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秘书以下犯上

身为宁家女儿时,裴以期有过一段北洲人人羡慕的婚事。直到她酒鬼的亲生父亲将她认领回去,她那向来对她关怀备至的未婚夫檀砚绝坐在车里,高高在上到甚至不愿意下来一步。你已经不是宁家独女,不会还指望我履行那毫无价值的婚约吧?他将她送的袖扣扯下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出...

作家 姜小牙 分類 都市 | 25萬字 | 115章
第63章 檀砚绝晕倒
    檀砚绝人往后靠去,跷起一条腿,淡定自若地盯着她念,修长的手指悠闲地转着一块积木。

    她坐在那里读着,吐字清晰,似一把弦上音,音质同以前一样柔软,只是如今多了些清冷。

    男人的视线存在感极强,裴以期艰难地忽视,只盯着文件上的字,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拆开仔细看一遍,好转移注意力。

    一页、两页、三页……

    檀砚绝似乎真的只是想听她念文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渐渐的,那道视线带来的压迫感也淡下去。

    玻璃映着外面的大千世界,玻璃内,绿植安静舒展,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她的声音。

    裴以期没什么感情地读书,把枯燥的项目方案从头念到尾,一直到最后一页。

    口干舌燥。

    裴以期合起文件,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抬起脸问道,“檀总,十分钟后您还有个会……”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檀砚绝背靠着沙发坐在那里,手上还捏着那块黑色积木,头微微后仰,一双眼闭着,俨然已经睡了。

    她说怎么他的视线突然没那么可怕。

    她应该早点看他的,就不用白念这么久。

    裴以期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抱起面前的文件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一点声响。

    她回过头,就见檀砚绝缓缓倒了下来,人栽在沙发垫上,压着拿积木的手,额前的发添一抹乱,仍沉沉睡着。

    有点不对劲。

    看着他苍白到连五官都变寡淡的脸,裴以期沉默两秒还是往前走去,弯腰拍了拍他的臂膀,“檀总?檀总?”

    “……”

    檀砚绝倒在那里没有任何回应。

    裴以期蹙了蹙眉,伸手摸上他受伤的肩膀,隔着衬衫和厚厚的纱布,她的指尖……依然摸到一丝湿意。

    淡淡的红印在她的指腹。

    这是伤重晕过去了。

    ……

    日头高照,驱散雾气,私人医院立在阳光之下。

    医院顶楼的电梯此刻被封锁,无法抵达,电梯和楼梯口守着不少保镖,个个严阵以待。

    顶楼中央阳光厅呈花园式设计园内花草生机勃勃,训练有素的医生和护士从院内最豪华的病房中撤出。

    病房是个特级大套房,欧式风格,里边的一物一件全都经过最全面的消毒。

    男人躺在偌大的床上,搁在灰色被面上的手骨筋分明,忽然动了下,透明的输液管跟着轻微晃动。

    檀砚绝睁开眼,就看到床尾站得跟个幽鬼似的席岁声。

    见他醒来,席岁声怨念地摊了摊手,“在受伤得到及时医治的当今社会,伤口还能溃烂的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砚哥,你这是砸我招牌啊!”

    檀砚绝蹙了蹙眉,嗓音沙哑而嫌弃,“你这张嘴不去养鸭子可惜了。”

    “啊?”

    席岁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说自己和鸭子一样吵,不禁郁结,伸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来,道,“我都说了,砚哥你这伤要好好养着,怎么越搞越严重?”

    檀砚绝躺在那里,惺忪的黑眸没什么情绪地扫向周围,整个房间只有席岁声在,没有别人。

    他伸手按在床上支起身体坐起来,肩上伤口锐痛,拉扯全身神经。

    席岁声见状忙站起来扶他,将枕头竖在他身后让他好靠着。

    “裴以期送我来的?”

    檀砚绝开口问道。

    “对啊,还好你把她又留下了,不然你就是再晕个十小时都不一定会被发现,别人真没她心细。”席岁声感慨地坐回去。

    “她人呢?”

    “走了啊。”

    席岁声有些奇怪地道,“她又不是你看护,当然要回公司工作,是有什么要交代吗?我帮你去说。”

    闻言,檀砚绝抬眼,漆黑的眸幽幽地盯着他,没什么颜色的唇动了动,声寒如雪,“我的人,好像还用不到你去交代。”

    “我这不是担心你太劳累吗?”

    席岁声有种好人没好报的郁闷,“再说裴以期还是我忍痛割爱给你的好吧。”

    连句谢谢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席岁声总感觉自己说完这话以后檀砚绝眼里透出几分阴鸷的杀芒,他再定睛看去,又觉得檀砚绝的眼神和刚刚没什么不同。

    仿佛一切只是他的臆想。

    可他背上已经起了一层密密的寒意,手脚冰冷,说不出来的恐慌。

    檀砚绝没说什么,收回视线,就见他的枕边放着一块黑色积木,是他听裴以期念文件时拿在手里的。

    他拿起来放在手里转了转。

    “裴以期说你昏迷时还一直拿着这个积木块,就全拿过来了。”

    席岁声转头看不远处小桌上未完成的城池,“正好你要在这住一段时间,躺累了可以起来拼拼打发时间。”

    闻言,檀砚绝拧了拧眉,“要住院?”

    “伤口都溃烂了,再感染就要出大事。”

    席岁声正色说道,“你要是强行出院,我就硬闯你们檀家老宅去跟老爷子告状。”

    要是檀老爷子知道他的伤是阮南书刺的,肯定得处理这个疯妈。

    听到这话,檀砚绝握着积木的手一顿,看向他的眼凛冽,“席岁声,你在威胁我?你觉得你这条命能活着进檀宅么?”

    “……”

    席岁声被他看得又脊梁骨发寒。

    作为檀砚绝的私人医疗顾问,席岁声常常会替他处理一些伤口,肇事者无一例外都是阮南书,这哪像是对儿子,分明对待血仇。

    偏偏檀砚绝在外面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狠人,在阮南书面前受多少伤都不吭一声。

    席岁声叹一口气,“好好好,我错了,我不去告状,但砚哥,你身体也不是钢筋水泥做的,真要好好住院养。”

    “……”

    檀砚绝没这计划。

    “公事你就让裴以期多跑几趟,我和你讲,她能力真的很出色,她能在完成工作的同时还能将你照顾好。”

    席岁声知道他是怕自己一旦停下来,下面人给他出个什么纰漏,檀老爷子让位的心思就会歇掉。

    于是席岁声努力夸奖裴以期,“我之前想拉拢一个国外的心内大手来我医院,约好饭局,结果我发烧睡得糊里糊涂,醒来后天都黑了,我想完蛋。”

    “……”

    檀砚绝转着手中的积木,没有插话,只沉默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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