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DNA鉴定室的节能灯打开的时候,整个房间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紧张的状态。我双手伸展,任由穆建波为我穿好了白色的工作服。“准备的怎么样了?”“邢哥,尸体已经从3号柜之中转移到手术台上了,大概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通过暖灯的照射,现在的尸体应该差不多恢复到死亡现场的僵硬程度。”小陈右手拿着遥控器摁了一下,房间右侧墙壁上的玻璃瞬间变成了双向透明。我看着贵在手术台上的无头尸体,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身体微微一个冷颤。“邢哥,怎么了?”正在给我穿衣服的穆建波抬头问我。“没事,就是莫名的有些紧张。”“没事就好。”“小陈,把你的检查报告给我看看。”小陈麻利的从桌子上拿过一个文件夹,打开放在我的眼前。因为是需要尸检,为了防止尸体的感染,无论是工服还是手套,都要进行全方位的消毒,并且在尸检之前不能触碰任何有菌的物体。我盯着小陈手中的报告看了一眼,将死者的信息记在心里。“秦明,男,四十四岁,原宁州中医院妇科主治医生,死亡原因头颅被手术刀切割,死亡时间6月18日凌晨三点至五点,血液内有残留的浴盐成分,初步断定死亡之前出现致幻剂反应,精神不正常。”“行,将这份报告的电子版整理出来,等会我和穆建波对尸体进行进一步的检查之后,然后形成汇总文件,发到刑侦组邮箱和金队的邮箱。”“是。”小陈一脸严肃,点了点头。“走。”我和穆建波从DNA鉴定室出来,转身进入了解剖室。因为尸检中心有冷藏尸体的冰柜,整个房间内的温度偏低,虽然有暖灯在照射尸体,不过看着背对着我们的无头尸体,似乎有一股阴风从四面八方涌动而来。嘶!我和穆建波倒吸了一口凉气,互相看了一眼。靠近尸体,看着脖颈处凝结的紫褐色血块,脖颈的大动脉和呼吸道清晰可见,犹如阴森的无底洞,让人不寒而栗。说实话,从事法医这个行业两年,加上大学四年。整整六年的时间接触的尸体不少,但是遇到无头尸体还是第一次。“刑侦组那边有没有关系死者的最新信息和线索。”我左手那个小号的手术刀,看着尸体沉吟了一声。“对了,刚才王虎传来一份文件,是关于刑侦组在金源桥后山找到死者的手机的线索。”“有什么发现?”我的心脏咯噔一声,嘶哑的声音在如此阴冷的地方显得有些诡异。“和我们推测的一样,死者是直播自杀,视频我没见到,被刑侦组作为绝密档案封存了。但是文件上说秦明是自己割掉自己头颅的。王虎说的时候,我都不寒而栗,不敢想象这是怎么做到的。”“自己割掉自己的脑袋。这是注射了多少致幻剂才能做到的。”我喃喃了一声,脑子嗡嗡作响,“看来秦明死亡现场应该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凶手。在秦明死后不仅仅拿走了死者的头颅,而且将手机丢在了后山。”“不敢想象,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穆建波紧紧地咬着牙,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不是人!”我咬牙切齿,看着跪在手术台上的尸体,“建波,将尸体放平,准备解剖。”“解剖?”穆建波似乎有些诧异,“邢哥,现在还有解剖的必要么?”“我总觉得漏掉了一些什么。”穆建波应了一声,将暖灯的温度调节到最高。五分钟的时间,通过注射试剂,将跪在地上已经肌肉经脉僵硬的尸体撑开,将秦明的尸体平放在手术台之上。看着没有头颅的尸体,我朝着操纵电脑台的穆建波点了点头。对于解剖尸体,我和他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无影灯在穆建波的操控下缓缓挪移到尸体上方,同时两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720p高清摄像头通过支架转移到上空,进行解剖过程的记录和对尸体的拍照取证。对于尸体的解剖,男女有所不同。我很快将死者身上的衣服全部剪开,清理干净。看着他隆起的胸肌和僵硬的六块腹肌,觉得有些可惜。手术刀精准的从胸口中间位置刺入,缓慢的划开。肌肉撕裂开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脑神经。头颅被切割,秦明体内的血液已经流干了百分之九十,加上死亡时间已经超过12小时,剩余的血液凝固成块,随着小腹被划开,翻滚出深红色的血肉。一股血腥味直冲鼻息。我虽然带着口罩,但是依然能够闻到一股恶臭。只是多年的解剖经历已经能让我很快的忍住胃液的翻滚,将无影灯拉进,视线转移到了死者的五脏六腑。“记录。死者秦明内脏没有中毒迹象,没有遭受外力的重大打击,各个脏器都没有挪移的现象。”“好了。”穆建波应了一声,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然后拍照留证。“现在开始解剖死者的胃。”我带着白色的橡胶手套缓缓的伸进死者的腹腔内,换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胃部划开了一个口子。顿时里面的残留物从胃里翻滚而出,大部分都是没有来得及消化的食物。“这是……”突然,我的目光锁定在切口处,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片残缺的纸张。纸张因为其他残留物和胃液的腐蚀已经有些迷糊,但是依稀可以看到上面有黑色的图文字样。通过摄像头拍照的穆建波也惊呼了一声。“邢哥,还真让你说对了,真有东西。”“放大分析一下,这上面是什么?”我将残留的纸片靠近摄像头。穆建波在电脑上快速的敲击,嘴里不停的嘟囔。约莫两分钟的时间,他激动的拍了拍手:“邢哥,出来了。”“是什么?”我连忙脱掉手套走了过去,看着电脑。“通过大数据库的对比,纸片上的曲线应该是山势地图。”地图? “难道是布置避灵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