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正准备更衣入睡,房门被叩响了,是东陵珏,“南烟,你睡了吗?” “还没有,东陵哥哥,你进来吧。”我说。 东陵珏推开门,脸上捎带紧张,看来是有事。 “南烟,我父亲传书有急事需要我处理,时间紧跟你说完我就得动身了,估计需两个月,我已经拜托了刘戈兄弟,这段时间,你且在刘宅里安心住下,等我回来。” “是这样呀东陵哥哥,那你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笑了笑。 “我看得出,你好像对夏以芟的事格外关注,正好你可以多了解了解。”东陵珏摸摸我的头,眼里满是不舍。 “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无奈的说。 突然,东陵珏一把将我带入怀中,良久,耳边传来他温柔细腻的声音:“南烟,等我回来。”而后轻轻松开我,冲我笑了笑,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人呆如木鸡的站在房中,东陵珏竟然抱了我,我不禁摸了摸我的脸。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正在梳妆,夏以芟就找来了,看起来气色比昨日稍好,她稍稍沉默了一下,竟笑了起来:“慕姑娘,我想好了,若是失败,忘掉这些未尝不是好事,但还是希望能够成功,我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为何,希望借此机会解开这个结,你也知道,我就要入国寺了,这一生就要在里面以青灯残卷相伴,了无生趣,这大概,便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她笑着说了很多,单凭这些话,我就觉得她的一生一定很凄苦,即使生在身份尊贵的一国之相的家中,命运却难以挣脱,我点了点头:“夏小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完成这个心愿的。” 午后,我将幻时剑取出,来到夏以芟的木屋内,关上门窗,点燃香薰,取出幻时剑,一切工作做好,我仍是不放心,说:“夏小姐可想好了。” 她轻瞌上眼,手摊开放在两膝上,我这才看清那个绣字,正是嘉懿的懿字,她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又说:“倘若你要休息一下,便事先示意于我,我用幻时之术先封存下来,若是私自停下,便会前功尽弃。” 她点了点头,我便开始构建幻时格局,而后将我和夏以芟的食指用幻时剑轻轻一划,将幻时剑平放在中间,同时滴一滴血在幻时剑中心位置,我便闭上眼,夏以芟起唇,开始娓娓道来…… 两个月后,刘宅。 前些天收到东陵珏的信,说是事情已经处理好,待今日便赶来接我,我早早就起身梳妆打扮,更是将他送我的木兰玉雕改成挂坠饰于脖颈,焦急的在门外踱着步,盼望他早些出现。 果然,不一会儿,从远处传来他爽朗的笑声,我更是激动了,东陵珏刚跨入院子,我便飞奔过去,直接扑在他的怀中。 “东陵哥哥,我好想你。”我不禁撒起娇来。 东陵珏也是把我搂的很紧,摸着我的头,说:“南烟,我也很想你,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他看了看我,剑眉成皱,“怎么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我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语气充满焦急和心疼。 我强装出笑容,“没什么,东陵哥哥,都挺好的。” “真的?你要是骗我,后果很严重。”他盯着我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嗯,真的。”我只好用单纯而无辜的眼神看了看他。 他沉默片刻,继续把我揽在怀中,“没事就好,对了,你看,这是给你带的礼物。”东陵珏从怀中取出一个墨色的发钗,钗子一头饰满了珠花,做工精巧,很是好看。“来,让我帮你戴上。”东陵珏帮我插在发间,看了看我,认真的说:“嗯,好看。” 我就冲他脸红的笑了笑。 用过午饭,收拾好行李,我们便准备启程,和小戈子告别时,这小子竟哭的稀里哗啦,我摸摸他的头,“小戈子,记得替我跟你父母亲问好,还有你要用功读书,姐姐还会回来看你的。” “嗯。。。姐姐。。。我记住了。”小戈子揉着通红的眼睛,抽噎着,此时也只有我知道,小戈子为何会哭的如此难过。 再三告别后,我们便出发了。傍晚时分,我们已离开了洛安城,来到了一处山岭,四周没有什么可以歇脚的地方,打算趁天没有完全黑,找一处山洞歇脚。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我们便发现了一处山洞,洞口不是很隐蔽,洞厅也不深,里面留有木柴燃尽的痕迹,看来是行人常歇脚的地方。 东陵珏找了些干柴,点了火,便坐下和我一同吃起了干粮,一个馒头还未吃完,洞外突然雷声滚滚,看来是要下雨了罢,我有些害怕,又想起了夏以芟,瑟缩着发抖,东陵珏一把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南烟,别怕,有我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面颊,这感觉十分安心。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是因为夏以芟的事情吧,你终究是瞒不了我的,从晌午看你第一眼时,便知道大概了,只是小戈子在,我没有说罢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你还打算闷在心里吗?” 我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不得不说,夏以芟的事情给我的感触实在是太大了,导致自从施幻结束后,我便每天沉浸在夏以芟忧伤哀婉的调子里,想找人诉说却又不知找谁,就这么压在心底,一天比一天难受。 好久,我才平复了心情,躺在东陵珏的怀中,脑海中浮现出夏以芟心如死灰般的面庞,以及后来那令人心如刀割的故事。 “钟情怕到相思路。盼长堤,草尽红心。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