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有钱就想要出去发展,于是托软枕头打听,这不,在云都找好了一家性价比很高的门面,今日,她就要赶过去签约。dykanshu.com 软枕头驾马,马车一进云都,果然街市繁华,虽不能京都相媲美,但也有足够的客源了。 门面房就在云都最繁华热闹的一条街——花市。 花市,街如其名,乃群花聚集之地,是软枕头最喜欢的一条街。 街两边高楼广厦,街铺林立,路上亦有卖泥人的小摊贩,有卖扇子,胭脂的小摊贩,还有一人在叫喊着:“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咧。” “吁——”马车跑的正稳,软枕头忽然叫了一声。 褚玉撩开马车帘问道:“到了么?” 软枕头手拿马鞭回头瞧了一眼褚玉,却又不敢真的瞧,只是低首微微的打量一眼,也不说话,直接跳下马车蹭蹭蹭的跑去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一串给褚玉道:“媳妇,吃糖葫芦。” “老子是男人。”褚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接不他的糖葫芦,又道,“再叫老子媳妇抽你一大嘴巴子。” “……呵呵,你和我都拜过天地了,就算你是个男人也是我媳妇,那我折中一下,叫你相公媳妇吧。” “相你妈个头!”褚玉白眼一翻伸手就往软枕头头上重重一拍。 软枕头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摸着头呵呵一阵傻笑。 他曾希望自己看错了,这媳妇是个女的,可铁榔头告诉了他这媳妇的惊人身份,他竟然是那个昏庸无道的淫君朱玉。 想当初,他可不至一次的想一刀宰了这个淫君,不想,他竟遇到了这个世上最诡异的缘分。 宣明帝朱玉竟然拔出他的青虹剑,成了他要娶的媳妇。 这媳妇虽是个男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是越瞧越顺眼,这媳妇胖归胖,并且还是个男的,但比这世上的所多女子有趣多了,会画有趣的画,会做有趣的娃娃,会唱有趣的小曲,反正就是有趣的让他对他生出别样的情绪。 这一个月,他的变化很显著,过去那样胖的他竟然减出了一点腰身出来,虽然那腰身依旧滚圆却不再是滚圆成水桶了。 当然,最漂亮的还属他一双眼睛,他也不懂,难道减肥还能让眼睛消肿增大不成,如今她的眼睛真是说不出的漂亮,再加上那鸦翅般的睫毛,两眼像笼罩上了雾气般水汪汪的,简直快要把他迷死,迷的他都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觉得从前正直的自己已经弯掉了,而且还越来越弯,变成了一个彻底的断袖。 宣明帝朱玉果然是个淫君,把他都淫弯了。 他见她不接糖葫芦,干脆将一串糖葫芦直接往她张着的嘴里一塞,嘻嘻笑道:“尝尝,很甜的。” 褚玉嚼一嚼味道确实不错,也就吃了起来,又问道:“还有多远就到了?” 软枕头一边幸福的吃的糖葫芦一边伸手往花市大街的东侧指了指道:“就在那儿,位置好吧?” “嗯,不错。”褚玉点头,“算你还办了一件实事,快走吧。” “哎——”软枕头一听褚玉夸赞了他,心里的那个美哟,连嘴里的糖葫芦也没有那么甜。 马鞭儿一甩,不过两分钟就到了店铺门口。 褚玉赶紧下了马车,入了店铺左瞧瞧右看看,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连装修的钱都能省了不少。 这软枕头办事果然靠谱,她心甚悦。 三日后,“畅心园分手咨询中心”隆重开张。 这一开张正可谓是一石击起千层浪,人们纷纷表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有甚者奔走相告,说花市大街开了一家惊世骇俗的店,叫“畅心园分手咨询中心”。 片刻间,店铺前就涌满了人,说什么的都有,幸好有黑风寨的兄弟震场子,人们再议论也不至于搞出什么事来。 人虽多,但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咨询分手问题,因为人们对于新鲜事物普遍持有怀疑态度,于怀疑之外又生出好奇和窥探欲,这直接导致褚玉新开的店铺人多却没有生意,搞的褚玉甚是头疼。 不过,万事开头难,让古人接受现代人的思想更是难上加难,褚玉并没有灰心,反而写了广告纸四处发传单。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生意淡出鸟来的第七天,畅心园迎来了第一笔生意。 这位主顾是一位年轻女子,女子似乎害怕什么,特特意的挑了个晚上来,还拿青纱遮了面,她身边还跟着一对五十开外的老嬷嬷。 老嬷嬷一见褚玉就痛抹了两把老泪齐齐叫了声:“作孽哦,真是作孽哦!求求掌柜的救救我家姑娘。” 褚玉赶紧吩咐人招待端茶倒水,又拉了这位年轻女子坐了下来。 年轻女子哭丧着脸,眼角带着几许怀疑而悲苦的神色,垂眸问道:“掌柜的,你真能帮人分手么?” 褚玉肯定的点头道:“当然能。” 那女子终于抬起头来,撩开青纱。 那是一张仿佛被水洗过千重遍的脸,清淡的眉眼,清淡的唇鼻,就连脸色也是清清淡淡,偏是这样的清淡反勾起别样的清秀来。 她的眼睛还带着哭后的红肿,手指摆出一个兰花的形状,食指点在额角,眉心一蹙,竟是满腹愁思。 她轻叹一声,脸上又扯出一个苦瓜似的表情道:“掌柜的,我要分手的人怕你得罪不起啊!” “这你放心,我做生意向来信守承诺,这天下没有分不了的手。”褚玉脸上挂出招牌的自信微笑,“姑娘你赶紧告诉我你要分手的对象是谁?” 年轻女子眼角往下一耷拉,旋即又望向褚玉,带着两分希望从嘴里咬出了三个字:“年元冒。” 褚玉一愣:“哪个年元冒?” “这云都难道还能有第二个年元冒不成,就是太常侍卿年元勋的哥哥,是太后的娘家人。”女子脸上更加愁苦。 卧槽!原来就是抢屎获胜者年元勋的哥哥啊,他那个哥哥她见过,整个一皮球,与过去的朱玉有的一拼。 她又问道:“年元冒不在京都任职翰林院侍读学士吗,怎么好好的跑到云都来了?” 年轻女子一听褚玉竟对年元冒似乎有些了解,顿时多生了两分希望,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原来年元冒不知犯了什么事丢了京都官职被放任在外,虽说是放任在外,他仗着是太后的娘家人,云都各级官员都对他奉若上宾,他来到云都反倒比在京都是过得更逍遥。 因他素来惧内,在京都也不敢搞出什么事来,就是偶而要上个青楼还要掂量七八分,搞不好就要被揍个体无完肤,如今他一人来到云都,恰如被放了飞的小鸡般无拘无束起来。 每日里斗鸡走狗,逛青楼听小曲泡美人。 这年轻女子原叫柳幻烟,乃是云都温柔乡醉风楼的一名歌伎,她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因她歌喉琴艺绝佳,有许多自名风流的文人雅士常来听她唱曲,她在醉风楼唱了整整两年也没事,偏这个年元冒一来就缠上她,要强娶她做个小妾。 柳幻烟虽是风尘女子却是出淤泥而不染,她素来心高气傲,怎可能嫁给一个皮球做小妾,可年元冒放出话来,三日后就来强娶她,她本想逃跑,但她必须要留在这里等一个人的归来。 若逃了,他若回来到哪里去寻她,况且即时她跑了,依年元冒的手段也能抓到她。 她被逼的实在没了办法方硬着头皮来找这位分手师。 褚玉听她说完,想了想,低低跟她商量了一会,柳幻烟听着听着紧蹙的眉头渐渐松了些。 …… 三日后,褚玉早早的一个人来到了醉风楼,她的贴身保镖软枕头却不在身旁。 醉风楼坐落在花市大街与螺市大街的交叉路口,是整个云都城最最繁华的烟花柳地。 褚玉正坐在醉风楼二楼雅阁内自在饮茶,茶香四溢却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周遭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哄闹之声,她却半点不受影响,悠然靠在竹椅上品茶。 忽听楼下老鸨笑了一声道:“哟!是年大老爷啊,欢迎大驾光临,您稍等片刻,幻烟姑娘正在后面准备着呢。” 年元冒摸了摸大肚皮朗声一笑道:“算幻烟姑娘识相,今儿老爷我听她一曲就将她迎娶回家。” 圆滚滚的年元冒大辣辣的一屁股落坐在台下正中央的位置,其他人等知道他的贵重身份也无人敢上前打扰。 他托着圆乎乎的下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舞台最中央。 当柳幻烟抱着琵琶从后台走出来的时候,皮球年元冒一双眼睛立刻放射出赤亮的精光,浑身兴奋的抖动起来叫了一声:“如烟小乖乖,快唱一曲给爷听听。” 低下众人一听他此等不堪的语言纷纷摇头表示,此皮球实在是个没文化没修养的皮球,亏他还做过翰林院侍读学士呢,简直就是叫猪拱了翰林院。 他们很看不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敢偷偷拿眼睛秒杀他。 “年大爷,这就听奴家给你唱一曲。”柳幻烟说话的声音很嗲很柔。 年元冒被嗲的像小偷见到黄金一样,激动的搓了两手嘿嘿笑道,“快快快,幻烟小乖乖今日可真乖!” 琵琶声起,歌声亦起,听的众人是神魂激荡。 年元冒更是激荡的恨不能立刻把柳幻烟搂到怀里搓磨一番。 一曲毕,柳幻烟抱着琵琶盈盈走到年元冒面前,柔声道:“年大老爷,你可是真心想娶小女子?” “真心,真心……”年元冒伸手就想摸柳幻烟的脸。 柳幻烟机警的往后一退,抬眸环顾四周道:“小女子请在坐各位给小女子做个鉴证,年大老爷是真心想娶小女子,小女子虽坠入风尘,但从来都是洁身自爱,小女子曾许下重诺,嫁人当做正妻,绝不为人小妾。” 她走近了一步,继续道:“可是小女子听闻年大老爷家中已有了正妻,这叫小女子好生为难。” “幻烟姑娘自来高洁,怎么做得小妾……”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又有人道:“听闻年大老爷是个惧内的,他哪敢休了正妻娶幻烟姑娘啊!” 又有人起哄笑道:“哟,还真看不出来,平日里人五人六的年大老爷竟然怕老婆,这可真真丢了我们男人的脸。” “女人当三从四德,难道在年大老爷家是年大老爷三从四德?” “唉!其实年大老爷也不容易啊,他家那个阎王老婆年纪一大把了,还总喜欢和年大老爷玩猜拳的游戏,每次把年大老爷暴揍一顿之后,让年大老爷猜猜她打了他多少拳。” “哈哈哈……这可奇了,天下间竟真有这样惧内之人,看来是不敢娶幻烟姑娘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年元冒说的下不来台,他猛地一拍大腿,直把大腿上的肥肉抖的波涛汹涌,头一抬鼻孔朝天道:“谁说爷不敢娶幻烟姑娘的,老爷我偏要娶,这会子就娶。” 柳幻烟柔蜜蜜的唤了一句:“年大老爷,你当真要娶我当个正妻?难道你不怕……” 年元冒此番既想争面子又想哄住柳幻烟,反正那个母夜叉在京都也管不到他,他拿出一副男人的勇敢来,再一拍大腿。 “老爷我当然要娶你做个正妻,家里那个阎王老婆老爷我休了她。” “空口无凭,幻烟怎么敢相信年老爷的话呢?”她用一双最勾的媚眼朝他眨了眨,勾的他神魂颠倒。 竖起两指指天发誓道:“我保证休了阎王老婆将幻烟姑娘扶正,若违此誓言天打五雷轰。” “好你个没良心,敢休了老娘娶扶一个妓女做正妻,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一声河东狮吼,把年元冒的男人气打压的瞬间熄灭,他回过头两眼惊恐的盯着来人,身体不自觉的就瑟瑟发抖起来,还下意识将手捂到下身,生怕再被上一次一样被她差点踹掉了命根子。 “夫……夫……夫人,你……你怎么来了?”他颤抖着牙齿,已是面如死灰,抖着身体节节后退。 “老娘要再不来,你就翻天了。”那夫人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向年元冒,一把揪住他耳朵冷笑问道,“你真心想娶那个小贱人?” “不不不……”年元冒头直摇,手还死命的护住好不容易养好的下体。 “那我是个阎王老婆?”年夫人两眉一竖,手死劲一拧。 “不不不……不是……”年元冒疼的龇牙咧嘴,告饶道,“夫人饶命,饶命啊。” “饶命,若这次再饶了你,明儿个你就敢上天了。”年夫人手一抬。 “娘啊——”年元冒凄惨一声叫,挣脱了夫人的手,吓得屁滚尿流的往楼上跑去。 年夫人脚一跺,厉喝道:“年元冒,你给老娘滚下来。” 咕噜……咕噜……咕噜…… 刚爬了十余级台阶的年元冒腿一软,果然听话的像个圆球一般滚了下去。 年夫人不依不饶的揪起这圆球的一只耳朵,圆球年元冒滚的金星直冒,嘴里呜呜咽咽的被夫人揪了起来,年夫人沉声道:“回家再好好的教训你。” “夫人喂,轻点,轻点……” 年元冒被揪的就要走。 众人哈哈一笑。 柳幻烟柔柔的唤了一句:“年大老爷,你今日不是要娶小女子么?” “要……哦,不……不要了。” 年夫人怒喝一声:“你个小贱人还想勾引我家老爷,来人啦——” “怎么着,年夫人想当着众人之面欺负一个弱女子?”褚玉拂一拂掌心里吃的瓜子皮,从楼下缓缓走下。 所有的眸光纷纷投到她身上。 这个白衣男子生的好贵气,好丰润!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