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折夏心說都過去一晚上了:“你怎麽還在生氣。” 遲曜語氣平淡:“我脾氣不好,易怒。” 林折夏:“……” 她道歉也道過了, 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才能讓遲曜消氣。 想了半天, 她說:“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以後遇到什麽事情,我都第一時間告訴你。” 說完,她發現遲曜對這句話有一點點反應。 她想了想,繼續補充:“不對你有任何隱瞞,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們可以拉個勾。” 林折夏做了個拉勾的姿勢。 遲曜沒伸手,只是越過她,說了一句:“幼稚。” 這句“幼稚”的語調和前幾句不太一樣,尾音變輕,換了其他人可能聽不出,但林折夏立刻就知道,他這是氣消了。 兩人走到車站的時候,何陽已經提前一步在那等車。 三個人一起刷卡上車。 遲曜經常在車上補覺,林折夏照例搶了他單側耳機,蹭他的歌聽,一邊聽一邊喝牛奶,等喝完手上那瓶牛奶後,四下環顧,想找找有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扔。 公交車上的人漸漸變多。 林折夏抬眼望去,垃圾桶沒找到,倒是發現車上有好幾個穿二中校服的學生。 且這些人似乎有意無意在往他們這個方向看。 更準確地說,是在往遲曜的方向看。 耳機裡的音樂一曲結束,中間有片刻空白。 在這片空白裡,林折夏也順著他們的目光往邊上看了一眼。 遲曜坐的位置靠窗,車窗外的光線恰好打在他身上,和開學那會兒論壇上廣為流傳的那張照片很像。 在這樣的注視下,林折夏忽然覺得有點說不出的別扭。 她不想自己也間接變成引人注視的對象,於是拿下耳機,抱著書包和那盒空牛奶坐到前排,和何陽湊一塊兒坐。 何陽還在抄作業,莫名地問:“你過來幹嘛?” 林折夏:“……來看看你,作業抄得怎麽樣了。” 何陽:“數學馬上抄完,還剩一門英語。” “不過作業下次還是自己寫吧,”林折夏說,“你在車上抄作業的樣子,挺狼狽的。” 說完,林折夏又忍不住提了句:“前面那幾個,好像是我們學校的。” 何陽手上沒停,飛速抬頭,然後說:“就那幾個老盯著我曜哥看的?” 林折夏“嗯”了一聲。 在何陽說之前,她還以為是她看錯了。 何陽卻見怪不怪:“這有什麽——以前我和曜哥一塊兒上學的時候,比這還誇張,有明明放學不坐這路車回家,還硬是坐了一整個學期的。” 林折夏:“啊?” 何陽又扭頭向後座瞥了眼,發現遲曜在補覺,沒注意到他說的話,然後說:“我們班級那會兒在走廊盡頭,就接水那兒,每次接水都大排長龍,全是在外面偷看他的,我有時候接不到水,都想把他的腦袋擰下來從班裡踢出去。” “我這麽說會不會顯得太殘忍了?” 林折夏想了想那個場景:“不殘忍,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 她頓了頓,轉而又想說點什麽:“不過——” 不過遲曜原來一直都挺惹眼的。 只是她在昨晚之前一直沒怎麽發現過。 何陽:“不過什麽?” 林折夏沒往下說:“沒什麽。你快到站了,趕緊收拾東西吧。” - 林折夏到校後,發現自己桌肚裡被塞滿了零食。 滿滿當當的,應有盡有。 “怎麽辦,”這時,陳琳正好進班,她有點困惑地說,“我好像被人表白了,誰給我買那麽多吃的。” 陳琳面色複雜:“不好意思,我買的。” 林折夏:“……” 陳琳:“就是想感謝你們,但我不敢給遲曜送,要不然你給他拿過去?” 有獨吞的機會,林折夏才不會拿去和遲曜分享:“他不需要零食,男孩子還是少吃點零食比較好。” 聊到昨天的事,陳琳又說:“我早上去找老師了,老師說會跟實驗附中那邊溝通,跟學校匯報之後,她應該不敢再找人過來了。” 林折夏覺得這事這樣處理還算妥善。 畢竟事情如果鬧大,順著紅毛,能找到那個實驗附中的學生。尤其兩個人似乎關系匪淺,昨天紅毛提到了“他妹”,也許是什麽兄妹關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件事情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一段小小的後續。 高一一班班內。 遲曜坐在最後排,老師在黑板上解著題。 他一隻手轉著筆,一隻手壓在桌肚裡,垂著眼去看手機裡不停彈出的新消息。 何陽:被我揪出來了。 何陽:是個高二的女生,她在校外認了幾個“哥哥”,其中一個哥哥很出名,紅頭髮。 何陽:她還跟別人炫耀過她認識校外的人,估計就是她,沒跑了。 何陽:學校下了全校通知,但沒查到具體是誰,我課間帶人警告了她,她估計沒想到會被人找到,還挺慌的,說自己知道錯了。 何陽:敢欺負我們夏哥,只要她還在實驗附中一天,想都別想。 在一班這種重點班裡,課上公然玩手機的他可能是獨一個。 連坐在邊上的同桌都難免為他肆意的舉動感到震驚。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