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黄粱一梦我睁开了眼睛,只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宽敞雅致的睡房,刚刚那些朦胧的映像早已无影无踪。肚子里的孩子也在此时不安的骚动起来,原来一切只是个梦?这梦虽然让人感觉很是不安,可是再睡下去,又渐渐的忘记了,第二天起床,我又神色如常,照旧每天单调的生活。下午晓柔正好要做运动,我便让她在我们的游泳池里自己游泳好了。现在已经是初秋了,往往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竟变得阴冷起来。我坐在长椅上冷的打了个哆嗦,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是晓柔的手机,伴随着音乐闪动着各色光芒,或明或暗,终于停止。她体质非常好,不仅不怕冷,还一直在游泳池里不断的来回游着,泳姿格外美,不溅出多余的水花,轻而柔和,即使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既然手机已经停了,也就不再唤她,只是,这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一遍比一遍急促,我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晓柔,你的手机,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不停地在响。”她只是埋头在水中畅泳,是的,我真傻,隔着水波如何可以听到人的叫声。我抓起手机,一步步往池边走去,希望可以抓住她露出水面的瞬间,告诉她。“你的电话!”抓准空隙,我赶紧对她大叫,完全不像个孕妇,自从怀孕第5个月之后,我就已经不怎么眩晕了,唯有偶尔心跳会过速,一切都还算正常。“什么?”她一抹脸上的水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水池里玩耍的太久,脸色有点惨白。“你的手机响了无数次了,快点。”“也不帮我拿过来啊!”她从水中起身,一双雪白的长腿很养眼。“废话,你不知道孕妇不能被辐射,快点去接去。”一喊叫之后,感觉有点气喘吁吁,我在她对面坐下。正在此刻,电话又一次响起,她一把按下接听,脸色却渐渐的变白,发青,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靓靓……我……我……”她颤抖的挂上电话,很想和我说话,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发抖的声音调整正常,嘴唇哆嗦着,五官都扭曲的有些狰狞。“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脸上的水,头发上的水,不断地滴下来,而她的眼泪也渐渐从浅浅的一层薄雾,凝结成越来越大的水珠,蓄着蓄着,忽然如同断线珍珠,滴下脸庞。她整个人与水纠合在一起,苍白的脸,仿佛唤醒了我的回忆。对,犹记得上次在颁奖典礼的时候,我迷迷糊糊之间,看见了她苍白的脸,忽明忽暗。沉在悲戚和冰冷的边缘。只是那一瞬间,我曾以为只是个错觉,没想到现在她正以这样的表情和眼神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爸爸他……他出车祸了……”她神情呆滞的放下手机,双目空洞无神。“晓柔,那赶紧把衣服换了,我们去看他,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你先别怕。”我急忙握住她僵在空中的手,那手指水淋淋的,冰冷的像雪。她定定的看着我,眼睛里只有漆黑的一片,似乎没有瞳仁一般的黑洞,她的脸色如同死鱼的肚皮一样白,一样发灰,而她口中说出的话,将我吓得差点摔倒。“是吗?他们说,他的车冲下了山崖当场损毁,你说,还有什么医生,可以……可以救回他?”天啊,怎么会是这样的事情,我才发现自己所说的话是多么的幼稚可笑,而我最担心的是那么依恋父亲的晓柔,会不会精神崩溃。我无法再说出一句如何安慰她的话,在事实面前,我才发现语言的苍白无力。不论说什么,都感觉是虚伪。我用毛巾轻轻的包住她,尽管感觉到她的身体在簌簌发抖,可她还是坚强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要不要好好休息一阵?”我心疼的说。她原本表情木然呆滞,听到这句话,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触电般的摇头道:“不可以,我的演唱会全部排期已经定下来了,想看我站在舞台上表演也是我爸最大的心愿,我不可以临阵脱逃。”“走,别站在这里,进去休息一下。”我看着天气转凉,她又遭次变故,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病倒了,连忙扶着她去换了衣服。她在更衣室里静静的呆了很久很久,才双眼通红的出来,但表情已经不再六神无主。“靓靓,我要赶紧回老家一趟去处理后事。”“一个人?”她摇摇头,倔强的不流一滴泪:“恩,我妈早就已经不再回来,除了我,爸爸身边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我急忙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不,千万不要,我们家乡有风俗,孕妇是不可以沾丧事的,这样会动胎气。我会要大叔陪我一起……”她强撑的欲笑,却如此凄凉。就在前不久,她还很开心的对我说,要买房子,然后接父亲过来当她的专职司机,可没想到,如今这个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了。不久后,晓柔在没有让任何媒体了解的情况下,悄悄的回到老家办理并出席了父亲的葬礼,也因为她爱之深,所以伤之深,一路以来事无巨细,她都坚持要管到底,也因此,本身就纤弱的她,好几次昏倒在当场。距离她办全国个人演唱会的时间,不过区区的3个月,而她最爱的人,却再也无法看见她在万人面前表演的那一幕。伤,是让人成长的催化剂。再次回来的她,足足等了3个月,说是要蜕去身上的晦气方才肯来见我,再次相见,是在她的演唱会上。我挺着大肚子去给她打气,台上的她瘦的仿佛一个芭比娃娃,浓妆之下,眼睛更大,脸也更小了。不管受了多少打击,她的每一个节奏都和歌舞的韵律吻合的天衣无缝,她的歌声毫无瑕疵,她的眼神,动作和舞台表演完完全全的具有相当的水准。用她的话说,这是第一次展示自己的机会,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的歌迷失望,她做到了。只是,她很早就预留的那个座位一直空着,本应该以自豪的眼光笑着看她璀璨出彩表演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洗去铅华之后来我这里的才是真实的她,眼神呆滞,连笑这个她往日最钟爱的表情都无法展颜,仿佛沉醉在自己的一些片段回忆中,迟迟无法自拔,又好像,她的思绪飘到了人间的界限之外,让人无法触及。“晓柔,你没事吧。”我已经将近预产期,坐在沙发上,还感觉沉重的压迫感重重的让自己好不舒服。幸好有个软垫子顶在腰后,方觉得轻松不少。只见她一圈一圈的用小匙搅着咖啡杯里的液体,已经不止搅了百遍还是千遍,眼神仍然空洞的看着桌面的某处。“晓柔?”我再唤一声,她才猛然醒神。“恩?你叫我?”她这才看着我。“是啊,你最近还好吧?”我轻轻的给她放了一小勺糖在咖啡里。“恩,不好,我已经失眠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我一直白天犯困,晚上只要挨着枕头,我就一直听着钟在滴答滴答的响,就像爸爸再喊我的名字,一想就忍不住哭着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事情。”她又搅了搅咖啡,扬起头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哎呀,早说,明知道睡眠不好更不要喝这种东西。”亏她以这种状态还能表现的那么好,我赶紧移开她手中的咖啡,叫佣人换上一杯热牛奶。“大叔呢?没有陪你?”我忽然想起好像在演唱会上面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想和他分手。”她侧过脸去,沉闷的说。“为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她口中说出。“他想和我结婚。”她继续说道,这个理由更是让人头晕,该不会是因为刺激过度而傻了吧。“这不是好事么,正好你喜欢需要有个人支持你,两个人一起不是很好?”我奇道。她摇了摇头,叹口气说:“可是,他说他要先和在国外的妻子离婚。”我一拍桌子激动道:“他有老婆了?这不是骗人嘛,一开始怎么不和你说。”“他曾经和我说过。只是,我当时光想着和他恋爱,他的家人又在那么远的地方,这不会破坏他的家庭。但没想到,感情一天天的在变,最后忍不住要拆散家庭的人也是他。现在他这么一弄,我就感觉这份感情我不想要了。”不知什么时候,她越来越漂亮了,脸上也因为那场变故而变成小巧消瘦的瓜子脸,看起来女人味十足。以前那个有点婴儿肥,可爱又天真的她似乎已经慢慢远去。我问道:“会不会你觉得现在你名气大了,大叔和你不合适?”她有点激动地说:“不是的,只是我以前太年轻,没想过那么远的事情,更没有想过要结婚。我现在事业刚刚起步,如果这么和他确定下来,我觉得我的人生很可悲,好像就这么终结了一样,我想要的东西还远远没有达到。”她变了,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一点点收获都会满足的小女孩,当她的台阶越走越高的时候,她的眼界便越来越开阔,想要的更多,再也不是小编剧可以轻易许诺的一切。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忽然,感觉腹部有小团儿似的东西在踢,扑通扑通的,犹如小锤在轻轻的擂我,不禁叫出声来。“怎么了?”兴许我抚摸着腹部那一脸奇怪的表情刺激了她的注意,她赶紧跑到我身边,关心的拉起了我的手。“没事,孩子在踢我了,最近胎动的厉害。”我皱了皱眉头,忍不住笑了。“胎动呀……真的好神奇,能让我摸摸他吗?”她惊讶的伸出小手,似乎没有我的肯定,她不敢去触摸我那圆滚滚的肚皮,可爱的她又恍然回到了我面前,一如我们初相见的模样。“可以啊。”我觉得好笑,抓过她的手,放在我肚皮上。“哟!真的在动呢,好有劲儿!”她一脸兴奋的笑着,轻轻的点点那突突暗动的位置,仿佛在和孩子进行无声的感应,表情也柔和了起来,带着温暖和爱。“是呀,怀孕前面辛苦,后面可还是蛮好玩的,你以后也会知道了。”我逗她。“哎呀,不要,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呢。”她摆摆手,又好奇的摸摸我的肚皮,然后,轻声的对着那儿唱起儿歌来。“我能够捉到月亮,我将有无数的梦捧起无数的桨。勇敢和智慧做我的船长,摇着月亮船驶向远方……”当红女歌星,居然在为我的孩子唱一首最简单快乐的童谣,洗尽铅华,原来一切的朴实真情,才是最美。一遍遍的唱着各种儿歌,不知不觉,她已经是泪流满面,却还是清清那干涩的喉咙,继续低吟浅唱,仿佛,在这些歌声中,她才找到了真正的安宁。看着她这付模样,我的眼角也湿润起来。第二天接到晓柔的电话,她的声音愉悦的如同一条绚烂美丽的缎子。“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回家就好像卸下了许多包袱,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宝宝,答应我,如果生下来,让我当他干妈好不好?”“好,没问题。”反正也没人和她争。“太好了!”她欢呼了一声,那种阳光的感觉一下子洒满了我的心头。“宝宝,你还真有本事,可以把方阿姨劝的心情恢复了正常。”挂上电话,我一边轻抚着肚子,一面轻声告诉他。此后,晓柔一有空就带着许多婴儿用品冲到我这里,说什么都要我收下,我都笑称她要让我成为开母婴用品店的老板了。“又来了?”一周后的早上,刚刚吃完早饭,她已经笑意盎然的出现在门口,佣人开门之后,帮忙她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哎呀,又买这些东西,我和你说,现在已经专门有一个房间是放孩子的东西了,摇篮,衣服,玩具,全你送的,你消停点吧,估计他一年之后又用不上了。”我笑着劝她。“我乐意~我爱给TA买什么,你管不着!~”打开她的手提袋,里面又是双份衣服和鞋子,一看就是名牌,比大人的衣服便宜不了多少。因为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我也没照超声波,所以晓柔也一直买男女双份的服装和玩具,真是太有心了。“好了好了,虽然你现在事业发展的好,可也不能乱花钱呀,存点当嫁妆哈。”我不得不再三重申。“好哇,我就知道你现在嫁了个有钱人,瞧不起咱们的小小心意了!哼!”她娇嗔着,鼻子都要朝到天了。“好好,算我没说过,不过下次少买点行了不!”我也不想说破,其实,我们都知道,她疯狂的购物行为,与她对我孩子的那一腔热情,实在是治愈她失眠症的良药。正和她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劲,怎么好像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我两腿之间不停的涌出来,我低头一摸,竟然手上也有水。“我这是怎么了?”我惊呆了。只听见一个年纪稍大的女佣赶紧大叫一声“羊水破了”,我这才醒觉过来。晓柔一个箭步冲到我身边,大声对旁边的人说:“快点叫医生来!”她曾经听我说过,因为我预产期将近,已经有专业的妇科医生被聘请过来等待接护我生产,这里已经一盖俱全,随时就可以实施专业性的手术。本来还想顺产的,可是因为羊水已破,孩子面临窒息的险境,医生以最快的速度决定要用剖腹的手法接生孩子。躺在病床上,一种对新生命的期待和未知的恐惧感,紧紧的揪住了我的心,我的手紧紧的拉着晓柔的,不敢放开。从未有过这么害怕的感觉,就好像一松手,我就会失去这一切平和,而坠入一个漆黑无边的黑洞,关于生和死从未有如此接近的感觉。那腹中一直给我带来安宁、快乐的宝贝,现在就像一个给我带来痛苦和撕扯的恶魔,一次次的让我难以克制的想哭,想喊。“成峰呢?他在哪里?”晓柔按捺不住的叫喊着,可是却没人应她。“他…他现在在纽约。”我忍着抽搐的难受,气若游丝的告诉她。“怎么可以这样,身为孩子的父亲,居然在你就快临盆的时候去那么远?”她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似乎想给我力量。“请你不要耽误我们做手术了。”旁边有医生催促她离开的声音。“不,我一定要在这里陪着她。”晓柔在吼叫,声音满含哀求。“不要让她离开…”我用尽所有力气,恳求着医生,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支撑自己拼下去的能力了,我只感觉好疲惫,好无助,一种要从高空坠落的那种感觉将我撕扯着,我担心自己会挺不下去。在准备接受腰部麻醉的时候,我看见穿着一身无菌陪产服的晓柔走了进来,她只是握住了我的手,我便已经安心了许多。麻醉针扎进了我的腰杆,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感,麻药慢慢的流入了我的体内,虽然痛,可下半身又被迟钝的昏沉感替代。伴随着这种奇异的感觉,我急躁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你知道吗?宝宝给我带来了许多不一样的感觉,每当我想到他/她,我就安慰自己说,爸爸他只是换了一副身体,去到了一个更愉快,更美满的家庭。他这辈子受的苦实在是太多了,我也来不及孝敬他,可是,他永远会活在我这里。”她一只手抚着胸口,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没有悲伤,眼神里却有无限的希冀。我忽然感觉胃部往上一顶,有点想吐,于此同时,晓柔大叫一声:“出来了!”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孩子,已经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来到了这个世界。而第一眼看到他/她的人,不是父亲母亲,而是一位从知道TA存在便一直爱着TA的阿姨。可爱的晓柔,你也有人叫你阿姨了!“是男是女?”我虚弱的说。“是男孩!”她兴奋的回答我,第一次见证婴儿的诞生,已经让她沉醉在新生命带来的激动中。“晓柔,我有点想睡觉。”忽然卸去心头巨大的压力,我感觉眼皮有点沉。“睡吧,好好休息休息。”隐约听到她柔和的声音,如同遥远的地方飘来的一般。眼睛感觉粘稠的就要睁不开一般,闭上去,不知不觉的陷入黑暗,全部都是漆黑的一片。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声音,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不清楚?而那声音,却又牵动着我的耳膜,那么熟悉,一次次的撞击着我的心脏。身体是非常的轻盈,就像怀孕之前那样轻松,我往前走去,那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我屏住呼吸,忽然,听见了那幽然的一声:“喵…呜…”接着,是雪白的猫的背影,再仔细看去,只见那白色的毛竟然沾了红色的血。猫很瘦,那皮就像是紧紧的黏在骨架上,那雪白的毛上仿佛梅花绽放出一点一滴的血花,它仿佛听到了身后的响动,怯怯的转过身来。绿色眼眸,满是凄然之色,那双眼,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如同重锤一下一下的打在我的心中,我无法呼吸,头痛欲裂。那是我很熟悉的,它一定是我所深深宠爱的,可是竟然,我想不起它的名字。“喵……呜”“喵……呜”那一声声如泣如诉的叫唤,不是猫在叫,倒像是人在低语:“救我……救我……”它从黑暗中看到我,慢慢的朝我挪动步子,仿佛腿上有千钧之重,每一步,都让我心乱如麻,我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会这么担心它的安危,而我,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冲到它的面前,一把将他抱到怀中。与此同时,它的头轻轻一歪,在我的怀中闭上了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仿佛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得以在家人的怀中安睡。不对,为什么我感觉到它的身体正在一寸一寸的冰冷,为什么好像在慢慢的僵硬?不要!“不要死,不要,你醒醒。”我摇撼着他,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伤感占领了我的心,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我却感觉我是那么的害怕和孤独。为什么,我竟然感觉这么内疚,我总觉得它的离去完全是因为我。“你不要死,快点醒来。”伴随着我的摇晃,他的身体只是惯性的晃动着,全无生命的迹象。真的……死了吗?我将它的身体放在地上,不由自主的跪在它的面前,凝视着它那消瘦的、肮脏的小身体,那仿佛遭受过万般磨难才来到我面前的模样。我的脑海似乎澄明起来,记忆的闸门忽然不受遏制的敞开。阴沉昏暗的一个下午,我独自走在街头,在路过拐角的地方,我捡到了一只小箱子,一只白色的小猫在里面叫唤……迷蒙的黑夜,我的脸如同猫一般长满了茸毛……我炽热,惊慌的冲进了一间布幔重重的黑色小店,店内的一位俊美的长发男子伸出双手,一把抱起那只雪白的猫,他绿色的眼睛看着我,开心的笑着……“棉花糖!”我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全想了起来,我就是那只小猫的主人,我每天都在猫猫解梦屋等着帮顾客解梦来换取梦鱼,只有能量足够大的,那颗水晶球才可以解除他身上的魔咒,他才可以变回人……为什么,我现在却会偏离了我的任务来到这个地方?我回忆着在这里之前的一幕幕,忽然,停顿在棉花糖离奇失踪的那个下午,紧接着,我所有和他相关的回忆便逐渐从脑子里消失殆尽。天啊,我有多少天没有去解梦了,我惊恐的回忆着,似乎整整过去了一年,这一年的时间,我竟然都在这里做着和棉花糖完全无关的事情。因为如花的一个电话,我赌气去拍戏,然后我稀里糊涂的做了少奶奶,享受着锦衣玉食,忘记了所有的过去,完全从棉花糖的世界里离开了。我惊吓的感觉心一阵阵的跳着,还记得当时站在阿梁面前,我曾经问他:“如果我不来解梦又会怎么样?”他笑着告诉我:“如果不来的话,我弟弟就会永远做一只猫,再也不能恢复原状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将这份责任抛到那么远的地方,而我也不知道,离开了我这个解咒人,棉花糖会……死!我低头看着在我手中已经冰冷的他,颓然瘫软在地,眼泪不自觉的滴落:“对不起,棉花糖,对不起,我想你并不知道,我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贪念,我也一样会迷失自我…”我轻轻的抚摸着棉花糖的下巴,那里松软的肉是平时它最喜欢我触碰的,也是最常对撒娇的方式。以前他心情好的时候,便喜欢肚皮朝上的躺在地上,任我去逗弄它的下巴,一面憨态可掬的左右扭动。而现在,没有淘气的猫叫,没有滚来滚去的用双爪拍着我的手指,没有了,一切……都静止了。它只是静静的躺着,带着满身血迹,再也不动了。怎么会这样,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它永远都在我身边陪着我,为我打气,逗我开心,甚至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要帮我挡一挡。可是我呢?我为它又做过些什么?我连那个失忆的嫦娥都不如……我的眼泪,竟然带着簌簌的绿光,垂落到它的身上。奇怪,为何,我的泪会是绿色的呢?来不及细想,却也感觉到有一点点窒息的难受,不知道哪里有一点点的光折射在我的身上,我抬头往上一看,当下大骇。只见在我头顶极高处,俨然是一个玻璃罩的透明顶,有一点点金黄色的,犹如烛光般的亮正从玻璃罩的某处反射到我的身边,有一些还照在了我的身上。难怪我怎么觉得呼吸的越来越难受,这里看来是个密室,氧气随着我情绪的激动起伏被消耗的越来越多,再不离开这里,恐怕我就会缺氧而死了。可是,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一个密室里面呢?以我之前穿越的经验,从来就只是出现在一个现实的场景里,会看到一些现实中存在的人,而既然在实实在在的空间中,并不可能出现一个将人牢牢束缚住的玻璃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站起身来,猛然发现在玻璃罩的凹陷位置,似乎有一个人的倒影,只是依稀看的出来是个人形,无奈隔着那层透明又反光的玻璃,实在看不清楚。只要稍加思索,在一个玻璃罩里,隔着我和一只死猫,这等诡异的情形实在不得不让我胆寒。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只感觉到要用尽很大的力气才能吸到一点点氧气,心急如焚,头脑越发的昏涨,双膝越发的酥麻和刺痛,连流泪的力气,也要消失了。忽然,我发现棉花糖肚皮上的斑斑血迹,先是变成绿色,然后便慢慢的变浅变淡,如同变色龙一般,不知不觉中,在改变着毛发的色彩。我低头仔细看去,原来被我泪水滴到的部分,便会有这样的变化,而他离我最近的便是刚刚我用手触摸过的下巴和肚皮,混合着泪水后,竟然发生着奇妙的反应。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这样的念头来:有可能,我可以救回它?!头一阵眩晕,我不得不面对现实——被困在玻璃瓮中,犹如困兽做最后的争斗,又像人被锁在煤气泄露的房间,如何逃出去,才是我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冷静,一定要冷静。我紧紧的抱起棉花糖,将他搂在我怀里,我可以感觉到,它的身体开始一寸一点的变软了,有了一点温热,还差一点什么?太好了,看来我的眼泪的确可以救回它。只要多流一点眼泪,越多越好,一旦他活过来,就足够了。我欠你的,一定不能再负你一次,闭上眼睛,感觉着那温热的液体,越来越多的从我眼中滴在他的身上,是为了他而哭,还是为了我那没有触摸到的孩子,还是为了无法再见的成峰,或者曾经得到的荣耀,还有晓柔那样的好朋友,还是可能会坐拥一世的财富,还是为了那久未谋面的亲人……对不起,我儿时那不懂事的一件错事,让我永远无法走进你们的心中,而我也因此压抑了12年的泪水,永远不肯对现实低头,更不让别人看到我流泪的样子。只因为棉花糖不是人,所以我才会在那个暴风雨的下午,在他的面前痛哭一场。所以,放心吧棉花糖,我还有很多很多的眼泪,可以救活你。渐渐的,我开始感到手足麻痹,在昏倒之前,我侧着躺在棉花糖的身边,让自己的眼泪可以正好流在他的脸上。对不起,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但是,我知道,这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好的事。还有,阿梁,我好想再见你一面,原来关于他的记忆,已经自棉花糖的离去从我脑海中一并抹走,虽然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可我对他的思念却远远的超过了对任何人。我想起在最后冲向解梦屋却只看见一堵隔墙时,那首悠扬伤感的歌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我的眼泪更是奔涌而出…渐渐的便失去了意识。怎么会这么冷,我穿着单薄的夏衣,行走在西伯利亚的山坡上,刺骨的寒风吹得我忽然清醒了不少,只是身边行走着无数黑压压的人,看都看不清楚面目。“请问,这是去哪里?”我轻轻的拍拍前面的行人,他仍然低头向前,一声不吭。“请问,请问!”我加大了力量去拍他的肩膀,他忽然停下来,猛然一回头,竟是一张龇牙咧嘴的黑猫头,生生的长在了人的颈子上。我猛然一惊,忽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喵呜~”甜甜的一声猫叫,将我从恐怖的梦境中拉了出来。猫叫?棉花糖?我顺着声音看去,果然,看到它那熟悉的胖墩墩的身影,正在我的腿边磨蹭着我的膝盖。我竟然躺在解梦屋的沙发上,身上穿着的还是很早以前,我好像在路上遇到王胖子的时候穿着的衣服。“你醒了?”一把男性富有磁性的声音,那个犀利的调子。“阿梁,棉花糖,我这是在天堂吗?听说人死了之后,就会看到自己想看见的人……”我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见到他们,尤其听到阿梁的声音就已经让我眼泪就快涌出来了。他听了我的话,脸色有点发红,看似有些羞赧。我激动的想坐起来,却感觉身体软绵绵的,仿佛抽空了一般,该不会成天使了吧,所以身体这么没有力气。“你不要动。”他一紧张,赶紧将我扶住,绿瞳的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关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看我,隔了这么久,我从一只期盼着他的出现,到遗忘了他,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可再次看到却在这种情况下,让人心中好生难过。我多希望就这样停留在他的怀抱中,反正也是个天使了我,也顾不上害臊,竟然用手抱住了他的颈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先是有点手足无措,接着,试探着用一只手轻轻的搂着我的背。“不怕,回来了,都不怕了。”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着,就像安慰一个小孩。“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其实真的不是害怕,我是很内疚,我差点害死了棉花糖,我心里好难过。对不起,我好想你,你太过分了,居然一直把解梦屋藏起来,我心里一直都……”我根本没挺清楚他说的是什么,还是一直在哭着,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会好受一些。我刚想说出对他的感情,突然才反应过来他安慰我的时候说过的话:“你刚刚说什么?我回来了?”“是啊,你这不是回来了么。”他微笑着点头。“我还活着?”我还是不相信。“是的,你回来了,这里是解梦屋。”他他继续安慰着我,声音是那么的好听,让人忍不住感觉心神安定下来。我有点明白了过来,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这一次我会穿越这么久,还有,我的孩子呢?还有成峰和晓柔?”我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临产疼痛,那绝对不是幻觉,每一个和成峰拥抱的瞬间,是那么的真实和有触觉,每一次和晓柔的谈笑或伤感,又是那么的深入我的记忆。莫非那些都是假吗?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的答案。他望着我的眼睛,那绿瞳如同浩瀚无边的天池,声音遥远仿自虚无缥缈的地方:“唐朝书生卢萃之,一年上京赶考,途中在邯郸的旅馆里投宿,遇到了一个叫吕翁的道士,并向他感慨人生的穷困潦倒。吕翁听后,从衣囊中取出一瓷枕给卢生,让他晚上睡觉时就枕着这个枕头,保他做梦称心如意。这时天色已晚,店主人开始煮黄米饭。卢生便按着道士的说法开始睡觉,他很快睡着了。”然后呢,我傻傻的听着。阿梁继续说道:“在睡梦中,卢生回到家中,几个月后,还娶了一个漂亮女子为妻,钱也多了起来,不久他又中了进士,这十余年,他经过多次层层提拔,做了节度使,大破戎虏之兵,又提升为宰相,可谓一路平步青云。他先后生了5个儿子,个个都做了官,取得了功名,成为天下一大家族,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然而到了80多岁时,他得了重病,十分痛苦,眼看就要死了,突然惊醒,而此时店主人的黄米饭刚好熟了。这件事后来又称作黄粱一梦。”我非常震惊:“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之前发生的事情,也是一场梦?”他点点头。我不理解的说道:“可是这场梦未免太长,也太真实了,真实的让我都分不清究竟现实是梦,还是梦是现实?”“你知道为什么吗?”他忽然反问我一句。“我怎么可能知道呀,快说。”我催促着。他这才缓缓说道:“就拿黄粱一梦来说,当年的读书人最热衷于获取功名,升官发财,拥有娇妻孝子,正是因为卢生所有的愿望都在梦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才会一梦到底,如果不是梦中的他死了,他根本不愿醒来。”实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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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一直没有醒来,细细的回忆起那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我不禁双颊发烫——变漂亮,做个大明星,嫁个有钱人,不正是我平时老在家没事就随便乱想的事儿嘛。正胡思乱想中,棉花糖跳上了我的肩头,一如既往的依偎着我。看着它,更让我不禁愧疚起来,假如不是它唤醒我内心深处的记忆,没准我现在还在梦境里带孩子呢。却听他说道:“你的情况并不是那么简单,卢生遇到的老道,是教诲他看破红尘,不要痴恋物质,而引你入梦境的那个人,却是恶意的。她抓住了你心中最渴望的东西,制造了一个梦境,牢牢的把你关在了梦里面,要什么就给什么,让你永远无休止的呆在里面。”谁会这么卑鄙,居然无聊做这种事情?我自认没得罪过别人呀,我怒得坐直了身体。一瞬间,我突然发现阿梁扶我的右手竟裹着绷带,点点鲜血仍殷红的渗透了纱布。“你怎么受伤了?”我心里一震,从未见过他负伤的模样,在我印象中,他总是非人类的,仙人般飘逸自如。“没事。”他轻轻抽出扶住我的手,背在身后但脸上颇有点微怒之色:“刚刚我一时气不过,一拳打破了她的结界,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想起刚刚回到解梦屋之前,隐约看到头顶的天空仿佛有个透明的罩子围住,恍然大悟,却奇道:“那个背后主使者究竟是谁呢?”他忧心忡忡道:“我们的水晶球现在能量场越来越大,看来那个人很想据为己有,而你又是采集梦鱼的关键人物,所以,她利用你的弱点,将你永远困起来。而我弟弟因为是贴身伴随你的,所以也一起被封在了梦境。一来,她可以打断我弟弟恢复人形的进程,二来,她有机会夺取水晶球。”我惊呼一声,没想到自己很可能会永远醒不过来。“可惜她百密一疏,没想到我弟弟的出现可以令你清醒过来,也没料到你的眼泪又可以唤醒我弟弟。正因为弟弟醒来,才让我找到了她的结界。”他神色凝重的说着,仿佛并不放心。“那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办?还在这里开店吗?她会不会上门来找麻烦?”我有点担心起我们的安危来,更怕她会中止我们要恢复棉花糖身份的计划。“总之,现在她一时奈何不了我们,我也压制不住她,就是有点担心你。”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我?我没事的,相信我,我再也不会轻易的掉进她的陷阱里了!”我没想到正是因为我这个落后分子害的大家进度变慢,还差点伤害到棉花糖。“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许多奇怪的东西,像有什么话想开口,却又咽了回去,反过去侧头看着低头偎依在我身边的小猫,看似平淡的表情,却压不住心事暗涌的复杂。“那么,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开店吧。我这次一定不负众望,成功解救棉花糖!”我赶紧打破沉默,蹦蹦跳跳的表达心意。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有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用手拨弄着颈后,忽然自颈上摘下一条长链。“傻瓜,往后的日子不会像以前一样风平浪静了,你怎么可以这么放松。来,把这个给你。”他长身玉立,站在我背后,用手轻轻的帮我扣好佩环,也许是手受了伤,用了好一会功夫才给我戴好。我低头一看,原来那是一个极小的莲花,从质地上看似乎为玉石雕刻而成,手工细致精巧,连花心中的莲子都看得到圈圈点点的莲蓬,绝非凡间俗物。他比起以前多了种人间烟火的气息,不再那样和我顶嘴,也不故意说话逗我、跟我开玩笑,或者刻意的保持距离,而是,好像多了一种什么,我想到这里,心里高兴的很,忍不住脱口而出:“你好像开始主动关心我了!”听到我这句话,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原本长而秀美的双眼现在睁得像猫儿一样圆,手忙脚乱的打断我的话说:“哪里有,我也要对我的员工负责任,更何况你还是我弟弟的主人,往后的日子实在太危险了,你又是我们当中最容易受诱惑的那个。我不保护你保护谁啊。这是我的家传之宝,你只要戴着它,不管穿梭到哪个时空,甚至是被她困在结界里,我都可以找到你的。”看着他的表情,我不禁暗暗的骂道:哼,关心我有这么丢人嘛,刚刚还柔情蜜意的感觉一下子都给打散了。交代完这些后,他忽然冷着脸说:“今天放假一天,你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吧。”“但是,这样会不会耽误棉花糖……”我已经将棉花糖的利益置于自己的个人利益之上了,想着耽误了它那么久的时间,我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放心!”他忽然捧出水晶球来,这么久没见,不知为何,水晶球的当中多了一个如同小太阳般大小的光体,夺目耀眼的金色,直照的人睁不开眼睛。在它的光辉之下,其余的梦鱼之光,只能如同荧烛暗光,无法与之抗衡,于是,其他光体正在飞速的流动着,仿佛正在汇聚成另一条较暗的光。“这是什么时候收集到的?”我好奇的侧过脸,从边缘偷眼看着,那光芒实在是太强,如果正眼看去,恐怕我的眼睛会瞎,心中颇为高兴的想,看来棉花糖恢复人形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了。阿梁深吸一口气,感叹道:“这就是你的梦鱼。”“不可能,我怎么会有这么的强的能量呢?”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也是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为何刚刚起来的时候,会感觉我全身好像被抽空一般,当时我还以为是将生育孩子的疲惫感带到了这里。“这个我也说不清,也许因为你是他的主人吧,同样是梦,你对我弟弟的帮助,会比普通人,甚至仙人具有更大的能量。心中有他,对他真心的人,所孕育出来的梦鱼,也会带着更强的力量。”他也看着水晶球,眼中隐隐有点忧喜掺半的表情。“所以我说,你已经将功补过了,今天回去休息吧。”他忽然好像异常疲惫的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里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这家伙一下子变得冷若冰霜?我心情有点低落,比起刚刚重见的时候,我几乎要敞开心怀说出我心底对他的感觉,可没想到,他一瞬间的温情后,他对我的态度又变回了以前的若即若离。我也实在是累了,棉花糖还不住的跳起来站着挠我的腿,一脸久别重逢的兴奋,带着棉花糖赶紧直奔我的小窝。走在大街上,两旁的小店对我来说已经失去了以往的诱惑力,那个梦实在是太奢华太完美了,以至于我忽然对物质上的要求降到了最低点。穿戴了一切最昂贵精致华服后,忽然发现所有的享受不过是一场梦,我感觉仿佛从云端跌到了地上,一下子各方面的欲望都不强烈起来。我边走边想,所有拥有的总要归零,人生不正像一场最长的梦么?会不会当我们的一生过完时,闭上眼睛,竟然发现在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自己,过着另一种生活,而这个世界的自己不过是一场梦?当我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时,终于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放松。自己的家里虽小,一室一厅已经足够,洗个热水澡,抱着棉花糖躺在床上看电视,一切都仿佛回到了从前,不禁暗叹:这才是生活!在床上,我仍在想着,少一点嗔念,我就不会轻易的决定投身名利;少一点幻想,我就不会和成峰越靠越近,他应该是顺着我内心深处对美好男性的幻想而制造出来的梦中情人,不然怎么可能人帅又有钱还对我百依百顺呢。那梦里后面的印象都开始模模糊糊了,那越来越像是梦,刚睡醒时还能记着一半,时间越久便忘记的越多。也许真的是累了,看着看着电视,我竟然感觉眼皮不住的打架,干脆舒舒服服的钻进被窝里打个盹好了。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梦,只感觉我有了一个非常疼爱我的,样貌很英俊的男友,他似乎不常出现,但是我心里知道有这个人物。一晃眼,我又恍惚感觉自己来到了一条黑暗的大街,这是一条长长的红砖地,左右两边都是矮矮的民房,夜深了,所有的窗户都一片漆黑,没有人说话,唯有漫天的星光与一盏孤独的路灯相照。在这盏发出银光的路灯下,我仿佛在等着什么人,寒风轻拂着我的脸,却丝毫不觉得冷,在我心目中,要来的人,会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可他是谁呢,在这个梦里我已经有了男友,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一种甜蜜与矛盾纠缠的心情扰乱着我的心,尤其当我知道那个人是我心中最希望见到的,更加的兴奋与激动。“唉,你等了我多久?”伴随着悉率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下,我忽然听到了一个令人感到温暖的声音,听到这个人说话,我的心里便觉得非常快乐。我转过身去,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阿梁!眼前的他却与平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打扮,首先与平时的披肩长发相对的,他竟然是一头清爽的短发,黑亮蓬松,显得他的五官更加立体俊逸。他所穿的,也不再是以往的黑色衬衫,而是一件纯黑的休闲英式外套。他的双手插在口袋里,斜背着一个包,全然一副现代人的打扮,阳光又满是书卷气,看起来不再像是个神秘莫测的店主,而像个悠闲的大学生。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他,怔怔的站在那儿,心中竟泛起了欣喜的感觉。“等了没多久。”走近他身边的时候,我们自然而然的并肩而行,我垂下扶着双臂的手,期待着什么,心跳的越来越快。我们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个声音告诉我,他只是我很好的朋友,我在这里已经有一个很不错的男朋友了。抬起头的时候,我正好看着他的下巴,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和充满了斗志,似乎比他平时的轮廓还要好看,我心里升腾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有点痒又有一点痛,就好像坐过山车忽然俯冲向下,一下子将心悬了起来。我们就这样在街道上慢慢的散着步,和他缓行的感觉与平时的纷争和斗嘴完全不同,我感觉他是一个我从未认识过的,却又如此熟悉的人,我竟希望可以永远在他身边一直走下去。我们聊着身边的小事,不知不觉已经走入林荫深处,这里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夜色下如同墨一样黑,而月光却始终照在我们脸上,使得我可以一直都看清楚他的脸。他现在这种意气风发的模样,谈笑诙谐,又潇洒自然。“你累不累?”他忽然低声问我。我已经感觉到腿有些酸麻,可又不想从这种心情里抽身离去,于是便摇了摇头。“恩,那就好。”他开心的笑了,我从未见过他笑的如此灿烂,我心里不禁想,假如我和他可以一直都样舒服的相处会多好。忽然,我听到一阵雷鸣,那声音压得低低的,就像天空垂到了头顶上,那轰隆隆的响声不断的在头顶想起,越来越猛烈,吓得我一把靠向了他。伴随着响雷声,一道闪电几乎擦着我的眼前劈来,在亮光中我猛然的睁开双眼。天啊!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心跳如鼓,这才发现取代草地树林的是一片深深的黑寂,我这是在做梦么?是梦的话,为何,我的心中竟仍记挂着在阿梁身边那牵手走路的温馨?我望向窗外,漆黑一片的深处,竟有浅黄色的光芒,天快亮了,又要开始新的解梦历程,只是我心中有一些不舍,离收集梦鱼尽头逾近,是否我就将离阿梁愈远?我有些看不明白未来的路,可却感到心中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感开始渐渐的弥漫起来,究竟我该不该走完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