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如果我们三个就这么死了，我是左搂右拥的，你们陪着我去了阴间，阎王爷都要嫉妒我的。”钟翼好像理直气壮。“那你怎么又说遗憾太大？”齐盈一问。“因为，这可能实现吗？我真的会在两位大美女的簇拥下死去吗，问题是不太可能实现，所以才是大遗憾呀，要是能实现就不是大遗憾了，跟你们一起死，我非常乐意。”白雁和齐盈一好像被噎住，都不吭声了。现在轮到钟翼闲不住了，“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白雁埋怨道：“你说得太刻薄了，真恐怖！就不能说得美好一点吗？别让我和齐小姐那么不爽。”“可是我说得好有啥用，现实的残酷，远远超过我们想象的，就算你有多么美好的意愿，也会被现实击得粉碎……”猛地，车停下。他们警觉起来。“不知到哪里了。”齐盈一说。白雁害怕地说：“会不会他们要在车外放火烧我们？”“有可能啊，有些人穷凶极恶，什么都干得出来的。”齐盈一也是很不安。“上次幸亏你齐小姐来解救我们，这次你也在里面，还有谁来救我们啊，我们是不是死定了？”白雁说着还呜咽了。“钟翼，你说呢？”齐盈一问钟翼。“先等等吧，看看情况，生死由命，慌也无用。”铿锵有力，似乎给两位美女一支镇静剂，她们也安静了。会有什么样的局面，在等待他们？一直没有动静。后车门没打开，车静止着，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息。“你们，有没有感到有点热起来？我都在流汗了。”白雁心惊胆战地说。“好像，真有点热，我也感到闷。”齐盈一说，同时使劲喘几口气。“有没有闻到焦糊气？我好像闻到了，一定是他们在外面点了火吧，现在轮胎烧着了吧？马上火大了，烧到闷罐子上来了吧？闷罐子成一口大锅了。”白雁的声音都带着绝望。“钟翼，你闻到了吗？”齐盈一问。“我只闻到你们两位身上的香气，还有，也不感到怎么热，只是有点闷，闷罐车哪有不闷的道理。”“那你是相信，他们还没有在车外放火？”“他们为什么要放火？上次那个是爆炸厂废弃的铁皮屋，烧了就烧了，现在我们坐的是一辆闷罐车，人家舍得连车都烧？想弄死我们，值得花这本钱吗。”“哦，倒也是，买一辆车也得好多大洋，可他们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搞什么鬼？”白雁刚问完，后车门格吱就打开。光线照进来，让他们的眼睛有点睁不开。但轰地一声，车门外一道火光闪过，把他们吓一跳。是有人拍照。那个拍照的在尖酸讥笑：“唷，一男两女，甜蜜相拥，把车厢当成家里的卧室了吧，玩一夫两妾，好自在呀。可你们难道不知道，已经死到临头了吗？”三个人赶紧松开。“喂，你们，下来！”另一个粗糙的声音在喝令。钟翼示意她们先不忙，呆在车厢里，让他先下，看看车外是什么状况。等他跳下车，乖乖，是什么鬼地方。监狱？对，就是一座监狱，座落在一处山坳中，三面环山，只有一条通道进出。山坳中修建起一些建筑，墙面都是青砖砌成，看来年深月久了，砖面都有点风化，显得斑斑驳驳。监狱建筑总是有特色的，一眼让人辨别得出，房子上面修有朝天走廊，走廊上是看守士兵巡逻的地方，每天24时不间断地游动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四个方向还会架起多部机枪。并且在用来给犯人放风的大天井的围墙上，还架有电网。现在钟翼一看到屋顶上方环绕的电网线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闷罐车就停在监狱大门外的操场上。两扇沉重的大铁门上，都写着一个大大的狱字，画了一个圆圈，标明了用途。此刻屋顶走廊上并无哨兵走动，也没见机关枪，但在铁门外，有六七个人站着，个个手中拿着枪。那个杜科长出现了。没说话，手向监狱大门里一指。有人把钟翼往门里推推搡搡。车里传来白雁的叫喊：“喂，你们把他带到哪里去？”杜科长回身冷冷地说：“怎么，你们舍不得他？想跟他一块走？”“对，我们要跟他在一起，他去哪，我们也到哪。”“呵呵，看不出你们两个小白妞还挺有情义的，对这么个没用的家伙还看得那么重，当他是宝贝呀。”白雁跳下车，走近杜科长，一巴掌拍在杜科长脸颊上。“你怎么……他妈的打人？”“因为你居然敢笑他是个没用的家伙，告诉你，在他面前，你才是个渣，替他拎鞋都不配，他就是我们俩的宝贝。”白雁迅速站到钟翼身边，紧紧拉住钟翼的手。齐盈一是跟在白雁后面过来的，她低着头，看上去情绪低落，走过杜科长身边。啪——突然间，杜科长另一边脸颊也挨了一巴掌。杜科长哪里料到，这个穿西装的假小子，居然还玩回马枪，都走过去，他以为她挺软弱的，没想到她回身一掌打得更狠。“妈的，你们找死啊，老子当场枪毙了你们……”杜科长一撩衣襟掏出一把小手枪。旁边有个人立刻劝道：“不用着急，里面有好东西等着他们，等他们见识了，看看还能不能嘴硬。”杜科长将枪收回，呲牙咧嘴喊：“把他们押进去，刑具侍候，今天要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往里走，光线幽暗，一条长长的通道似乎无穷无尽，这使钟翼都惊讶，原来监狱不只是外表看起来只有一座座低矮的房子，高耸的围墙，里面其实很大。走通道的感觉就像进了一座大的砖窑，墙面都是红砖所垒，通道也是环绕形的。转过一个弯后，就见前面两侧有一个一个的栅门，应该就是牢室，栅门都是粗大的木头做的，所留的空隙既能让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又能阻止犯人往外挤。现在，这些监室里空空的。走过一排排监室后，来到一个门前。这个门不是栅门而是铁门，敞开着。杜科长在后面喊：“停，让他们瞧瞧那些家伙。”钟翼他们被拦停在门口，示意往里观赏。白雁和齐盈一似乎很好奇的，伸头往里探看，里面光线不足，隐约看出是摆了些什么器具。屋顶还吊着一些锁链，中间似乎还有个煤炉。“好了，看过了，把他们押进牢里去。”杜科长命令道。三个人被推进了一间监室，栅木门关上，被从外面反锁好。白雁两手抓住栅木喊道：“喂，你们为什么要关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杜科长，你这个王八蛋，快放了我们！”砰！一颗子弹打在一根栅栏上方，木屑散开，浓烈的硝烟味扑进来。白雁吓得急忙退到靠住里墙。“妈的，他们居然这么狠，王八蛋，臭狗子，……”白雁一阵阵怒骂，简直是气疯了，变成了十足的泼妇。齐盈一却站在钟翼身边，偶尔两人目光接触，钟翼看出，她满脸是不安，还有茫然不知所措。白雁似乎骂累了，在地上一屁股坐下来，还是余怒难消，质问钟翼：“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犯糊涂。”“我怎么犯糊涂了？”钟翼问。“现在我们被抓了，关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监狱？”“亏你还知道这是监狱，监狱是用来关什么人的。”“江洋大盗，重刑犯。”“他们把我们当什么了，居然关到监狱里来，你想想他们会对我们怎样？”钟翼点点头，“应该知道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可能要动刑吧。”齐盈一问道：“刚才走过的那个铁门，里面放的那些是刑具吧？”“对，这就是个刑讯室。”“你以前进过这样的刑讯室吗？”“没有。”“那你知道那都是些啥刑具，你能讲出几件吗？”“皮鞭，老虎凳，吊链，炭炉，烙铁。”钟翼好像随手拈来，毫不费力。白雁说，怎么你好像报菜名似的，要是你没进过刑具室，哪知道这么多。钟翼差点说，我不仅进过刑具室，知道怎样使用这些家伙，而且还亲自对人尝试过，因为这都是特种训练必备的课目。当然，受试的对象决不是无辜平民，而是罪行累累的江洋大盗，而且还顽固不化，这样的死硬犯就被用以训练新手的活道具了，是一种比死刑更残酷的惩罚。但训练完成至今，钟翼从未对人使用过。白雁又提到，里面好像还有一个，木头做的，架子似的，那个是啥玩意儿？“老虎凳？”齐盈一说。“不，不是老虎凳，像一部车。”白雁极力描述它的形态。“你说对了，它就是一部车，叫任意车。”钟翼说。“任意车？是什么刑具？”白雁很好奇。钟翼淡淡地说：“那是专门给女犯用的，至于具体怎么用，那就要看施刑者了，他想对女犯做些啥，就由他了。”“啊，原来是……这样啊……”白雁吓得又发抖了。然后她俩就偎在一起。钟翼听得白雁在轻轻问齐盈一：“齐小姐，你说，他们会不会，也对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