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手上的溫度。 他輕輕用力捏著她手指時細微的動作。 …… 甚至,是清淺的呼吸。 林折夏手指越來越僵硬,連原本能記住的動作都忘了。 空氣仿佛停止流動。 她在凝滯的氣氛裡,有些無所適從。 直到遲曜發覺她一直勾錯針,停了下來。 林折夏捕捉住那能夠喘氣的瞬間,開口打破氣氛道:“你……你真的沒有偷偷學過嗎。” 遲曜不解地挑眉,似乎在問他為什麽要偷偷學。 林折夏慢悠悠地說:“因為,你想在我面前,展現自己高超的織圍巾技術,以碾壓我為樂。” 聽完她的話,遲曜沉默了兩秒。 然後他說:“是學過。” “我從一歲起就在紡織廠織圍巾。” “三歲開始就能每天織五十條,是廠裡的優秀員工。” “這個答案怎麽樣,”遲曜說,“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再換個。” “……” 林折夏搖搖頭:“你不用換了,這個答案已經編得夠離譜的了。” 遲曜垂眼,看著她手裡那團亂糟糟的線,忍無可忍說:“你這織得。” 一塌糊塗。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林折夏忽然站了起來。 “我,我織累了。” 她有些結巴地說:“今天就織到這裡,我回家了。” 林折夏從遲曜家出去的時候,外面天已經黑了,她為了掩蓋什麽似的,又站在門口和遲曜說了一通有的沒的廢話:“你記得幫我把針線藏好,別被人發現了,萬一何陽來你家,被他看到……雖然他也不會說出去,反正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誰知道都不行,你得藏好。” 沒等遲曜回答她。 她轉身推開樓棟門,跑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她去廚房拿了杯水壓驚。 一定是剛才靠太近了。 不太習慣。 再怎麽說,遲曜也是個男孩子。 會尷尬也是正常的吧。 再好的兄弟,也是會尷尬的。 嗯。 尷、尬。 她一邊深呼吸一邊捧著水杯喝水。 捧著水杯,意外注意到衛生間的燈亮著,而且衛生間裡有輕微的動靜。 似乎是……有人在吐。 微弱的燈光,女人很輕的嘔吐聲,最後是一陣嘩嘩的水聲。 門鎖“哢噠”解開。 林折夏對上林荷那張略顯疲憊的臉。 “媽,你哪裡不舒服嗎?”她擔心地問。 “沒什麽,”林荷出來看到她有點意外,笑了笑說,“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麽東西,不消化,我吃點藥就好了。” 林荷以前又要上班,又要一個人帶著她,常常不按時吃飯,有段時間腸胃確實不好。哪怕後來一直在養胃,也沒有明顯好轉。 林折夏沒多想,順便給林荷也倒了杯熱水,叮囑道:“那你千萬記得吃藥,要是還不舒服,明天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 - 林荷之後幾天都沒什麽異常反應。 林折夏又叮囑了幾次,然後繼續去遲曜家準備禮物。 只不過遲曜家的景象已經和前幾天全然不同了。 林折夏織了兩排,沒想到後面的步驟越來越難,還要勾花,她實在不會,於是果斷放棄,縮在沙發上,手裡抱著袋薯片,當起了監工:“你這兩排勾得不錯,以後沒準真的可以去紡織廠上班,繼續加油。” 遲曜身邊放著幾團毛線,手裡拿著針線,冷著臉:“你休息夠沒有。” 林折夏:“還沒有,我可能還得休息會兒,你先幫我織著。” “要休息三天,你手斷了?” “……” “內傷,”林折夏說,“確實需要休養。” 遲曜微微側頭:“這到底是誰要送出去的禮物。” 林折夏:“我的。” 遲曜:“所以為什麽是我在織。” 林折夏小心翼翼回答:“……因為,能者多勞?” “……” “可我實在學不會,”林折夏怕他把針線扔過來,解釋說,“我也很想織的。而且我想過換禮物,但是現在時間也來不及了,快遞可能趕不上。” 而且。 遲曜的教法。 她也沒勇氣嘗試第二次,潛意識裡帶著回避的想法。 她趁遲曜還沒嚴詞拒絕前,從茶幾上的作業簿裡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了兩行字,遞給他:“拿著,報酬。” 遲曜以為紙上會是“一百萬”這種字眼。 林折夏小時候沒少拿這種“支票”糊弄過他。 但他接過,發現上面寫的是“許願卡”。 下面一行字是:可以向我許一個心願。 這行字後面還有個括號,殺人犯法的不行,強人所難的也不行。 他輕嗤一聲,還是把這張許願卡收了起來。 林折夏啃完薯片,翻看起手機。 看到同班女生給她發的幾條消息。 同班女生:你在幹嘛呢 同班女生:寒假作業有套卷子你寫了嗎,我想跟你對對答案。 林折夏擦擦手,準備回:我在遲曜家看他織圍巾,試卷不在身邊。 這段話敲到一半,她想了想,又把這句刪了。 遲曜在學校的人設是誰都不敢靠近的那種。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