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楚成安也看到景羊了,他聽兒子說過,景羊會武。他當下衝到其他人面前,短暫攔了一波,給楚景和景羊爭取了一點時間。景羊用力拽著楚景跑了出去。然而那麽多豪奴又哪是一個楚成安攔得住的,他們剛衝出茶樓大門,旁邊一個高大漢子就向楚景撲過來。景羊當機立斷把楚景甩一邊去。楚景整個人像個陀螺一樣,溜溜轉了好幾圈。楚景:頭暈……景羊用了個巧勁脫身,上前一把帶著剛站穩的楚景跑,突然身側傳來一陣勁風。她頭也不回地閃開,楚景和他自然又分開了。景羊心裡升起一股煩躁,手下不再留情,跟人纏鬥起來。另一邊楚景被人拽住了。他也絕,一腳踩上那人的腳,又用手肘捅了對方一下,趁對方吃痛跑了出來。結果跑得太急,左腳拌右腳來了個平地摔。眼看他的臉就要與大地做個親密接觸,危機時刻,景羊一腳踹翻了豪奴,張開雙手去接楚景。可能是太緊張了,所以衝得太快,把人抱了個滿懷,景羊藏在面具下的臉色有些扭曲。楚景本來渾身跳動的血液,一下子都仿佛凝滯了。景兄弟他她他她他她……的胸,怎麽跟一般男人不太一樣啊。好像用布纏著似的。正常男人會用布纏胸嗎?不會覺得勒得慌嗎。或者是景兄弟受傷了,或許才……可是最近接觸景兄弟並沒有什麽異樣啊,景兄弟的唇色很紅潤,不像傷重之人。楚景不是個傻子,相反在現代也看過幾部女主女扮男裝進入男子高中的校園電視劇,當初可火了。當時的女主角就是用布裹胸的。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往日忽略的東西都會一一擺在眼前。雖然腦中思緒萬千,但現實也不過是眨眼之間,他還趴在景羊的懷裡,一抬頭就看到景羊的頸項。那頸項纖細精致,平坦光潔。他(?)她沒有喉結。雖然說有些男子的喉結也不會太明顯,可景兄弟是習武之人,還未及弱冠,這這這樣都沒有喉結,實在是……讓人想不通。楚景腦子裡亂得很,他還想看得再細致一些的時候,就被人拎著後衣推開了。景羊某個地方痛得很,心裡的火氣蹭蹭漲,他低聲道:“站穩了。”楚景:???楚景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照做,然後眼前一花,身上一沉,一雙大長腿出現在他的視野中,一腳一個穩穩踹在了迎面而來兩個大漢的下頜。楚景隱隱間好像聽到了骨頭裂響的聲音,渾身的汗毛都起來了。景羊雙腿落地,松開按在楚景肩上的手,身一轉,就帶著楚景跑路了。這一次追他們的人遲疑了。主要是楚景身邊那個少年太能打,好吧,這不是重要原因。關鍵是楚景對他們太抵抗了,一點都沒有半推半就的意思,這真把人逮回去,難保不是結親,而是結仇。有兩家猶豫,沒有追。但還有一家就鐵了心要捉楚景,手一揮就帶著人追了上去。景羊帶著楚景在街道上亂躥,楚景以為景羊是亂竄,但人家是正經逃路,順便甩掉身後的“追兵”。這一招也是呂師傅教他的,想也知道呂師傅那人,那性子,被人追著攆太正常了。經歷的多了,本事自然練就出來了。呂師傅是真喜歡景羊,所以將這逃命的本事也一並教給了景羊。景羊跑了半天,還臉不紅氣不喘,楚景就沒那麽好的體力了。隻覺得胸腔痛得不行,汗珠順著臉頰滾滾滑落。最後他們拐入了一條小巷,景羊這才松開楚景。當他想要喘口氣時,才發現楚景的手腕被他捏得通紅。景羊有些懊惱,光顧著逃命,忘了她手勁兒大了。“對不住。”她悶聲道。楚景還有些疑惑,但看到左手手腕上的痕跡時,立刻就明了。他笑道:“景兄弟說這話可真是羞煞我也。”他起身,理了理打皺的衣袍,對景羊鄭重行了一禮:“今日多謝景兄弟了。”景羊有些不自在,聲音下意識放得軟:“不必,這本就是你我說好的。”楚景耳朵一動,這聲音好柔,分明是女子的嗓音。他暗暗記下,起身在旁邊慢慢走動,一邊順氣,一邊整理思路。過了一會兒,他道:“等會兒可能還要麻煩景兄弟送我回小院了啊。”“嗯。”景羊應了一聲,聲音恢復了低沉。但楚景怎麽聽怎麽覺得刻意。他裝作不經意,往景羊那邊瞄了兩眼。景兄弟與他一般大,今年十九了,可是身材在同齡男子中仍然顯得瘦小,還有那腰,未免過於纖細了。楚景眼神明明滅滅,他上前幾步,抓住了景羊的手。景羊一驚:“幹什麽!”楚景無奈笑:“我就是想看看景兄弟的手是有多厲害,手勁兒那般大。”說到這個,景羊又氣弱了,“對不住。”楚景哼笑:“景兄弟再這樣,我可真是羞得無顏見你了。”他口中說著話,目光卻落在景羊的手上。許久,他松開景羊的手,目光幽幽掃過對方的頸項,然後道:“景兄弟,你看我們也這麽熟了,我能看看你面具下的真容嗎。”“不行。”景羊一口拒絕了。不過這在楚景的預料之中。但往日聰明的楚景,這會兒卻像個沒有眼色的傻子一般,繼續道:“是因為你臉上的傷疤,所以才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嗎。”“楚景。”景羊喝道。景羊的聲音落下,兩個人都怔住了。楚景飛揚的眉眼一下子垂下來,眼眸因為快跑之後有些濕漉漉的,這會兒看著有幾分可憐。景羊何曾見過他這般樣子,頓時驚慌失措:“楚公子對不起,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楚景半垂下頭,單手捂著心口,失落道:“原來在景兄弟心中,我竟然還是楚公子嗎。不過是一外人罷了。”他微微抬眸,眼中仿佛含了許多情緒,眉眼之間都帶著輕愁和受傷,嘴角勉強的扯起:“我,先回去了。”話落,他就要與景羊擦身而過。景羊被那一眼看得一顆心都亂了。身體快於意識地拉住了楚景的胳膊,柔聲哄他:“阿景。”那兩個字像有魔力一般,裹挾著小火焰,順著耳朵,躥進了身體裡,讓楚景恐懼這樣的反應,又帶著兩分不自知的歡喜。反觀景羊,這話像燙嘴似的,景羊喚了一聲,唇瓣就抿緊了,仿佛不會再多說一個字。原本拉住楚景胳膊的手也要松不松。楚景不給他放手的機會,一把回握住,感動道:“景兄弟。”景羊不太自在,試探著收手,但楚景攥得厲害,她強行掙脫,是能掙脫開,但那樣就有些不美了。景羊:“我們回去吧。”楚景一口應下:“好啊。”兩個人並排走著,楚景時不時瞥一眼景羊的下頜,尖下巴,又小又精致。景羊:“我臉上有東西。”楚景:“沒啊,我就是覺得景兄弟你好瘦啊。看著怪心疼的。”“我輕松就能撂倒你,你還心疼嗎?”景羊隨口道。沒想到楚景低著頭,悶聲笑了起來,“原來景兄弟也會跟人開玩笑啊,我原來還以為你”景羊的耳朵不自覺豎起,她終究無法不在意楚景對她的看法,哪怕是個假身份於是,輕聲反問:“我什麽?”因為太在意楚景的反應,所以偽裝就松懈了。楚景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我原來還以為啊,你是沉默寡言的小酷哥,從不跟人開玩笑呢。”景羊:“酷哥?”楚景雙手抱胸,眼睛半眯,沉著一張臉,給景羊來了一個現場示范。景羊忍了忍,還是沒壓住上翹的嘴角。楚景:“景兄弟,你想笑就笑,別憋著。你看你年紀輕輕,開朗些更好。”景羊嘴角的笑意淡了,“我不是開朗性子。”楚景直覺說錯話,立刻描補:“其實什麽樣的性子都是外人強加的,只要不在做壞事的情況下,自己開心,那就比什麽都好了。”“都說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佛家又說眾生皆苦,我們呢都是凡人,跳不出六道,所以還不如暢隨心意,高興了就笑,難過了就哭,不講究個什麽,總是要如了自己的心意。待將來回想時,也能會心一笑。”景羊漸漸放緩了步子,若有所思。楚景:忽悠過去了,完美過關。他心裡還有點小竊喜,也不知道喜個什麽勁兒。可能是很有成就感吧。楚景自覺找到了理由,他們兩人在街邊走著,正好聽見路邊賣冷淘的,“景兄弟,我們吃點東西吧。”景羊自然沒有不依的,乖乖跟在他身後走。楚景對老板道:“兩碗冷淘,一碗辣口,一碗甜口。”“好勒,客官稍等。”沒一會兒,攤販老板就把冷淘端過來了。景羊的目光在楚景那碗甜口冷淘上停留了一會兒。楚景:“景兄弟也想嘗嘗甜口冷淘嗎?”“不了。”景羊拿起筷子,把他面前的冷淘攪拌,跟辣椒油混合均勻,然後大口大口吃起來。因為食物是冷的,所以帶著辣的冷淘鑽進口中,第一時間品嘗到的是辣椒獨有的香味,感受著冷淘獨有的勁道,等把食物咽下去了,口中才慢慢回緩著一股辣,特別夠勁兒。景羊吃得快,一會兒就把一碗冷淘吃完了,而楚景還慢吞吞的吃著半碗。景羊有點不好意思,他(她)好像太能吃了。還不等他說兩句,面前不知何時又擺了一碗辣口冷淘。楚景道:“我吃得慢,又不好意思讓景兄弟乾等著,所以自作主張又給你多點了一碗,還請景兄弟多受累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