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攻略第二十步
  天上繁星點點，地上流螢泛泛。
  柳書微在這個夏日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強烈的心跳，她看著眼前人似夢似幻的臉龐，各種情緒瞬間翻湧，以至於她一時之間愣在原地，對薑晗的話絲毫沒有反應。
  薑晗緩緩走到她面前，眨眼笑道：“妹妹？傻了嗎？”
  柳書微緩緩回神，即便是在黑夜，她也能看清薑晗那雙明亮的眸子，眼眸微轉，她用一種從未用過的語氣，溫柔地回她：“喜歡。”
  薑晗的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來。
  柳書微溫柔的目光一寸寸略過她的臉，道：“姐姐，下次可不能再用你出事了這種借口騙我，我方才……很是擔心你。”
  薑晗一直注意著柳書微的表情，見她比起前幾日終於舒展了不少的眉頭後，也在心中舒了一口氣，她笑著回道：“放心吧妹妹，以後不會了。”
  涼風吹拂的夏日，蟬鳴不止，薑晗與柳書微坐在亭子中，薑晗抬頭看星星，柳書微看她。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些漫無邊際的話，時不時傳出咯咯的笑聲，在這個躁動的夏日一切都令人難以忘記。
  兩人聊了許久，快要離開時，薑晗借著月色從袖中掏出了兩張紙，她將那兩張紙遞到柳書微面前，輕聲道：“妹妹，這是你的身契，你拿回去吧。”
  柳書微定定地看著那兩張薄薄的紙，片刻後，輕輕將它往薑晗那邊推了推。薑晗一直在觀察柳書微的表情，連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害怕傷到柳書微的自尊。她還特地與柳書微說了許久較為輕松的話題，就是希望她能放松下來。
  顧含蘊正激情澎湃地與兩人說著自己與王妃這兩日的辛苦，說到動情處還不免感歎：“王妃真的是太好了，就因為柳姑娘心情不好，便親自帶人捉螢火蟲，就為了讓她開心……”
  “好，那便多謝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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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如水，這邊的薑晗與柳書微在亭內賞月談笑，另一邊王府內的三人也聚在了一起。
  眼下，在顧含蘊激情的話語中，常千嬌也跟著起了些怒氣，鬱微綰也皺起了眉頭。
  薑晗未說完的話被柳書微堵住，薑晗怔怔地看著放在自己唇上的兩根玉指，感受著它們的柔軟與馨香。
  可眼下，柳書微的舉動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兩人正在思考懷疑時，顧含蘊一拍桌子，驚了兩人一下後，兩人齊齊抬頭看她。
  “更何況”柳書微話音一轉，紅唇輕輕勾起，眼眸卻滿是委屈：“姐姐那日不是說了嗎？我從今往後便是你的人，還是說，姐姐後悔了，不想要我了呢？”
  顧含蘊為什麽會知道這件事，那還要從薑晗預判了幾人會起疑心這件事說起，她知道自己與原主的形象若是出入太大，定然會讓人懷疑，於是便將自己想好的說辭繪聲繪色地與顧含蘊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柳書微的指尖離開時似乎故意停留了那麽一瞬，像是情人間的調.情，很是曖昧。
  柳書微輕聲道：“姐姐，這身契放你那，我便是你的人，而姐姐你身份高貴，下次若是再有些心懷不軌的人來找我，我便能借著姐姐的身份護住自己，這於我而言，並非是壞事。”
  常千嬌眸子裡也閃過些思考：“的確，就好像與先前的不是一個人似的。”
  顧含蘊是個單純的，在聽聞薑晗被王爺掐的差點死了後，便相信她相信地一塌糊塗，不僅對薑晗表以同情，還對王爺的行為表示了深深的唾棄。
  顧含蘊探頭探腦地四處看了一眼，見沒人後，這才神秘兮兮地湊近兩人，極其小聲地道：“其實這件事王妃與我說過，你們記得那一日早上，王爺怒氣衝衝地去了王妃房間嗎？其實是這樣的……”
  薑晗急了，道：“妹妹，別人的過錯不應該由你來承擔，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就是你，而不是因為你的身份，更不是因為……”
  柳書微都已經這麽說了，薑晗便猶豫了一下，將身契收下了：“好，那這身契先放我這，待日後妹妹何時想要了，我便再還給你。”
  薑晗沒有察覺，此時滿心都是解釋，在柳書微的指尖離開後便忙不迭道：“怎麽會呢妹妹，我自然不會不要你，日後你也可以說你是我的人，可是這身契……”
  “原來如此”鬱微綰感歎道：“我就說為何王妃變了這般多，原來是經歷過這等事，不過王爺確實過分了些。”
  鬱微綰聽了也想起了這些日子來薑晗對她的好，只是她尚且有些疑惑，便道：“不知怎的，我總覺得王妃似乎變了一個人。”
  很顯然，薑晗的預判是對的，這件事從顧含蘊嘴裡說出來，比她更有說服力。
  “姐姐”柳書微輕輕咳嗽了兩聲，惹得薑晗連忙叫人去取披肩，柳書微製止了，道：“不必了姐姐，我知曉姐姐關心我，不過這身契我還是想讓姐姐替我保管，若姐姐不願，那便算了吧。”
  薑晗抬頭，卻見柳書微那雙如水的清澈眸子正定定地看著自己，而後緩緩地漾開些溫柔的笑意：“不必了姐姐，這個還是留在你那吧。”
  常千嬌也道：“這麽說來，王妃現在還能對柳姑娘這般好倒真是大度。”
  “嗐”顧含蘊接話：“誰說不是呢。”
  幾個人三言兩語間就打消了對薑晗的懷疑，同時還對薑晗的遭遇起了憐惜之情。
  月色漸深，眾人的竊竊私語都隨風消散。
  不知是誰忽然說了句：“今日是七夕，王爺又在宮中嗎？”
  短暫地沉默了一下，常千嬌道：“其實，我倒是覺得王爺在不在都沒什麽影響，總歸他一個月也回不了幾次府，不在的時候，我們還能放松些。”
  鬱微綰點頭表示同意，顧含蘊道：“說的也是，不過今日好歹是七夕，不如我們去找王妃玩？”
    三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接著便一同起身出了門。門口看門的小廝在見三人這麽晚了還出門感到疑惑，不過在見到她們是去隔壁王妃所在的院子時，又習以為常地回過了頭。
  深夜，齊澤頂著一身酒氣回府時，忽然在門口打了兩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莫名覺得今夜的王府有些冷清。
  他沒作多想，隻以為是入了秋夜裡變涼了。
  第二日，齊澤想到了昨日太后交代的事情，便起早去了薑晗的院子。本以為薑晗應當還在睡覺，可當他進了薑晗的院子時，才發覺了一絲不對勁。
  怎麽感覺，薑晗的院子這麽熱鬧呢？這邊不是隻住了柳書微和薑晗兩個人嗎？
  懷著疑惑的心情，齊澤走進了大廳。
  大廳內，早起的眾人正嘗著薑晗親自下廚做的早茶，她們一邊吃一邊誇讚，言語裡充滿了對薑晗的崇拜。顧含蘊甚至嚷嚷著要和王爺提出她也要搬到這邊來住。
  薑晗為幾人分好早點，剛拿了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抬眼便看見了站在大廳門口，幽幽地看著她們的齊澤。
  他就說昨夜為什麽感覺王府那麽冷清，原來他的幾個姨娘昨夜是在這裡歇的啊。還有薑晗，昨日不是還肚子痛嗎？怎的今日便活蹦亂跳了？敢情還是選擇性地肚子痛啊？
  見到齊澤，眾人都是一愣，薑晗率先反應過來，笑著邀請道：“王爺還沒吃早膳吧，恰好我們剛剛開始，您要不要過來吃點？”
  齊澤嘴角抽了一下，挨個看過幾個姨娘。
  顧含蘊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做起了鵪鶉，鬱微綰面色平淡，常千嬌臉上還帶著些沒有收起的笑，哦不，看見他的時候收了。
  齊澤額頭冒出幾根黑線，道：“不用了，我是來提醒你今日別忘了去見太后。”
  說完，他頓了頓，若有所指地道：“看起來王府的廚子應該要換了？”
  三人都沒有說話，靜默地吃著早膳，齊澤也沒有心思在這裡耗，隨意提點了幾句，便離開了院子。
  齊澤一邊走一邊想，他那幾個姨娘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和王妃關系這麽好了？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忽然聽見了後邊再一次熱鬧起來的聲音。
  齊澤：“……”怎麽總感覺自己是多余的？
  吃了一頓早膳，薑晗便要進宮了，昨日撒謊說肚子痛時她就預料到今日太后會召她入宮。一個上午，在經歷了一系列問候以及禦醫的問診後，薑晗終於得以解脫。
  匆匆趕著出宮門，她沒注意到拐角處有一個少年正緩緩出現。
  “嘭”地一聲，薑晗險些撞到眼前的人，她忙不迭道歉，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美少年的臉，是四皇子。
  薑晗愣了一下，隨即招呼道：“四皇子，你怎麽在這啊？”
  齊儒挑了挑眉，笑得玩味：“這兒是我家，我不在這我在哪？”
  薑晗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七巧閣遇見他時，他和自己說的生意。
  薑晗眼睛一亮，道：“四皇子可還記得那天晚上與我說的合作一事？您怎麽知道我比我三哥更合適當合作夥伴的？”
  齊儒感到好笑，挑眉：“薑兄也是這麽與我說的，他那日晚上還說我與你合作不如與他合作。”
  薑晗咬牙切齒，道：“你答應了？”
  齊儒搖了搖頭，露出一口白皙的牙：“沒有，我說那是另外的價錢。”
  薑晗：“？”這話略有些耳熟。
  她懷疑地看了齊儒一眼，快速低聲道：“奇變偶不變！”
  齊儒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道：“皇嬸在說什麽呢？”
  薑晗認真地打量他，見他確實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頗有些惋惜地歎了一口氣，道：“沒什麽，我是說，四皇子想與我合作什麽？”
  齊儒便笑了：“我從別處知曉皇嬸有一些紙牌，至於我是怎麽知曉的，這也是偶然得知，就不與皇嬸透露了，不過我對皇嬸的那些紙牌的玩法很感興趣，若是皇嬸願意教我，興許我們可以合作生產這個……”
  薑晗在齊儒說出自己那些紙牌的一瞬便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後背都有些濕，不過轉念一想，她們玩紙牌時也從來沒有避開過誰，如此一來，倒是合情合理。
  不過，薑晗轉了轉眼，道：“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合作開些別的店鋪。”
  齊儒挑眉：“比如？”
  “比如吃食店，點心鋪子”薑晗的眼睛冒著星星，道：“這樣的話，當日賣不出去的點心，我們還可以自己吃了，還不浪費，多好啊！”
  齊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