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许诺·殇_桐华【完结】

《曾许诺·殇》作者:桐华【完结】  2011年最畅销言情大作《曾许诺》完美大结局手打完结版  内容简介  《曾许诺》系列完美终结篇。诺言为谁而许,爱,又因谁而

作家 桐华 分類 玄幻言情 | 21萬字 | 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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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昌意時,昌意害羞的半躲在青陽身後,含含糊糊的叫“少昊哥哥”;他、青陽、雲澤喝酒時,昌意安靜的坐在一旁,兩隻眼睛發亮的看著他們;小小的昌意握著劍,他握著昌意的手,教給了昌意第一招劍法,青陽在一旁鼓掌喝彩,昌意也笑著說“謝謝少昊哥哥”;雲澤亡故後,青陽被囚禁於流沙中,昌意跑來找他,哭叫著,“少昊哥哥,你快去看看大哥,大哥要死了”。
  也記得第一次見阿珩,她滿身鮮血,無助的躺在祭台上,他抱起她,心中有種很微妙的感覺,這個女子就是他的新娘嗎?竟然在後怕自己差點晚到一步。
  從玉山回朝雲峰,阿珩和他星夜暢談,她裝作很自然的聊著天,可每次飲酒時都會臉紅,也許因為知道那一份嬌羞是為他綻放,他竟然不敢多看。
  承華殿內,他與她攜手共遊,彈琴聽琴,種花賞花,釀酒飲酒,本意只是為了做給別人看。可是,那琴聲,因為有她的傾聽,才格外愉悅心神;那園中的花,因為有她攜手同看,才格外嬌豔;那些他釀造的美酒,因為有她共飲同醉,在分外醇厚。她的一笑一顰,一舉一動,都鮮活生動,讓冰冷的宮殿變得像一個家,他真真切切的因為她而歡喜而大笑,那些朝夕相伴的時光並不是假的。
  虞淵內,在吞噬一切的黑暗中,他閉目等死,阿珩為了他去而複返,她從沒有對他許過任何諾言,卻已經做到了不離不棄。那一次,他身在漆黑中,卻感受到了光亮,可這一次,他攏著光亮,感受到的卻是無邊的黑暗。
  “阿珩!”
  他抓住了從身畔飄過的青色裙衫,想解釋,想挽回,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解釋說他絕沒有想讓昌意死,還是解釋說他絕沒有想到昌意會那麽固執,明明知道了消息,可以提前離開,竟然不肯偷生,昌仆又會如此剛烈,竟然不肯獨生。
  “放開!”
  阿珩用力拽裙子,少昊一聲不發,卻無論怎麽樣都不肯松開。
  阿珩拔出了匕首,是他和她一起為昌意和昌仆打造的結婚禮物,也是今日昌仆自盡的匕首,匕首上仍有殷紅。少昊身子猛地一顫,物猶在,人已亡,當年他親手鑄造的祝福變成了一種諷刺。
  阿珩握著匕首的手只有四根手指,在裙上快速劃過,整幅裙裾都被割斷。轉瞬間,她人已經遠去。
  少昊握著半幅裙裾,手無力地落下。
  從今後,恩斷義絕!
  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青陽、雲澤、昌意、昌仆,他們一個個都永遠離去了,阿珩也徹底離開了。
  桑林內,蚩尤靠樹而立,靜望著少昊和阿珩。
  知道昌意今日出殯,他放心不下阿珩,想過來看她一眼,沒想到又聽聞昌仆竟然自盡了。他本來沒打算上朝雲峰,不是害怕,而是他的出現本就讓阿珩痛苦,她如今背負的痛苦已經夠多了,他隻想確認她一切安好,靜靜來去。
  可是,她並不安好,蚩尤無法放心離去,所以一直藏身在桑林內,躲在暗中陪伴著她。看到朝雲殿內醫師進進出出,雖然沒有聽到醫師說什麽,可只看阿珩的樣子就能猜到嫘祖病的不輕。
  因為有失打理,青石鋪成的地上多有野糙長出,更深露重,踩到濕漉漉的糙上,阿珩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阿珩想要站起,可撐了撐身子,腳腕子劇痛,又軟坐了下去,忽然間,她淚如雨下,不敢哭出聲音,用力qiáng忍,忍得整個身子都在抖,只是覺得冷,就好似整個身子都浸在寒冰中,從內到外都是痛入骨髓的冷意。
  少昊急急站起,想過去扶阿珩,突然感覺到桑林內有人藏匿,“誰?蚩尤善於藏匿,少昊又心神恍惚,一直沒有察覺蚩尤就在附近,可蚩尤看到阿珩摔倒,急切間卻忘了收斂氣息。
  蚩尤見少昊已經發現了自己,索xing不再回避,現身在桑林外,隻淡淡看了一眼少昊,就旁若無人的快步走向阿珩,把阿珩從地上用力拽起。
  阿珩以為是少昊,用力要推,不想竟然是蚩尤,下意識的雙手變推為抓,抓住了他的胳膊,眼淚迷蒙的看著蚩尤,神qíng淒楚無助,似乎想找到一個可以安歇的地方,卸下無法承受的悲痛。
  蚩尤一把就把阿珩擁進了懷裡,一句話沒有說,只是非常用力的摟住了她,好似要把身上的暖意qiáng壓到她心裡,把她藏在自己的骨血中,不讓她再承受任何痛苦。
  阿珩頭埋在蚩尤的頸間,用力咬著他的肩頭,默默痛哭,淚水瘋狂的洶湧著,可因為有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心就不再那麽孤單淒冷了。
  少昊凝視著蚩尤和阿珩,可蚩尤和阿珩眼中卻只有彼此。他默默地轉過了身子,挺著背脊,昂著頭,一步一步離開,視線卻渙散虛無。
  玄鳥載著他,飛向高空,今夜月淡星明,一顆顆星星,猶如一盞盞燈光,他仰望著漫天的星光,忽而縱聲狂笑,笑得前仰後合,幾乎要跌下去。高辛河流上的萬盞燈光安全了,可是他所擁有的最後一盞燈光卻徹底熄滅了!
  七日後,按照風俗,要給昌仆行祭禮。
  昌仆刺殺彤魚氏罪不可恕,可她已經一命抵一命。在阿珩的遊說下,huáng帝下令釋放被拘押的若水族戰士,允許他們去祭奠昌仆,不過不許返回若水,以後就作為顓頊的貼身侍衛永遠留在軒轅山。
  皇帝也親自去祭奠昌仆,儀式由小宗伯帶著顓頊完成,可顓頊遲遲不肯開始,說是要等姑姑。
  小宗伯催了他幾次,顓頊只是緊抿著嘴角,不說話。他來之前,姑姑對他說:“你先去看你爹和娘,姑姑要去拿點東西送給你娘,讓你娘安心的隨你爹離開。”
  huáng帝冷眼旁觀。
  顓頊全身縞素,站在最前面,小臉繃得緊緊的。也許是剛經離喪,他的眼睛裡有著不合年齡的老成,看人時帶著冰冷的警惕和刺探,因為年紀還小,不懂得掩飾,那種咄咄bī人的銳利越發令人心驚。
  小宗伯看了看時辰,不敢再拖,下令儀式開始,可小小的顓頊竟然上前幾步,對所有人斬釘截鐵的說:“我說什麽時候開始才能開始!”
  “可是時辰不對......”
  顓頊抬眼盯著小宗伯,“這裡面躺著的是我的爹娘,我來做主!”
  小宗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知所措的看向huáng帝,huáng帝不吭聲,只是看著顓頊。
  huáng帝記得第一次見顓頊時,顓頊還在繈褓裡,他把顓頊抱到懷裡,發現他對琴聲很敏感,宮廷樂師彈錯了一個音節,連話都不會說的顓頊卻會蹙眉。huáng帝以為顓頊的xing子隨了昌意,貪戀琴棋書畫這些沒用的東西,從此就對顓頊再也沒有留意。可這一次,huáng帝開始對顓頊另眼相看。
  這一天也是彤魚氏的祭禮,可因為嫘祖是王后,青陽是眾人心中未來的huáng帝,huáng帝又對外宣稱昌仆是戰場上受了重傷,傷重不愈而亡,所以祭禮自然要比“病亡”的彤魚氏隆重的多。
  彤魚氏的墓前冷冷清清,只有夷彭一個人跪著。
  阿珩走了過去,夷彭呵斥:“滾遠點。”
  阿珩沒理會他,依舊走到了墓邊,夷彭勃然大怒,揮拳打阿珩,招招都是斃命的殺招,“你是來炫耀的嗎?”
  阿珩邊閃避邊說:“我該炫耀什麽?炫耀我的三個親哥哥都被你們害死了嗎?炫耀我的母親被你的母親bī得已經沒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嗎?”
  夷彭驚疑不定的問:“你在胡說什麽?青陽不是活得好端端的嗎?”
  “他已經死了,當你設計讓父王誤會他真的要毒殺父王時,他喝下的毒藥正好在和蚩尤對決時發作,死在了蚩尤掌下。”
  “那歸墟水底閉關療傷的青陽是假的?”夷彭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娘,你聽到了嗎?害死哥哥的凶手原來早就死了!那個老毒婦也要死了!”
  阿珩冷眼而看,夷彭笑夠了,才看著阿珩,說道:“以你的xing子,這應該是你送給我的祭禮。小妹,你打算怎麽殺了我呢?”
  阿珩說:“我已經動手了。”
  夷彭笑說:“我相信你的話,可我不明白。”
  “在幾千年前,我母親和炎帝曾經是結拜兄妹,炎帝病危時,把他凝結了一生心血的《神農本糙經》給了我。”
  夷彭恍然大悟,“難怪你能混淆你那個小野種的懷孕日子,可縱使有《神農本糙經》也不可能輕易讓我中毒。”
  “我知道,可你忘了嗎?我們是同一個師傅教導,我非常熟悉你的靈氣運行。毒是分兩步下的,第一步,就在這裡。”阿珩看向彤魚氏的墓,“你這幾日常常在這裡一跪就跪一個晚上,傷心時,護體的靈力會虛弱很多,邪氣很容易入侵。”
  “這是靈力加持過的墓xué,如果有毒肯定會有變化。”
  “是啊,所以我用的藥不能算是毒,反倒是對提升靈力大有脾益的藥,能讓你的靈力在短時間內急速提高。我剛才告訴你青陽已經死了,你qíng緒激動,狂笑時吸入了很多不該吸入的東西,這些也不是毒藥,不過和你體內的藥碰到一起後,再結合你特殊的靈力運行方式,會引導你的所有靈力匯聚向心臟,你的心臟最後會因為承受不住自己qiáng大的靈力,爆炸而亡。”
  夷彭愣住,阿珩說:“我是炎帝神農氏的徒弟,不是九黎毒王的徒弟,不是非要毒才能要人命。”
  生既無歡,死又何懼?夷彭笑了笑,凝聚起所有靈力,想一掌打死阿珩,“那也好,咱們一起上路!”
  阿珩靜站未動。夷彭掌力送到一半,栽倒在了墓前。
  他剛才凝聚的靈力全都向他的心臟湧去,胸口的血管似乎要炸裂,痛得他全身痙攣抽搐。
  夷彭努力的克制著亂流的靈氣,臉色從白轉青,又從青轉紅,無數靈氣就好似無數條毒蛇鑽嗜著他的心臟,臉皮都痛得在顫抖。
  阿珩蹲在他身前,眼中qíng緒非常複雜,她恨他,所以才設計這個痛苦的死亡方式給他,可如今看到他的痛苦,她同樣覺得痛苦。
  “夷彭,如果我不殺你,你是不是會對顓頊下殺手?”
  夷彭痛得面容扭曲,卻仍舊狂笑著,猙獰地說:“是!他娘殺了我娘,我怎麽可能放過他?你們都要死......啊!”他痛得說不出話來,雙手撕抓胸口。衣服被他撕碎,露出了左肩上的傷痕,五個暗紫的圓,好似一個爪子的形狀。
  阿珩面色驟變,雙眼中全是淚光。
  “啊---啊---”夷彭痛得慘叫,跌倒在阿珩腳下,縮成一團,肩頭的傷痕越發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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