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问,一问不是反引起齐盈一疑问了吗,好像你已知道谢参谋可能有事了。“既然你认为谢参谋可能知道工程师是谁,那我们去岛上找他吧。”齐盈一说明天一早就去。夜里钟翼睡在床里,反复琢磨这个问题,齐盈一好像不知道,谢参谋已死?她主动提到了谢参谋,还同意明天去瞳珠岛,是真不知谢参谋已死,还是已经知晓了,但故意装得不知情?钟翼相信齐盈一不会这么装,她可能真不知道谢参谋的下场。那么,张大帅也不知道吗?如果张大帅不知谢参谋死讯,那就有另一个问题了。就是王满有没有把谢参谋的死讯,及时向上报告?也许还没有。王满为什么还作隐瞒呢?难道真如他自己所言,是担心谢参谋的死一旦被张大帅获知,定会把账算到他头上,他守岛失金,又让一个参谋死于非命,罪加一等,可能真要被张大帅给枪毙掉?所以有关谢参谋的死讯是不是还瞒在岛上,这个问题很重要。第二天钟翼和齐盈一就划着小船前往瞳珠岛。王满在泊湾码头上方的山腰处等着他们。等钟翼和齐盈一跨上岸,钟翼蓦然发现,原本站在半山腰的王满不见了。这时一个士兵跑来,向齐盈一敬礼报告:“我们营长请齐小姐到营房总机,接听电话。”齐盈一忙问:“是谁打来的电话?”“营长说是旅部打来的。”齐盈一和钟翼不由得面面相觑。“旅部,罗旅长都不在,谁给往这儿打电话找我?谁会知道我到岛上来了?”齐盈一满脸的错愕。可是士兵也说不清。钟翼正想陪齐盈一一起去,士兵又对他说:“钟先生,我们营长请你到西南角去,那儿有木筏申请借道通行,请你去批准。”齐盈一拉拉钟翼的胳膊说:“别去管,这事怎么还麻烦你呢,王营长自然会管的,你还是陪我去听电话,到底是什么人打来的。”钟翼却对齐盈一说,你去接电话,我到西南角去看看吧,上次就因为我不准许两只竹筏借道,王满还给我戴了顶冷血的帽子,我不敢不去呀。齐盈一只好一个人去营部接电话。钟翼就前往西南角。其实他在想,这可能是王满的一个计策,王满肯定有话要单独对他讲。不过到了西南角,确实望见湖面有两条木筏子停在远处,有一条小划子船就在篱笆墙外,是来投申请信的。钟翼对王满说:“这次你又准备了哪顶帽子,要给我戴?”王满摆摆手说:“上次的事已经过了,还是不要提了,可能我当时也头脑不够冷静,居然会骂你冷血,事后都后悔要死,你是上级派来的侦查员,有权这么做。”钟翼说道:“不是我有权这么做,是我认为应该这么做,因为禁令明确规定,离岛十里的水面不可能任何船只靠近的,你硬让我作主,我只不过将禁令规定亮出来而已,如果你认为我的决定不妥,大可不必听从,你是守岛指挥员,完全可以批准他们经过。”王满有点表情复杂,迟疑一下问:“你上次说那两只竹筏可疑,那么这次呢,这两只木筏可疑不可疑?”“可疑!”“说说,可疑在哪里?”“因为他们不避开禁区,偏要往禁区里借道。”“但理由我也跟你讲过的,禁区里的航道最安全,最容易通过竹筏或木筏。”钟翼点点头,“好吧,这事你作主,我不说三道四,你说行就行。”然后转身往回走。王满从后面追上来,“等等,钟翼,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呢。”“什么事?”“你怎么不跟白雁一起来,而是跟她呢?”“凭什么我上岛来,一定要跟白雁一块来,不能我一人单独来吗,也不能与别人一起来吗?谁规定的?你吗?”王满脸上非常紧张,甚至有可恐怖色彩:“不不,我的意思,你怎么跟这位小姐一起来,你跟她都认识?”“那你知道她是谁吗?”“我们叫她罗刹美人。”“哦,为什么这么称呼她?”王满这才告诉钟翼,这个美女十分厉害,当初张大帅选拔守岛军士时,就由她来担任考官的。这倒让钟翼耳目一新,忙问:“她是怎么考你们的?”“考身手,考枪法。”“你们见识过她的本事吗?”“这正是我要说的,起初我们这些人看她是个漂亮姐儿,还觉得好笑呢,张大帅怎么也不请个有本事的男考官来考咱,派个美人来,她懂军事素质吗?恐怕连枪都没过,子弹怎么装都不知道吧。再看她苗条身材,长得那个漂亮,我们这些人任何一个,一只手都可以将她拎起来,还不舍得打她呢。”“结果呢?”“三个连长,九个排长,没有一个打得过她。”“就是说她会武功?”“岂止是会,简直就是母夜叉转世,出拳那个快,那个狠,你还看不清怎么回事,鼻子就咚挨一下,鼻血就出来了,然后她一脚就踢中你肚皮了,你后退十步能站定就是不错的,好几个都被他打得仰面朝天,躺地上半天才起来。”钟翼差点笑出声,但假装严肃地说:“那就说明,你们这些男的,都是草包,连个女的都打不过。”王满大为不服:“难道,你跟她交过手了?”“没有交过手,我们也不用交手的。”“为什么?”“因为我们是合作,共同面对了攻击者,我跟她之间就不用比了。”王满的嘴张得快掉下巴:“她跟你合作?不是吧,你知道她是谁?”“张大帅的外甥女,齐盈一小姐。”王满像傻了一样。齐盈一,这个在王满他们眼里的顶尖高手,厉害得让他们毛骨悚然的女罗刹,怎么就跟钟翼成了合作关系。王满要钟翼必须讲讲怎么回事。钟翼很坦率地说:“你应该接到上级命令了吧,张大帅委派两个人加入调查队,一位是张军参,一位就是齐小姐。”王满摇摇头说他并没有接到任何命令。随之又茫然地问:“本来这个案子由你一个独挑,现在张大帅另派人来了,那谁才是队长?”“张军参吧,他自己说他是队长。”“就是说,张军参当队长,齐小姐和你是队员?”“不不,队员只有我钟翼一个人,齐小姐和张军参都是队长,他们都是我的上司。”王满脱口而出:“那白雁呢?”钟翼不以为然,晃晃脑袋说:“好像,没白雁小姐什么事。”“那不可能吧,你不想要白雁当搭档了?”听听,这叫啥话,搭档是自己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再说谁来给我钟翼做搭档,是你王满硬把白雁塞给我?好笑不?钟翼质问王满,你到底对白雁了解多少,是不是你跟她本来就有啥关系?把话说清楚。这时后面传来轻声咳嗽声。两人回头一看,是齐盈一。齐盈一笑眯眯地说:“你们是在谈论白小姐吧,王营长的意思,要让白小姐作为调查队的一员,继续参与调查,是吧?”在这位超级大美人面前,王满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这种压力来自多个方面,首先当然因为这是张大帅的外甥女,其次是当初她是考官,曾让王满吃了不少苦头,可不是只有外表美丽哦,人家美人的粉拳打人远胜你大老爷们的铁拳。还有一点是最直接的,那就是齐盈一长得太漂亮了,让王满都有点不敢直视。王满有点不自然地说:“我是在跟钟翼随便聊聊,其实我也没这个权力一定要让白雁参加,无非是钟翼已经跟白小姐合作多天了,我就好奇,白雁还会不会留在调查队里。”钟翼心想你真贱,一口咬定我跟白小姐合作多天,合作个鬼呀,是她像幽灵一样随着我,又像狗皮膏一样粘着,有时又突然不见了,神出鬼没,这也叫合作?齐盈一含笑说:“刚刚你们提到了张军参和我要加入调查队,以前这个案子就是钟翼和白小姐一起在查吧,既然这样,那当然欢迎白小姐继续她的工作。”王满似乎有点喜出望外:“齐小姐你说是,容许白小姐加入调查队?”“不是加入,是留在,她本来就是调查人员嘛。”齐盈一显得很爽快。钟翼却摸不着头脑。等等,怎么回事,连齐盈一都说,她本来就是调查人员?钟翼就想向齐盈一要个说明,齐盈一伸手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好了,我们闲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别忘了我们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接触到齐盈一的眼神,分明在暗示,不要纠结烂枝枯节,还是按计划推进,找主干线索要紧。那就要提谢参谋这个倒楣鬼了。钟翼问王满,有没有将谢参谋的死讯上报给张大帅了?王满的说法是,他一直只能跟罗旅长联系,现在罗旅长被关起来,实际上岛上与旅部的通讯停止了,他正不知怎么办。是这样吗?钟翼就问齐盈一,刚才你去接的电话,是旅部打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