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一世,居然真的争取到了‘今日无限’的入职机会,前世,在我最寂寞的时候,也只有这家‘今日无限’的熏香陪伴着我。 一想到上一世,好像一切都在袅袅香烟中变得清晰,我心底又是一痛,强忍酸涩攥紧掌心,不想给人发现自己的异样。 好不容易逛完办公区,终于能同事们道别,开车离开。 坐在车上,一路开回程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结婚,嫁到沈家的事实。 我也不着急回去,过来程家就是想好好陪陪爸妈。 结果这一陪,就直接留下过了夜。 刘嫂倒是打了电话过来,我很感激她的关心,“我没事,今晚先不回去了。 别忘了告诉沈三爷,明天早晨我过去接他参加回门宴。” 刘嫂特喜庆的嗯了一声,再然后,好像是转身和一个男人讲话。 依旧是令我感到熟悉的完美声线。 我对这个新婚丈夫越发好奇,次日一早,我早早出门接人。 等赶到沈家别苑门前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一道坐着轮椅的身影。 那应该,就是沈慕风了。 看方向,他是要来门口等我。 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很好。 我心头微喜,停好车后提起裙摆,一步步朝他靠近。 但越近,我的心就越发惊跳如雷。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头皮发麻,几乎要支撑不住直接坠倒在地。 像,太像了。 尤其是清晰如刀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薄的几乎可以抿成线的双唇! 曾经,我还特地把手放在霍司晏的唇畔,打趣霍司晏,说拥有这样唇形的男人,最薄情。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程碎。”他打掉我的手,冷冽中掺杂着厌恶,“你没资格碰我。” 记忆中霍司晏的脸,逐渐和眼前的沈慕风重合。 沈慕风还在打量我,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能继续咬牙站立,精神恍惚地看着他薄薄的唇瓣轻轻启动,“程碎?” 没错的…… 不论五官还是声音,全都一模一样! 刹那间,我唇色尽失。 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我站在原地,摇摇欲坠。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扶住了我的腰。 恶心的感觉从后脊蔓延,四肢像是被上了麻药,我晕眩的想吐。 就是这只手,就是这只手……夺走了我的孩子! 我连忙躲开,像是看到猛兽一样,声音又急又尖,“别碰我!” 我抱紧小腹,痛苦的蹲下。 刘嫂不明所以,却也知道先将我带进房间。 而沈慕风则沉默着跟在我们身后,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却可以听到轮椅前进的轰隆声。 一路过来,像是有车在不断碾压我的肉,压出一片血淋淋来。 我疼的几乎失声,只能捏紧了掌心,直接把手心掐出青紫。 沈慕风给我递了毛巾。 他抬手,鸦羽般的睫毛轻轻垂下,精致如刀刻般的五官凝视着我,有些焦急和无措,“程碎是吗?你怎么了?” 他的语气是陌生的。 眼神是关切的。 我沉默着抬眸,盯紧他这张熟悉的脸,却始终抑不住怒气,一掌把毛巾打掉。 他有些难堪。 精致的五官勾起唇角,扯出一抹自嘲来,“我就知道的,没有人愿意主动嫁我这个瘸子。” 我一顿。 心底对于他和霍司晏的区别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眼角……有一颗霍司晏没有的泪痣。 我的怔愣给了他过度的时间,他想捡起那块毛巾,却又弯不下腰,只能委屈的如实道,“碎碎,你把毛巾打掉,我捡不起来。” 可这句碎碎,却把我喊的心碎。 上辈子,霍司晏唯一一次喊我碎碎,就是他准备杀掉我的孩子。 心里更痛了,像是有人在我的心脏里挖了个窟窿,我疼的冷汗淋漓,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我们之间的僵持像是冰冷的雪山,而这种氛围,最不该出现在新婚夫妻身上。 这急坏了刘嫂,她示意沈慕风先进主卧,而我则由她留下照顾。 她拿了新毛巾过来给我擦拭冷汗,我没有抗拒。 沈慕风见状,声音沙哑地开口,“那刘嫂,拜托你了。” 房间地面不同于外面的小石子路,这里的地面很平,这次,他离开的时候我没听到一点动静,安静的像我刚才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不由得转过身,再次看向沈慕风。 上辈子,我不记得霍司晏有过任何身体残疾。 相反,他身体健康,上辈子到了快四十岁的时候,还能陪着洛嘉柔跳水跳伞。 他们玩的那样开心。 在我们的婚房里,贴满了他们出门旅行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们,意气风发,天造地设。 我越发心烦意乱,却也变得坚定,“抱歉,我出去一下。” 想知道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确认这两个人全都同时存在。 我推开刘嫂,不理会她的追喊,一个人开车去了霍家。 我要见他,见见霍司晏。 我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最后只等来了霍司晏的妹妹霍灵,我曾经视若亲妹妹的小姑子。 刚见我,她就目露鄙夷,“程碎。” 上辈子,我追在她身后给她买这买那,连内衣都没让她操过心,可到死,也没换来她一句嫂子。 反而对着洛嘉柔,一直追在她屁股后面,嫂子长嫂子短。 可偏偏,这样不讲理的小姑子最后嫁给了追她许久的富二代,还让我不用再给她买那些丑的要死的衣服了,因为她的衣食住行,已经由她老公一手操办。 到了夏天怕太阳太大,晒伤她的皮肤,还会给她买好多长衣长袖。 那时候的霍灵,看上去过的很幸福。 而我,坚持和不爱我的霍司晏结婚,坚持做他的太太,到死都不肯离婚,到底是错了,所以受到了不会幸福的惩罚。 转眼间,霍灵将我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