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应该是天亮了。duoxiaoshuo.com 袁航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不知道磨蹭什么。 “怎么还不走?”她问。 他笑了一下,“你现在特别会赶我。” “那怎么办?我留你也会走啊。”刘利心塞,“再见吧。” 再也不见。 袁航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现在肯定得意了吧?” 她有点诧异,得意什么?可想要问清楚些,人却出门,片刻后传来大门碰撞的声音。 被窝里还有他的温度,鼻端还有他身上的味道,身体里还残留着他的触感。 她想,这回值回票价了。 老友见过袁航之后,立刻重新张罗了一个相亲对象,约在楼下的某家西餐厅。 刘利精心打扮了去,果然见到一位比之前还要好的相亲对象。精英男性,无论渣良,身上总有相似的淡漠味道。袁航身上有,公司的各位老总有,眼前这位也有。 简单介绍之后,便是客客气气的互相试探和了解。 她看得出来,男子对她的相貌履历都挺满意,家庭背景和教育背景似乎稍有遗憾。可惜这是相亲而非面试,所以结果是大家成为朋友。 “你得争取。”老友鼓励,“是我这边最拿得出手的了,追着他跑的小姑娘很多。不过他自己不喜欢年龄小的,觉得不懂事。你呢——” 刘利听不太进去了,追着人跑有什么意思,她可追够了。 便互相留了联系方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四海集团杭城分公司,办公地点位于杭城市中心。 刘利的职位是营销经理,对上有总监和老总两位直属领导,报道的第一天便被带去郊区的工地售楼部。她从海湾分公司空降而来,下面没有贴心的下属,上面的领导对她也不是很热情,情况十分被动。为了站稳脚跟,在打点好个人生活后,又一头栽入忙碌的工作之中。 从秋天到冬天,两个多月,刘利算是勉强立住,也被人称呼一声姐。付出的代价是每天上下班四个小时通勤,不足七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一周只休半天。偶尔去上厕所,对着镜子看,眼角居然冒出一两条皱纹来。 太可怕了,女人一旦过了三十岁,衰老的速度前所未有。 “你得要个男人滋养。”老友道,“挣钱这种事情随缘,找男人得上心。” 刘利有些忿忿不平,她怎么不上心了?公司内的工程师,来往的客户和合作方,但凡年龄相当的她都有去认识。可不知怎么回事,每每接触两三回便觉得没劲儿,对方也并不深入。当然,递了橄榄枝要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也有,可她都吃过袁航这样的优质和牛肉了,怎么对又老又柴的鸡肉下得了嘴。 这么一蹉跎,又到了年底,得冲刺业务准备回总部汇报的数据。她现在身上挂了经理的职务,可以被领导带着去参加年底的总经理会。 总经理会啊,一定会见到袁航的吧。 抵达杭城后,也不是故意,真的就没联系过。她太忙,再没时间缠着他,他也不过是一如既往。 互相躺在对方的朋友圈上,每天发的不过是工作或者公司的楼盘信息,关于自己的内容少得很。袁航呢,喜欢到处游走玩耍,逢周末或者节假日会发一些美食或者美景的照片。 她点个赞,他道声谢。 刘利暗骂自己,约炮之情混成点赞之谊,真是注孤生。 回海城的前一天,他来了个短信,“明天几点到?” 刘利以为自己眼花,揉了好几回眼睛不肯相信。老天爷,天下红雨了,袁航居然主动给她发短信? 就,没回。 一刻钟后,他发了个问号。 能确定不是发错短信了。 “下午。”她言简意赅。 “几点?” 刘利陷入沉思,袁航这是什么意思? “四点左右。” “行,我四点半到你家。” 刘利猛然坐直了,这王八蛋什么意思?总经理会,集团会安排领导们住在会议召开的五星级酒店,根本不缺地方好不好?再说了,她好几个月没回去,房子积了起码一寸厚的灰尘,没办法招待客人。还有,她上回是想睡他才热情邀请,现在根本没那意思,他干嘛还主动去?难道他也和那些臭男人一样没格调,觉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所以拿她家当免费的旅店顺便还有人暖床? 如果是这样,他就想错她了吧? 想得太多,没回短信,那边又发了一条过来。 “怎么?不方便吗?” 刘利发了六个点点过去,无语了。 袁航回了个笑脸,“没有不方便就好,就这么说定了。” 哪里说定了,根本没有好不好? 刘利想反驳,抓心挠肝表明自己对他绝对没意思了,可连续旱了几个月的身体在叫嚣。真的不睡吗?免费的,上好的和牛肉啊,而且绝对没有任何后遗症。 她用力打了自己脸一下,换了个说辞,“家里确实不方便。” 这回轮到袁航发点点了。 她又立刻跟了一句,“你告诉我房间号啊,我去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袁帅哥在呕血 ☆、番外 只撩不约(完) 刘利饱含希望的提议被拒绝了, 心里很不爽,又觉理所当然。 袁航那种野心满满的男人, 怎么可能在四面都是领导和同事的地方和女同事乱搞呢?任何影响升职的因素都绝对不会有。 她悻悻地挂了电话, 诅咒他一辈子找不到真爱。 海城的冬天冷,阴湿的空气浸得骨头痛。 刘利本想照往年穿得花红柳绿, 可老友说她现在是领导了,得表现庄重点。毕竟要去大场合,过于轻浮不仅不利建立良好的职业形象, 也会影响领导对她的定位。她心里吐槽抱怨着,还是乖乖换了一套典雅的套装,自然是长裤的。 地产事业部分会场,今年海湾分公司又是业绩标兵,坐在了最显眼的首位。袁航自然坐在头排, 靠着总裁旁边的位置, 极惹人瞩目。他算是集团内少壮派中最高位, 长相又最出挑,已经有好几个人在问起他有没有成家。 她有些酸溜溜,这回风头一出, 指不定就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了。 她低头,在记事本上胡乱画着, 没太将次年的集团规划听得进去。 会一开便是整个上午, 中午只给一个小时吃饭的时间。 散会,刘利马上起身奔餐厅,撇下一群和互相自我介绍以及递名片的男人。 因与会人员多, 采用自助餐式。刘利又是吃饭最积极的,到食档的时候只有服务员,她便取了餐盘,装了自己最喜欢的各样菜色。吃到一半,陆陆续续有人来。海湾分公司的几个旧同事纷纷跑来叙旧,聊了许多旧人的新八卦,其中也有袁航的。 “你不在,新来的妹娃子们也看上咱们袁总了。哎哟,那阵仗——” “你说你追人家,就嘴巴上喊喊,帮你凑半天才吃个饭。吃饭就纯吃饭,居然也没趁机表现表现自己。” “跟年轻人好好学学,水果鲜花走起,每日笑话发起,时不时分享点儿零食——” “本来宿舍住得好好的,天天有妹子去找,干脆躲出去租房子住了。” “他现在肯定想死你了,有你在就是挡箭牌。” 八卦说到一半,袁航走进来了,嫌热闹没看够的同事赶紧将他招呼过来,给让了一个位置。 袁航端着餐盘,远远看着他们。刘利咽下最后一口饭,眼睁睁看着他真过来。 大家平时就嘴花花,当事人在场,又是个领导,立刻转移话题了。 刘利啃饭后梨,雪白的梨肉上沾了点口红,这才发现自己着急吃饭,口红没擦。她到处找湿巾纸,袁航将自己餐盘上的给挪了过去。她诧异地抬头看,他却满脸自在地和旁边人聊不知什么人的八卦。 她拿餐巾纸,仔仔细细擦干净嘴唇,继续吃梨。 同事很识趣,一个个借口补充饭菜,跑走了。 有多事的给她发短信,让抓紧。 头痛,她的个人问题居然成了公司内的热门话题。 “你过来干嘛?不怕人说你和女下属不清不白?”刘利啃完梨子,重新擦嘴,摸出口红来补妆。 袁航饭吃了一半,抬眼见她对着小镜子各种鬼脸,笑了,“就你现在这样?” 她低头看看自己得体的着装,“我现在怎么了?很不错的呀——” 袁航乐呵,“确实挺好,一直都有自信。” “你不能因为我拒绝你就诋毁我吧?”饱暖思□□。 他扫她一眼,“你说反了吧?” 刘利左右看看,大多数人吃得差不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没人注意这边。她稍微贴近一点,“过年怎么安排的?” 袁航看着她,没回答。 “问你话呢?” 他低头,三两口把剩下的饭吃干净,擦嘴,准备走人。 刘利有点傻眼,哪句话不对,又问错了? 他拍了一张房卡在桌子上,“你要来找我呢,就得避着人,而且少废话。” 尼玛,这是哪里来的规矩?他是什么天王老子吗?约个炮还约出花样来了。 袁航明显读出了她脸上的不满意,勾了勾唇,“不高兴了?” 当然不高兴,炮友而已,还能翻了天去? “那给你第二个选择。我去你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答。” 说完,不等她反应,走人了。 刘利坐位置上呆了几分钟,袁航是什么意思?左右都是约炮,在酒店和在她家有什么区别?怎么问个问题还涉及道德底线了吗?她心里咒骂许久,但冷静下来却又很慌张,心脏砰砰狂跳。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难道说袁航喜欢上她了? 可她什么都没干! 要不喜欢,他凭什么这么反常? 没等她想明白,领导来电话,说下午的会要开始了,赶紧去会场。顾不得许多,刘利将房卡扫包里,急匆匆去会议室。 开会的时候心神不宁,什么也没听清楚。幸好她坐二排,不负责发言,只给领导技术支持,所以没太丢人。反观人袁航,诸多领导面前站得溜直,发言的时候声音洪亮思维清晰观点明确,连大老板都忍不住点头。可见,她对他一点影响力也没有。 会议下半场,领导不需要她陪,可以提前先走。她没离开酒店,找了个内部茶吧,窝沙发软座上出神。 袁航那王八蛋一定是喜欢上她了,没别的可能。 刘利忽略了其它可能性,得出了结论。可又有点忿忿不平,既然喜欢了,干嘛一点表示也没有?男人都不先开口,让她主动送上门?她确实是喜欢他,但女人追男人多了,心里容易有缺口,男人要是不给点回应便形成空洞,填不满。 她咬着指甲,给老友发短信讲了前因后果,最后问,“我觉得他对我有意思,你觉得呢?” “以你的感觉为准。” “我觉得就是,可他现在这样高姿态是什么意思?要我舔他吗?” “你不都舔好几年了吗?” “他为啥不明说?一大男人,比我还害羞吗?我可是顶着几百人的嘲笑——” “你可以去问他。” “不想。” “别矫情了,现在心里都乐开花了吧?” 确实喜滋滋开花,不,是漫天绽放烟花,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我现在不冷静,找你给我泼点冷水。” “那你到底是喜欢做舔狗呢?还是喜欢别人来舔你?” 刘利为难极了,老实讲,袁航能搔得她骨头痒,还真是不太甩她的架势和那种骄傲的样儿惹人爱。很难想象,他变舔狗什么样子。 “所以呢,你就是骨头轻。别端姿态了,人家给你递梯子,你赶紧巴上去。” 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刘利有点闷气,但不得不承认老友将自己看得透彻。她道,“我还得问问。” 要她舔可以,他得先说爱她才行。 傍晚,散会,袁航没来电话也没来短信,仿佛是在较劲。 死男人真沉得住气。 刘利把玩着房卡,按照门号找了过去,刷卡进屋。 袁航的职务可以,享受了单间大床房的待遇。 她把包丢旁边,半躺椅子上休息。窗外的天色转暗,直到路灯亮起来,才传来转门把的声音。袁航似乎在对着某个服务人员道谢,声音略疲惫。 她后背紧张起来,犹如受惊的猫咪。 房间中光线明亮,空调转得呜呜响,从温度而论,已经有人停留许久。 袁航看一眼卡槽上好好的房卡,将刚拿到的备用卡放一边,“等多久了?” 刘利动了动脖子,“你喝酒了?” 他没回答,走到椅子边低头看她,“来找我了,还废话?” 刘利嗤笑,“大爷,规矩谁说了算?” “我。” “少来。那么想去我家,就不能说说老实话?”她腿有点僵了,放到床沿上,有点颐指气使,“我腿酸,给捏捏呗。” 袁航看着她,面色潮红,眼睛清亮,显然没被酒精影响。她挺坦然的,有点小抱怨,“谁知道你回来那么晚啊,无聊死了。” 他坐床边,手落在她小腿上,慢慢揉捏起来。 力道不轻不重,显然很有经验。 刘利忍住他给的麻痒,思绪不知飞哪儿去了,直到触碰越来越过界,她一巴掌拍了上去。 “别下流了,好好回话。根据你的回答,我再来决定要不要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