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纾的翻译

每个时代都有其独特的译本,这些译本都是为那个时代的读者所量身打造的。对于林纾时代熟悉文言文的读者而言,阅读古文大师林纾的译本无疑能够领略到文字所蕴含的深厚美感。然而,译者在翻译过程中不经意地为作品增添的“华丽外衣”,却是当时大多数读者所无法察觉的。如今,揭开这层“华服”的神秘面纱,解读其中深意的任务,便落在了我们这些后世读者的肩上。《林纾的翻译》正是一部集众多外国文学经典于一身的瑰宝。林纾,这位卓越的翻译家,凭借他出色的翻译技艺和深厚的文学底蕴,成功地将这些外国文学佳作引入中国,呈现在广大读者面前,为中国文学注入了新的生命力。在这部合集中,读者可以跨越国界和文化的鸿沟,领略到不同国家、不同文化背景下的文学风采。无论是欧洲浪漫主义那激情四溢的笔触,还是俄国现实主义那深邃的哲理思考,亦或是美国现代主义那独树一帜的风格创新,都在林纾的译笔下得到了精准而生动的再现。

作家 林纾 分類 出版小说 | 110萬字 | 376章
第四十二章
李格理家奴,逐日渐闻有步履之声,往来楼上。有云见一妇人,着白衣,曳长裙忽现忽隐,群以为鬼,相戒不令李格理闻之。李格理亦微有所闻,因而大恐,乃长日纵酒。日中则面楼肆詈,迨晚而梦兆凶悍,往往狂悸。汤姆既葬之明日,李格理骑马出行,归时已倦,乃反锁其门酣寝。且以重物抵其扉,燃火彻宵,握小枪而寐。四面狂瞩,自诧曰:“吾岂畏汝耶?”移时忽梦,鬼影憧憧往来壁间,又闻惨号之声四彻,因欲力掀以求醒。觉有一人,仓促入闼,门已大辟,李格理麻木不能动。似有鬼手覆其额际,又闻履声橐橐,作昵语,呼曰:“来来。”李格理梦中力挣而起,以手推门,门扃如故,乃大骇而晕。自时厥后,益以酒解其硒惧,时复洪醉,昏不省人。嗣闻有人传李格理且死矣。傍晚以后,无人敢向其侧,哀号之声时作,若真为鬼物搏击。
一夜大众咸见二妇人,白衣长裙,冉冉向北逝,然畏鬼不敢追蹑,亦不疑其为凯雪、薏麦苓也。二人即于是夜伪鬼而遁。晓光甫动,已及一老树之下,凯雪之衣华楚,类巨家。而薏麦苓则伪为侍女。且凯雪产自素封,风范懿美端重,又沿路挥霍,慨然不吝。即村庄中,佣一力,为之负行箧,慧麦苓随侍其后,既到客寓。店人咸谓贵家闺秀,无更疑其为逃奴。寓中人多而杂,乔治适卸装其内。凯雪入门,瞥眼见之。盖二妇蜷伏楼上时,闻乔治来视汤姆,于墙隙中望见丰采。此时中心有恃,知乔治为人忠霞,必善人耳。迨晚闻有船将渡,凯雪乃造请乔治曰:“闻君渡河,吾主仆请为同伴。”船甫启碇,乔治掖凯雪登舟,并为择一下榻之地。此船在红河界内,凯雪辄偃卧如病,迨及米西西比,易舟而渡。凯雪仍与乔治同行,而病似渐愈。直到餐房,与乔治语,乔治静相凯雪之面,甚似其家中奴,一时骤忘其名,苦索不得,屡屡审视。凯雪以为乔治知状,将加鄙薄,复念此人凛凛英气,何妨语以实情,求其怜护,因一一诉之乔治。乔治似怜似忿,喟然曰:“李格理奴,无论其为何等奴,吾必以爱力捍卫之。”
时凯雪隔窗之室,为一法兰西妇人。其旁有雏娃,约十三余。此妇闻乔治音吐,知为砼脱沟人,因详问砼脱沟事,且言吾少时尝住此。乔治曰:“君下处居吾家未远否?”此妇乃历数解而培邻毗,及其国俗,如烛照数计。言已,问乔治曰:“解而培之省,有一人曰海雷,君识之耶?”乔治曰:“此家大畜奴,然与无素。”此妇曰:“是中有妙拉士奴曰哲而治·海雷者,有其人乎?”乔治曰:“知之。彼之妻即吾母之侍儿,然闻其已赴坎拿大矣。”妇人曰:“仰谢天主。”乔治大骇,不知所谓。妇人忽流泪被颊曰:“此吾之怀弟也。”乔治曰:“君贵人,弟安得奴?”妇人曰:“此人固吾同怀。”乔治移榻向后,诧曰:“此事至怪。”妇人见乔治怪骇,复自陈曰:“吾昔流徙南中时,有长德之人,以资购吾至西印度岛中,因脱吾于奴籍,遂行婚礼,近已物故,故吾仍归砼脱沟,省吾母及弟耳。”乔治曰:“良然,昔闻哲而治言,有姊曰哀密柳,幼少鬻至南中。然哲而治男子耳,在奴辈中力能自拔为完人,英挺之气,令人钦羡。彼曾在吾家,与侍儿行婚礼,吾故识其人。”妇人曰:“哲而治之妻如何?”乔治曰:“佳哉。此侍儿貌既娟秀,又有才调,温然如玉。吾母恩覆以长,教之读书,如教吾女兄弟,针满既工,复善歌吹。”妇人曰:“其人生在君家乎?”乔治曰:“不然。吾父得诸倭里恩城,但入吾家方八九龄耳。”
乔治与哀密柳谈时,忘凯雪之仍居其后,亦不知凯雪一一闻之,已透入脑际。语至此,凯雪从后以纤指推乔治之背。乔治猛顾,见凯雪面色顿变。微问乔治曰:“君忆阿翁从何人手中购得者?”乔治曰:“是已年深,依稀悉其名曰沙孟。”凯雪闻言,忽怪号而晕。乔治与哀密柳奇骇,以清水淋其首,船人大集,各以方术速其醒。凯雪既醒,不言而哭,此时凯雪心绪,更无知者。或有为人母者其女为人略卖,既而觅其主人翁,意或能知凯雪之痛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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