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案组

秘案组是由公安部门与民间共同组建的神秘组织,没有任何人听说过他们的存在,主要负责处理“秘案”。 秘案的背后往往是穷凶极恶的罪犯、智商高超的天才,甚至是超乎常理的力量,因此悬案组的成员乃是精英中的精英,不但有刑侦专家,心理专家,电脑黑客,甚至还有异能人士......他们为了心中崇高的理想,牺牲小我,在血与火中前进,守护着人间的正义!

作家 黑子 分類 出版小说 | 24萬字 | 26章
【第廿二章 真凶难捉】
11月7日,立冬,中午12时23分,银都市继续阴天,黑云压城,却一直没有下雨。
刘薇霜和刑警柳一朵从西区法院走出来,她们两人相处了一晚上加一上午,感情急剧升温已是情同姐妹,倒没有了保护者和被保护者的身份和嫌隙。到中午时,刘薇霜好说歹说要请柳一朵吃大餐,说要庆祝又认识了一个好姐妹,其实她心情不好时,总会用一顿美食来调整情绪;柳一朵拗不过她的软磨硬缠,想请示一下余言,是否安排警力前来保护,但一想,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应该没什么危险,也就瞒了下来,跟着来到了一家名叫“香一湘”的湘菜馆,这也是刘薇霜常常光顾的饭馆之一。这家湘菜馆至今已有十年,周围的饭店来来回回换了不少老板,唯独这家外来的馆子屹立不倒,只因为老板自己也是厨师,做菜都是亲力亲为,又对银都人的口味做了调整,这才让店子长盛不衰。
一上午陈择秋依然坐在法院对面的茶馆,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窗外。刘薇霜和柳一朵出现在法院门口,他便跟了出来。柳一朵走在前面,刘薇霜走在中间,陈择秋跟在后面。在十字路口时,刘薇霜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她正要回头看看是谁不长眼,过马路的人早将撞她的人遮没在人潮里。陈择秋见到刘薇霜回头,赶紧低下脑袋,跟着人群慢慢走着,他依旧是戴着针织帽子、穿着一件卫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三人来到湘菜馆,湘菜馆大厅靠门的桌子早就坐满了人,虽然是老主顾,刘薇霜和柳一朵也只能在靠里的位置加了一张桌子两把意思坐下,片刻后有熟悉的伙计上前点餐,因为是熟客,她在没有星级的馆子里享受到了五星级的服务,这也是她乐于在这里就餐的理由之一。陈择秋坐在离两人不远的地方,为了不让刘薇霜发现,他还一直低着头看菜单,又时不时偷瞄两人两眼。这让他联想到以前在学校读书,每次和刘薇霜分到同一考场考试,他也会这样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女警柳一朵却早是发现了陈择秋,她不动声色,心里想着这个可疑的年轻男人究竟是狩猎者还是余言安排的暗中保护刘薇霜的人?
刘薇霜点的菜已经上桌,陈择秋看着自己面前一盘酱油炒饭和一份青菜,再对比刘薇霜桌前的一荤一素一汤,有些汗颜。他不敢去比较彼此的生活,但又不得不承认两个人确实不在同一个世界里。
忽然,陈择秋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他仔细分辨着,那是最近几天都闻到过的药味,还混杂着淡淡的酒味。他朝四周望去,周围的人都在低头吃饭,只有一个人从门口掠过,他看到他头顶有一道光——是的,应该是他,秃顶男人,狩猎者。他扔下刚拿到手上的筷子,追出了湘菜馆的大门,刘薇霜抬头看了看,又继续低下头吃饭,她并不知道刚刚杀人拼图案的疑犯隔自己只有五米远,而他的风衣里面藏着一把刀;柳一朵并不认识陈择秋,她也感觉到了异样,身体抬了抬正要跟上去,却又坐定在椅子上,想着如果这是凶手的调虎离山计,那把刘薇霜一个人留在餐馆里还是太危险,也就假装没见到任何,对着刘薇霜笑了笑,夹了一口菜,嘴里说:“这个湘菜馆的菜还不错,尤其是这剁椒鱼头,好吃。”
陈择秋追着的正是狩猎者,他从大学城附近下车后,他又打了一辆车回到法院附近,坐在湘菜馆里,等着刘薇霜的到来:他料定她中午一定会在这里就餐。他坐在靠柱子的地方,这样他只有一处视线,就是盯着刘薇霜。就在他盯着猎物刘薇霜的时候,他也感受到有另外一道视线从柱子后射向注视着她。他立即察觉,他并没有回头,但是危险感已经降临,他能感觉到这道视线应该是来自那名和刑警队长余言在一起的不知名的年轻人,他果断地放弃了自己的谋杀计划,趁陈择秋还没发觉时,钻出了饭店。
在门口左右观望的陈择秋并没有发现狩猎者的踪影,他沿着饭店前面的路来来回回走了几趟,闻着身边经过的每个人的味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人能引起他的注意。
狩猎者就躲在湘菜馆不远处的彩票店里,假若陈择秋不是朝右追,而是朝左走,说不定他会注意到彩票店里有一个男子穿着风衣。他拿出十块钱,要店员电脑自选了五张彩票。他并不期望自己中奖,所以眼神并没有看着彩票上的号码其实正是上期特等奖的号码。世上没有两次重复相同的中奖号码,这张彩票也就算是作废了。但他才不将这些放在眼里,他想着如果躲过了追踪,今天的狩猎应该收手,毕竟他已经在刘薇霜不注意时撞到她,并将纸条放在了她上衣口袋里。
刘薇霜发现第三张纸条时,已经是回到了西区法院的办公室。秋天的银都太过干燥,她掏口袋正要拿出润唇膏时,便已经感觉到了纸条的存在。她内心期望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也许只是一张收银小票,但怕什么总会来什么,同着润唇膏一起被拿出来的纸条上写着:“享受最后时光吧。狩猎者”。她花容失色,强烈的恐惧在一瞬间攫住她的心,再也忍不住发出尖叫,在无人的办公室里失声痛哭起来。柳一朵闻讯立刻赶到刘薇霜的身边,她看到了刘薇霜手中的纸条,立刻镇定地向余言汇报收到第三张死亡通知单。她一边安慰着刘薇霜一边将今天遇见的每一个人的面貌在脑袋里过了一遍,她想不起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和狩猎者擦肩而过,而她作为受命保护受害人的警察,竟然让凶手悄无声息的接近刘薇霜,不由得内心一阵自责。
无论陈择秋还是余言,都未能感受到刘薇霜正在逐渐崩溃,这种被人倒计时死亡的感觉,只有当事人才会有深切体会。昨夜余言和刘薇霜一番长谈,余言将红衣谜案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了刘薇霜,她这才知道死亡威胁是真实的,还未等余言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却是先开口:“老公,我们能够将这个人引出来吗?”
余言点点头:“老婆,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拿你的生命在做赌注,我不敢赌也不能赌。”
“如果不抓住他,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生活在阴影中呢?我会一直担惊受怕。”与其直面凶手,刘薇霜更害怕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可是当她就在柳一朵这名刑警的眼皮底下收到纸条时,她也心慌意乱了,她意识到警察并不是万能的,凶手就在身边她们却没有发觉。她并不责怪柳一朵,因为谁也不知道狩猎者究竟是谁,长什么样。她只想给余言打个电话,最好是当面见到他。如果五天后未知的死亡真的到来,她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和余言一同度过,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她曾经在深夜独自一人时想过,假如自己突然遭受死亡,会是哪种离开人世的样子。据说人类有一百万种死法,她愿意选择美美地死去,最好能在睡梦中奔向天堂,安详而无害。但如果是被狩猎者杀害,死状不会太好看,甚至会有些残忍。
陈择秋在湘菜馆附近搜寻了一圈,也未能发现穿风衣的男人,他决定先向上级汇报,向王舒婉汇报发现狩猎者在跟踪刘薇霜的消息后,正要给余言打电话,未曾想他的电话先行而至,要求陈择秋先回专案组,听到陈择秋说可能发现狩猎者,余言变得十分紧张,又给法院和辖区派出所打电话,要求安排警力巡逻周边。
在和王舒婉对话以及她连续提供案情分析成果后,余言开始反思自己,自己是否低估了秘案组的能力?为何要把一直看好的老同学陈择秋排除在外?秘案组真能和专案组和平相处吗?将陈择秋派去保护刘薇霜是否有些大材小用?他一个上午都在听取和了解北城区的排查进度,得知毫无结果后,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排查似乎毫无必要,甚至能预感到最终结果也不会太乐观。北城区人口复杂,大学生及周边外来人口过多,排查必定难度很大,公安局警力有限,而且不能大张旗鼓去挨家挨户敲门,仅凭“超市”两个字,或许是一种误导。但他并没有终止行动,因为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如今只能指望奇迹出现。而真正他要盼着的,还是秘案组力量的加入,尤其昨日双方在一起真正坐下来谈案情,余言确实已经对秘案组的几个人开始刮目相看:他们虽然不具备刑侦思维,但对案情的敏感度要远超于专案组,包括对凶手留下的所有线索的分析,这是专案组从来没有想过的。在将自己的小心眼狠狠批判一遍后,余言决定把陈择秋召回局里,哪怕他先将自己的直觉提供给秘案组也没关系,毕竟只有专案组才能承担对凶手的抓捕工作,无论如何红衣谜案结案都只会是由专案组完成,能顺利抓捕犯罪嫌疑人,这才是关键。
陈择秋和余言对面而坐,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无语。沉默良久,余言说道:“其实现在狩猎者给了我们两个死亡通知单,一个是割去的皮肤所显示的下一个受害者目标位置在公安局家属小区,一个就是第七起案件受害人张妮身上被割掉的皮肤显示我和刘薇霜居住的旺达小区,以及他直接给刘薇霜的三张纸条。泥鳅,你觉得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陈择秋对余言一会儿将自己派去保护刘薇霜一会儿又调回专案组的行为已经很是不满,他觉得余言对自己已经不是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要成为弃子。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云淡风轻地说:“我分析不出,但是下一个受害者目标位置无论是旺达小区还是公安局家属小区,都没有明确指向。不说别的,现在除了刘薇霜,你还能知道保护谁吗?公安局家属小区,我们不可能一个个保护,那样全市的警力都会被抽调一空。”
余言有些讨好地说道:“我确实不知道狩猎者真正的目标是谁。泥鳅,这时候我真的需要借助你的直觉。如果凶手此时又拿出第三份、第四份、第五份通知给不同的人,你们的警力会明显不够,不可能同时去保护很多人。”
陈择秋盯着余言:“鱼儿,如果我告诉你,都是目标呢?没有真假,只有随机概率呢?如果你们警力真的不足,那么狩猎者会直接对准最容易下手的目标。”
“也就是说,现在其实很明显,刘薇霜是最容易成为凶手的目标?而我们应该全力去保护我妻子?”余言双手抱头,扣着浓密的头发,“但我又怕别人误解我小题大做公器私用,你懂吗?如果刘薇霜收到的死亡通知只是虚晃一枪呢?”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他这几天都在紧盯刘薇霜;倘若只是烟幕弹,他不会花费这么多时间在她身上。说个题外话,狩猎者应该已经知道我了,我其实已经暴露了。你不把我叫回来,我也会请你另外派人保护。”陈择秋说道,“从以往的迹象看,凶手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们,专案组的核心人员,你、李爱国、钟明、陆浩然,包括黄局长,你们都被他了解得一清二楚。秘案组或许还是在暗处,但秘案组也就这几个人,我们毕竟不是警察,保护人的事情还是不专业。不说别的,还是警察去保护警察的家属比较妥当。鱼儿,有家才有国。”
陈择秋的话语并未得到余言的认同,从他告诉他已经发现红衣谜案真凶后,他就在想着陈择秋已经被狩猎者发现,认为刘薇霜成为受害者的可能性减小,只是他需要在陈择秋这里找到肯定的答案或者说不谋而合的支持,但是他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余言顺着陈择秋的话说:“狩猎者在暗处,专案组在明处,秘案组在暗处,我们可以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安排一个后手来接应。现在其实最薄弱的,就是我们居住的旺达小区,只有柳一朵一个人,确实很危险。”
余言想了想,拨打了两个电话,一个电话打给了西坡派出所所长朱含光,旺达小区正是在西坡派出所辖区范围内,他希望朱含光能派出警力。自碧云天杀人案后,余言对朱含光也多了一番了解,在基层警官中,毫无疑问朱含光星光熠熠,他曾协助破获过数起凶杀案,只是为人太过呆板不懂变通,这才一直待在派出所无法得到重用。余言能感觉到这名基层警察刑侦能力强于普通人,虽然在对待犯罪嫌疑人时使用的方式稍微粗暴了些。再则西坡派出所在南城区,和北城区相距甚远,应该不会和黑桃A有什么交集。朱含光听到余言请求协助的说法,不由得来了一句:“余队,上次说给我们西坡派出所请功的事情,怎么到了后面无疾而终了?”话语中颇带着火药味。
余言这才想起在破获碧云天杀人案时,将陈择秋带出西坡派出所,他留下的“如果顺利破案,请功庆功少不了你们派出所”那句话,赶紧说道:“朱所,您也知道,上次案子破了后,立马来了杀人拼图案,您也来市局开过会,我现在请功汇报材料都没写呢?”
余言说的是实情,但朱含光打着呵呵,在他认为是又一次被市局给撇开:“我们基层派出所,任务重,派不出人手。余队,真心抱歉。要不您让黄局发函,我立马听指挥。”
余言也知道朱含光没相信自己的实话实说:“朱所,就当我私人请您帮忙,求您出马。不瞒您说,我老婆收到了杀人拼图案凶手的死亡威胁!”
朱含光一听这话,也不敢马虎,毕竟大家同朝为警:“你的意思是要我派人保护弟妹?这么重大的事情,我亲自带队。”
余言知道朱含光的意思,赶紧补充道:“朱所,我只是希望你们派出所能对我家所在的小区多巡逻一下,就算小弟私下求你了。”
朱含光沉默了几秒:“这个好办,我每天亲自带队,早中晚在你们那边转一圈。”
余言知道朱含光还对之前的案子有记恨,也便简单说了几句自己已经做好部署,希望西坡派出所能够做好辅助工作之类的话语,便匆匆挂了电话。
余言的第二个电话,是打给陆浩然。昨日安排他去看守所提审碧云天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叶志高,至今他还没反馈任何信息,更遑论案情新进展。他寄希望于陆浩然能从叶志高那儿得到新的线索,也就按捺不住,赶紧问问他有没有审出什么。
陆浩然并没有接电话,他人还在看守所。经过一夜审讯,叶志高只承认了自己抢劫杀人的事实,对棉纺厂住所的地图一再三缄其口,无论陆浩然是威胁将杀人拼图案的罪加在他身上,还是提出戴罪立功申请减刑的诱惑,叶志高一直都紧咬嘴唇不吐半个字。
叶志高越这样,陆浩然越觉得不同寻常。但他从他这儿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叶志高的资料显示,他父母双亡,也无妻儿,甚至连社交关系都十分匮乏。陆浩然无法从亲情角度去动员,也不能利用叶志高的毒瘾——在看守所期间他已经被强制戒毒。但他仍未放弃,他知道只要他真的和杀人拼图案的狩猎者有联系,就一定有破绽。他冷静下来,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得到陆浩然的反馈,余言知道他遇到了难题,他问陈择秋:“听说你们秘案组的白文很厉害?”
陈择秋拿着手机,一边专注地发着短信,一边对余言摇摇头:“我只和他一起办了一个案子,深浅不知。但是他心理分析能力确实强,和他对话我有压力,总得提防着点。”他的短信是发给白天房屋中介晚上盗版光碟的老五,他想到这个老五之前一直在市公安局附近做生意,会不会偶尔遇到狩猎者,反正多一条路试试也无妨,于是就在信息上问:“最近还在卖片吗?有没有新片卖?”
不到一分钟时间,老五回过信息来:“没做这生意了,连着中介都辞了。”见到这句话,陈择秋也就没多问,放弃了期望从老五手上得到半点线索的心思。他看着余言难看的脸,心里想起两人高中时的情形,那时每天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虽然有学习的压力,但读书之余总会生出很多乐趣。
余言板着脸,从知道刘薇霜已经成为狩猎者可能的狩猎的目标后,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笑容,一直都是眉头紧锁,说道:“心中有鬼,才会害怕面对白文这样的心理学专家,他能洞悉人性的黑暗面吧?我想要他去帮陆浩然,我知道他之前也和叶志高对峙过,但好像也没占到上风。如果他们两个人一起出击呢?”他看了看抿着嘴没说话的陈择秋,“我还是直接和王秘商量,跟你说也是白说。”
王舒婉和李爱国、许方在大学城会合,她并没有将发现红衣谜案犯罪嫌疑人狩猎者的希望仅仅寄托在陈择秋身上,她将金宇京调给了技术鉴定科,是期望他能在技术鉴定科接触第一手证据;将许方刻意安排和李爱国搭档,也是希望能通过李爱国这位老刑警的人脉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白文一直在等待她的命令,因为她知道陆浩然对叶志高的突审达不到预期效果,他需要白文的配合。
现在王舒婉坐在大学城里一家名叫“美人鱼”的咖啡厅,说是咖啡厅布局更像酒吧,咖啡15块钱一杯,是专门针对大学生的消费。接过余言的电话,王舒婉立马将白文借了出去。她悠闲地喝了一口咖啡,差点要吐出来——这不就是速溶咖啡兑开水吗?她想起自己十几年前的大学生活,那时候喝咖啡是奢侈行为,不由得感叹时光变迁连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李爱国和许方坐在对面,看着王舒婉,两人各点了一杯清茶,等服务员送上茶水,李爱国说道:“王秘,您亲自来监督我们,有点愧不敢当啊。呵呵!”
王舒婉向左撇了撇嘴:“老李,你还不熟悉我,我可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光指挥不做事的人。今天我也忙了一下午,虽然说没有什么收获,但也总算不负时光。我现在问你们,有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许方摸了摸肚子:“王秘,都到了晚饭时间了,要不我们边吃边说?哪怕当狗仔队,也不能饿着做事。当初跟着明星偷拍时,我都没误过饭点。”
王舒婉瞪了许方一眼:“先说正事,再吃饭。”
李爱国点燃一根烟,喝了一口茶:“按你的猜测,黑桃A是本市流动人口,在大学城附近租住。所以,我们找了几所大学附近的民居和租住区的登记册,没有发现类似的可疑人员。”
许方接着说:“当然,我们可能会遗漏了一些,因为派出所登记的难免挂一漏万,毕竟当租户不在家,就无法进行登记。”许方接着说,“据我所知,北城公安这边也没有发现新的线索。要是找我以前做娱记的几个兄弟一起调查,或许可能查出来。”
王舒婉摸着咖啡杯杯身:“也就是说,通过走访这条路确实走不通。银都流动人口太多,本市人口早就经过排查。”
李爱国苦笑着:“呵呵!原本以为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看来还是一条死路。狩猎者还是在扑克牌上的黑桃A剪影,我们确实抓不准他的行踪。”
王舒婉又露出一个笑容:“那可不一定,通缉令发出来,至少已经震慑了他。凶手现在就三个选择,改头换面逃之夭夭,蛰伏起来等风声过了,忍不住嗜血欲望存侥幸心理继续作案。这三种都不好选择。”
李爱国顺着王舒婉的话说:“要说逃之夭夭,十年前他就会这样做,但没做;蛰伏了十年,他会变得十分嗜血,这也就是在杀了张妮后,向刘薇霜下死亡通知的动机。他视自己为狼,而公安就是他眼中的兔子,这看上去就像是在玩弄警方。现在第三种选择是最大的可能,以我对七起杀人案的案情了解,狩猎者虽然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但通缉令的紧逼,会让他加紧实施自己的计划。我觉得他应该会提前作案。”
许方大惊失色:“也就是说,他可能不会等到第七天再对这个刘薇霜下手,她随时随地都面临危险。”他看着王舒婉,“陈择秋可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在车里拍明星,明星在房里也在看着我。”
王舒婉低头搅拌了一下她并不会再下一口的咖啡:“老李,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余言或者刘薇霜,让她别玩火当诱饵。当务之急稳妥的办法是赶紧躲起来,不要被凶手抓住可乘之机。”
李爱国赶紧拿起电话打给余言,说出秘案组猜测狩猎者可能会提前对刘薇霜下手的判断。余言一听这话,刚开始还不相信,可自己放下电话,却是越想越不对劲,从今天陈择秋遭遇凶手,就已经证明了妻子刘薇霜的危险在一步步逼近,他很有可能在寻找合适下手的机会;但是真像秘案组说的那样凶手不会按规则出牌吗?余言还是心存疑虑,他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刘薇霜应该是下班了。按照黑桃A惯常的作案方式,他会在她的住所行凶,如果她继续住在娘家,倒没有后顾之忧;倘若是回到了和余言的住所……柳一朵一人能够挡住无孔不入的黑桃A吗?“享受最后时光”?余言想起今天刘薇霜收到的纸条,难道今天才是他下手的日子吗?所谓“死亡通知单”只是障眼法?
两人正要走下楼,黄尧文一脸严肃急匆匆地穿过他们身边,向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既然遇见了,就跟着来吧。”余言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黄局长要请客鼓舞一下士气,等跟着下楼,朝家属小区走过去,才恍然大悟:出事了。
太阳落下山,夕阳的余晖照着家属小区的旧房子,斑驳光影下一恍惚像是回到了过去。家属小区的房子还是砖瓦房,汤局长上任时曾说要改造,修建新的家属楼,给公安局的干警们改善生活居住条件,可口号喊了两年,资金也一直没有到位。但自从李爱国的老婆胡元春遇害后,家属小区明显增强了保安力量,前后两个门,白天黑夜都有人值班,半小时还有巡逻;这两年还装了不少摄像头,24小时监控,只是由于家属院里大树枝繁叶茂四季常青,常有摄像头被遮住失灵,不少地方都是监控死角。
一路上已经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余言见到站岗人员中不少都是市局的人,数着人头他猜想黄尧文大概将局里一半的警力派到了家属小区。三人来到三号楼,这一栋楼住的都是退休老警察,楼下早已挤满了人,见到黄尧文过来,老警察们一拥而上,一位老警察握着黄尧文的手:“怎么黄局长您亲自来了?”黄尧文认得老警察,他也曾经是银都公安局的风云人物,20世纪80年代曾破获一起枪支走私案,一个人对打四个人,最后全部被他打趴下。如今他也是七十岁高龄,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样子已经看不出当年的英勇。黄尧文也握了握老警察的手:“家属院发生大事,我怎么能不来?是我对不住你们,没保护好你们的安全。”他知道得首先做好这群老干部的安抚工作,便朝着余言和陈择秋使了使眼色,两人便绕开人群,向着三号楼里面走去。
尸体是中午出门买菜回来的保姆发现的,她打开门就闻到了浓浓的血腥气,死者是她的雇主,一位65岁的老女警,名叫周小红。保姆和一名警察站在门口,警察拿着本子正对她进行询问。余言和陈择秋越过警戒线走进房间,钟筱月和郑不愧正在房内搜集证据;两人绕开法医们做的记号,走到尸体旁。余言一看到尸体,便已确定死者不是自杀,因为尸体的前胸满是刀痕,这刀痕余言见过,刀面不太厚,是匕首造成的。他第一眼就感觉可能是黑桃A所为,但是在法医未鉴定前还不敢下定论。两人又看了一阵,从钟筱月的表情上,可以看到她并未搜集到太多的有效证据。
两人退出三号楼二楼4号房,在门口,陈择秋问着余言:“是他吗?我闻到了房间里有熟悉的味道。”
“可能是,从作案手段上看,尸体颈部一刀是致命伤,左手臂被取走了一块皮肤。”余言判断着,“不知道有没有目击证人。”
“也就是说,凶手还是照着顺序,先是在公安局家属小区里下手。”陈择秋说,“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在我们将精力放在刘薇霜身上时,凶手却在家属小区下手了。也许刘薇霜真的只是凶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黄尧文见到两人出来,他手上扬着一个塑料袋:“基本可以确定是他了。”
余言看到塑料袋里面是一块皮肤,还有一张纸条,点点头。黄尧文又安抚了一阵老警察们,便带着二人回到了指挥中心。
“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下午一点到两点间,保姆是两点半发现尸体的。”黄尧文说道,“三号楼靠近围墙,附近摄像头只有一个,摄像头没有拍到可疑人物。”
“黄局,您调查到现场有没有人看到可疑人物,或是异常声音?”余言问道。
“老人们都习惯午睡,没有人注意到。”黄尧文回答,“凶手割下的皮肤拼图,直接放在了受害者尸体旁,连同纸条。纸条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上面贴着‘这不是最后一个’。”
“也就是说,如果鉴定结果确实是狩猎者所为,这就是第八起案件,不说别的,现在已经能确定他暗示的第九起目标在哪。”陈择秋一直未发一言,突然问道。
“这么说吧,他是不是真的将刘薇霜当作烟幕弹,技术鉴定科那边的鉴定结果是关键,如果确定不是黑桃A所为,我们不能再冒险让刘薇霜当诱饵,必须要对她加强保护;如果确定是他所为,那么我们要把这次案件所有现场证据当作突破口,尽可能发现黑桃A的更多线索,包括下一个目标的指向。在此之前,我觉得还是不应该放松警惕。”黄尧文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我也希望刘薇霜能彻底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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