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折夏回復他說:“……不用了。” 何陽回:“為什麽不用?” “因為我,”林折夏拎著打包好的蛋糕出了門,按著語音鍵說,“正在給他送蛋糕的路上。” - 遲曜其實不是很喜歡吃甜品,所以她特意挑了一塊不那麽甜的口味。 主要是,想讓他也沾沾今天的喜氣。 然而林折夏拎著蛋糕在遲曜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門裡都沒什麽反應。 她把蛋糕放在門口,蹲下身,給遲曜發信息。 -你不在家? -你居然不在家?? -你去哪鬼混了 -你出去玩,不、帶、上、我。 最後一句剛發送出去,門鎖響起“哢噠”一聲。 林折夏蹲著,順著打開的門縫仰起頭,看到站在門口的遲曜。 準確的說。 是有點病懨的遲曜。 他整個人狀態和平時不太一樣,本就過白的膚色看起來更加蒼白,透出一種莫名的懨氣。即使身上穿著毛衣,仍給人這個人現在的體溫似乎很冷的錯覺。 眉眼耷拉著,格外漫不經心。 不過少年那副近乎“傲慢”的氣質卻絲毫不減:“你那把鑰匙是擺設麽,下回自己開門進來。” “……” 這個人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遭人嫌。 不過其實她在敲遲曜家門之前,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 這份不自在,可能是因為昨天在他面前哭了。 也可能是因為,昨天的遲曜太過溫柔。 但今天出現在她面前的遲曜又是平時她最熟悉的那樣,因為這份“遭人嫌”的熟悉態度,那點不自在忽地消失了。 林折夏義正言辭:“我這叫講禮貌。” 說完,她注意到他說話聲音很啞,又問:“你生病了?” 遲曜“嗯”了一聲:“有點發熱。” 她拿著蛋糕跟在他後面進屋:“幾度啊,嚴重嗎。” “沒測。” “發燒不測體溫,那你今天都在幹什麽?” “睡覺,”他說,“剛被你吵醒。” “……” 林折夏沒說話,放下東西就去翻他家的醫藥箱。 他家什麽東西放在什麽位置,她都一清二楚。 雖然這人這些年很少生病,沒什麽用藥機會,醫藥箱已經很久沒派上過用場了,好在裡面的藥品還沒過期。 她找出電子溫度計:“你坐著,先量體溫。” 遲曜對這種小病壓根不放在心上:“用不著,睡一覺就行。” “這種時候,還是別逞強了吧。我昨天就說了,讓你別裝逼。” 林折夏想到昨天,表情變得有些無語:“還非得凹造型。” 遲曜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意外地要面子。 他啞著聲堅持:“跟昨天沒關系。” 林折夏:“哦。” 遲曜側過頭:“哦?” “‘哦’的意思就是,”林折夏解釋說,“不想理你,但還是得敷衍一下。” “……” 最後體溫測出來偏高,但不嚴重。 林折夏對著體溫計看了會兒,說:“還可以,這個溫度,應該不會燒壞腦子。” “你還是多擔心自己,”遲曜哪怕嗓子啞了,說話費勁,也不忘嘲諷她,“你那腦子,不用燒都不太好用。” …… 冷靜一點。 林折夏。 他現在是個病人。 現在半死不活的,也只能嘴硬了。 而且他發熱多少也是因為昨天把外套借給她。 所以。 要盡可能對他,寬容一點。 林折夏深呼吸後去廚房倒了杯熱水,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拿著退燒藥:“少爺,請。” “水溫剛好,既不會太熱,燙到您尊貴的嘴,也不會太涼,讓您感到不適。” 遲曜被她按著坐在沙發上。 也許是因為生病,所以坐沒坐相,比起“坐”,他更像是曲著長腿很勉強地縮在沙發裡,少爺般地伸手接過水:“雖然用不著,但也不是不能給你個面子。” 林折夏在心裡翻個白眼:“謝謝,小的感激不盡。” 遲曜喝完水後,很自然地把玻璃杯遞還給她:“有點燙,下次注意。” “……” 林折夏:“你別蹬……”鼻子上臉。 遲曜懨懨的眼神掃過來。 林折夏立刻改口:“我是說,別等下次,我現在就能給您倒第二杯水。” 她拿著水杯去廚房。 轉身的時候,嘴裡忍不住嘀咕:“生個病,這麽難伺候。” 身後,遲曜暗啞的聲音響起。 “提醒一下,我是發熱,不是失聰。” 熱水不夠,她燒了一壺,在廚房間等水燒開,倒完水出去的時候,遲曜已經在沙發上等得快睡著了。 他今天穿得很居家,淺色毛衣,加上寬松的灰色休閑褲。 棉質褲腿寬大得很。 平時林折夏看到這種褲子,第一反應就是斷定它一定會顯腿粗。然而穿在他身上並沒有,反倒因為過分松垮,勾勒出了腿部線條。 見她出來,他勉強睜開眼,打了個哈欠。 等他喝完水,林折夏問:“現在幾點了?” 遲曜不是很在意地、隨手摁了下手機。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