
  隨即她又想起,那日在客棧後院,父親跟許大人聊的話語中,好似有與小妙如身世相關的線索。看來她生母,就是和祖母逃難的途中,生下她後去世的。
  但有她這女兒在,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當時的楊家,生出鍾澄未娶的印象啊!是何原因,要瞞下她身世呢?
  高攀貴親?元配發妻比繼室的位置,更有含金量?
  保護年幼的小妙如,不遭人暗害?
  雖不是兒子,但她的存在,確實易時時提醒世人,楊氏是繼室後娘。嗯,好像她能穿過來,就是由於原裝的小妙如,被人推下湖裡喪了命。
  這答案讓人更悲觀!
  “太太,船快要到碼頭了!老爺傳話過來,請您安排人手準備,下船後好換乘馬車。”一個聲音打斷妙如的瞎想。
  妙如一行人,跟在楊氏陪房金媽媽的身後下了大船,來到碼頭地面上。
  還未坐進馬車裡面,就聽到前面突然傳來,二妹的乳母洪媽媽的呵斥聲:“哪裡來的野小子!竟敢搶咱家姑娘的吃食!”
  隨之,遠遠地就看見,一個八九歲童子,箭一般地從楊家奴仆堆裡飛將出來,好幾個鍾府家丁跟在後面追打著他。
  誰知這男孩,雖衣衫襤褸,身手卻是極靈活。專門繞在老幼婦孺身邊閃避,故意轉著圈兒,東躲西藏的。
  “小六子,趕緊把那小子抓起來,別碰著太太姑娘們了!”崔媽媽在一旁指揮著。
  其他幾個小廝四處撲捉,幾個丫鬟仆婦躲閃不及,未能站穩,連帶得先後跌倒在地上。
  一時間,淮安碼頭岸邊,人聲喧闐,人仰馬翻的。
  “住手!怎麽一回事兒?”剛從船艙出來的鍾澄,一下船就見到此等情形,最後還是他鎮住了場面,製止了混亂。
  那日以後,妙如身邊就多了個叫蓮蕊的小丫頭,比她大一歲。正是那天,搶妤如米糕的小流浪兒蓮生的妹妹。
  那天蓮生被鍾府家丁捉住後,正要被查問,突然又冒出個更小的女童,對鍾澄和楊氏又是磕頭又是哭求的。待問明原委,才知道這是兩兄妹。
  他們本是淮安莊戶人家的兒女,自五年前附近地區發了大水,他們爹娘為了保住家人,先後喪身洪水中。兄妹倆後來跟著年邁的祖母,一路乞討度日。三天前,他們唯一的親人,也撒手人寰了。蓮生把祖母的遺體停在破廟後,帶著妹妹出來,想討些銀錢謀副棺材,把祖母葬了。天天在碼頭這裡流連乞討,還插上了草標,準備賣身為奴。前一日妹妹蓮蕊,在路邊跪著時,餓暈過去。被人救醒後,當哥哥的蓮生,再也不敢讓妹妹餓著,到處替她謀食。那日兄妹倆一天沒吃東西了,看到妤如吃著米糕,他就忍不住想搶來,給妹妹填填肚子。這才發生了搶東西被捉的那幕。
  想是念及自己母親和妻子,當初也曾流落他鄉,也有過類似孤苦無依的情形。鍾澄登時心生憐憫,露出不忍之色。
  不僅沒有責罰他們,他反而還拿出銀兩,命家丁隨他們前往破廟,幫著料理後事。隨後兄妹說什麽也不肯走,苦苦哀求要賣身為奴,以報答恩人。鍾澄無法,隻得收下了他們,讓這兩孩子也有個棲身之所。哥哥被派到長庚管事身邊學喂馬。妹妹被派往妙如身邊,做了個低等的粗使丫頭。
  “又進新人了,還請媽媽多費些心!”把人交予秦媽媽時,妙如客氣道。
  “姑娘請放心,
老奴不會忘了老太太生前所托的。定會替您調教好這丫頭的。”秦媽媽應承道,對自家姑娘的老成持重,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自鍾母離世後,遵照她臨終前的安排,秦媽媽和兩貼身丫鬟一起被派到妙如身邊服侍。秦媽媽擔起妙如房裡的管事媽媽,錦繡、錦緞和老太太原先賜給孫女的織雲、煙羅一起成為她身邊的大丫鬟,在屋裡貼身伺候。加上從小跟在她身邊的乳母范氏,妙如平時就有六人圍著,現在又多了個小豆芽當玩伴。
  身邊的人開始多起來,妙如暗中琢磨,得找些機會探探身邊這些人的底。該收服的趕緊收服,要培養的趁早培養。以免將來無人可用,處處製肘,壞了她的事。
  現在祖母不在了,偷懶的日子正式結束!要習慣此種蟄伏潛藏的日子,學會暗中儲備實力,才能在關鍵時刻保護自己!
  說起來,這時代女子的命運,就好似浮萍,讓她很沒安全感,心裡一直難以踏實下來,老有種懸空失重的感覺。
  得趕緊找出條能化解的途徑,未雨綢繆才行。
  像她那樣上無長輩力撐,旁無親兄弟姐妹扶持,下無從小一起長大的心腹可用。萬一父親和太太攤牌時,把她身世公布於眾了,這條小命的前景就有些堪憂了!
  此時,在淮安北辰鎮一座老宅裡,平常聚集族人議事的忠信堂裡,各房當家和說得上話的族人們,坐滿一屋子,兩個護衛守在門口。
  堂上主位,坐著位面目清瘦的白發老者,正和下首幾位中年男子,商議著什麽事情。突然,老者聲音停住,屋中其他人聲,也跟著慢慢歇了下來,堂內頓時一片寂靜。
  隻聽見那老者咳了兩聲,清了清喉嚨,正色對堂中的眾人道:“想必有些人已經知曉,五房正聲侄兒的媳婦陳氏沒了。澄哥兒扶著他娘的靈柩,正趕回來。”話音剛落下,下面又起了一片嗡嗡的議論之聲。
  見此情形,鍾家第十四代老族長鍾鼎銘,端起桌上的茶盅,啜了一口,繼續道:“當年的事,是我們族人對不住他們娘倆。可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當時淮安知府張致誠是靖王黨的乾將,就等著借正聲侄子的事,揪住太子一黨的把柄。為保族老小安危,老夫不得已而為之!如今五房一家子要回來了,正是我等族人,誠心修補裂痕的好機會!”堂下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待聲音漸漸小下去後,老族長對堂下眾人正色道:“前幾年澄哥兒一舉中得鼎甲,也算為咱們鍾氏一族,光宗耀祖了。老夫曾遣人邀他回鄉祭祖,他一直以公務繁忙予以推拖。對當年的事,想是心中還有芥蒂。”
  “不願回來就隨他去吧!這些年來,沒他們五房拖累,咱們日子,不也照樣過得好好的!”坐在右首第三張位子上的鍾溶,一臉不屑地接過話頭。
  “溶兒休得胡言,你是無所謂!族中還有不少等著走科舉路子的後輩呢!哪天你濟弟上京趕考,下場前要認個師,連熟門熟路的引薦之人都沒有,到時就知道厲害了!”坐在鍾溶旁邊的,是他親叔叔――四房的鍾正行,隨後厲聲喝斥道。
  “七弟可不能這麽說,咱們鍾家之所以能興盛百年,還不是倚仗族中賢達出仕立朝。五品以上官員中,就沒斷過咱們姓鍾的。本地官僚,才多少給些薄面。自澄弟高中探花後,雖他人沒回來,山陽縣令王大人,就沒少往咱們鍾府跑過!”長房嫡長孫三爺鍾溯,出聲糾正他的想法。
  “此次他們回來,正好是個台階。澄哥兒以後怕是會有大作為!不說提挈晚輩幫襯同族,就是乘此機會,讓他點撥一下要走文舉的族中子弟,也是好的!望各房配合,約束家眷,教導好各自的子弟,與五房一支和睦相處,切不可再生事端!”老族長諄諄告誡道。
  “正德侄兒,你把前些年,分自五房的田莊和鋪子,整理一下,交給盧總管。老夫吩咐過他,另外勻些田產補給你!”鍾氏大家長隨後對七房的侄子交待道。
  只見鍾正德神色一變,唯唯稱諾,又有些欲言又止。老族長見了,起身走到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頭,沉聲歎了口氣,然後帶著一幫人出門離開了。
  兩天后,一眾掛著白幔的馬車、行李輜重和黑漆靈柩就停在鍾家祖宅門前。
  妙如被人抱下車時,就看見,門前一行穿戴整齊的人迎了上來,看似等候多時了。
  雙方短暫的寒暄後,妙如一家人就被迎進鍾家祖宅的內院。
  爹爹的探花名頭還蠻能唬人的,竟然能得到此種待遇!
  妙如在心中暗歎。
  眼前是座南方典型的大家族老宅。
  宅子門前流淌著一條淺溪,溪邊衰敗的枯草,在初冬的寒風中瑟瑟發抖。斑駁的灰青色大門上,布滿了被歲月磨去光澤的銅釘,泛出一道道暗綠色的鏽跡。讓人一看就知此門的歷史不短。
  跨入院門內,經過前廳,接著就是條長長的甬道。待轉到族中議事的忠信堂後,族中長輩們把鍾澄留下來敘話。過了個較大的中庭,在穿堂東邊的角門處,妙如及妹妹們跟著楊氏,一同上了幾頂軟轎,被早候在那裡的幾個粗壯婆子,抬往了內院。估摸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停下來。
  轎簾被掀開,呈現眼前的,是個古樸幽靜的院落。
  繞過影壁,就見庭院正中間,佇立著一棵蒼勁的老槐樹。看樹身就知道,有些年頭了。亭亭如華蓋的樹冠,幾乎佔住了大半個院子。這是座兩進兩層的院落,中間是廳堂,左右兩邊是廂房,旁邊還有耳旁,後面是仆人住的後罩房。 廂房上面還有一層閣樓。典型的南方民宅的格局,處處透著精致和古樸的氣息,看得出,前有人特意修繕過。
  “九奶奶,您也累一天了,先行歇著吧!等奴婢先跟大太太回稟後,再來聽候吩咐。”一直在前面張羅引路的婆子盧元瑞家的,俯身向楊氏行禮,“這周昌家的就留此處了,她熟悉內院各處的物什,叫九奶奶好使喚!”說著,就把一位身著藍布夾襖的青年仆婦推上前來。
  只見那媳婦俯首一禮:“給九奶奶請安!奴婢周昌家的,原先在大房當差,被三奶奶特意派來供九奶奶差遣。”然後,轉身又對著楊氏身邊的崔媽媽,也行了個禮,“內院的各處,但凡有不熟悉的,不周全的地方,請媽媽盡管吩咐奴婢來辦,千萬別客氣!”
  楊氏和崔媽媽對視了一眼,見這周昌家的言談舉止利落大方,心中擔憂也就放下了。盧元瑞家的和五房的主仆又客套了幾句,才匆匆回去了。
  五房的仆婦們在崔媽媽的安排下忙開了。分房的分房,放置行李的放置行李,清洗的清洗,布置的布置。待將房間各處安置妥當,正廳上設了靈堂,掛了白幔,已是下午的申末時分。
  隨後,又接待了前來探望的長房女眷。在盧元瑞家的引領下,鍾大太太帶著兒媳鍾三奶奶,來到槐香院看望五房一家,在鍾母陳氏的靈堂上完香後,就打道回去了。
  五房一家由於有孝在身,此次返鄉歸家,行動都十分低調。家中唯一的男丁鍾澄,與族中長輩商榷完母親安葬事宜後,早早地回到了槐香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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