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认定她,她的好,她的坏,都一齐爱吧。dangyuedu.com 客厅里的布置一直没有变,还是那两张简易的沙发,那张有些年头的茶几,那台二十四寸的电视…… 江肖城打开电视电源,小心地倚在沙发上,调到体育频道,一切都显得那么熟门熟路。 他抬眼能看到厨房那玻璃门,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安薇就隔着那玻璃门,倩影曼妙如舞,为自己煎炒烹炸出一道道美味。 江肖城忽然心里一动:都说,女孩变坏就有钱,如安薇这般,像有钱吗? 欧阳阳都跟着自己的男朋友搬了新居,优秀如安薇,却还在这里,陪着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臭男人,自己有何资格对她怀疑猜忌!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14) 晚饭后,江肖城忽然提出要求,要安薇今夜在自己旁边睡下。 安薇一边收拾着床边的碗筷,一边白他一眼:“别胡思乱想了,好好养你的伤吧!” 江肖城躺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我还能办成什么坏事吗?放心吧,我只想和你聊聊天。” “和你有什么好聊的。我不干。”安薇端着碗筷进了厨房。 忙完后,安薇又回到江肖城的旁边,削了一个苹果,切成小块,喂江肖城一块,自己吃一块,边吃边随意地和他聊着天。 江肖城故意板着脸不说话。 “怎么了?” “你不是说我和没什么好聊的吗?” “小心眼!”安薇说着,把本来要放到江肖城嘴里的苹果块收回来,塞进了自己嘴里。 江肖城张着嘴本来要咬那苹果,见安薇自己吃了,于是愈得装得像个孩子撒泼似的,甩胳膊踢腿的,却不想动作有点大,弄疼了伤口,顿时龇牙咧嘴起来。 “乖了乖了,姐姐答应你,别生气了。”安薇忙哄他。 临睡前,安薇在江肖城床上多铺了一条被子,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关了灯,两人手拉着手平躺在那里,窗外淡淡的月光照进来,一切都显得很美。 “宝贝儿,你知道吗,我向往这一刻很久了。”江肖城忽然感慨道,“我上一次和你躺在这张床上,你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吗?” “当然。”安薇也陷入了回忆,“是我们刚从日照旅游回来的那一晚上,在这里,你见到了赵军锋——” “别提他的名字,我现在不想想到他。”江肖城忙制止。 “嗯。”安薇接着讲,“那晚上你特别凶,我心里其实很害怕。但后来,你还是睡在了这里,我们就这样拉着手,一直到天亮。” “唉!”江肖城叹一口气,“其实后来我很后悔。” “后悔什么?”安薇问。 江肖城忽然呵呵地笑,不看他的脸,安薇也知道此时他脸上那坏坏的表情。 “说啊!”安薇催他。 “你让我委婉地说呢,还是实实在在地说?” “当然是实实在在地说。”安薇不知道江肖城又卖什么关子。 “那我说了,你不许生气。” 安薇不耐烦了,“说吧,我不生气。” 我终于又睡回到你身边(15) “后悔没有和你做,做那事!” “呸!”安薇拿大姆指甲在江肖城的手背上掐了一下,恨恨道,“我还以为你后悔不该伤我的心呢。” “你们女人都这样,说实话就不爱听,非得讲些风花雪月虚头八脑的话,你们才喜欢。” “我有那么浮浅吗!”安薇侧过身子,看着江肖城道,“好好好,你接着讲吧,尽管实话实话,我再不打断你。” 江肖城继续道:“我讲的是心里话,对谁都没有讲过的。我常常在深夜里想起你,想起你我就后悔,那怕咱们只做过一次,我也有了回忆的资本,死而无憾了!” “你无耻!那事就那么有意思?”安薇在黑暗中白他一眼,本来说好不打断他的,但他说得太过赤裸,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 “我是男人嘛,男人都习惯下半身思考问题。”江肖城厚着脸皮笑道。 “男人用下半身思考的结果是换来女人下半生的思考!你们这些屁股长在脑袋上的臭男人们想过吗?”本来聊得好好的,那个话题太过敏感,安薇不由来了气。 “呵呵。”江肖城笑,“我不是没有怎么着你嘛,看你气的。我话还没说完呢。” “那你说。” “其实那种后悔只是不见你时才有,不知为什么,一见到你,我却又忍不住要和你较真,忍不住要和你赌气,即便你主动靠近我,我也不愿接受。” “你究竟想说什么?”安薇见江肖城云里雾里的说了一堆,却没有听出主题。 “没办法,一和你在一起,我就犯迷糊。”江肖城笑道,“这样说吧。若你是别人,我可能早就和你上了床;但因为你是你,我反倒求全责备,赌气使性。想了很久,我明白其中的原因了,因为对别人,我只求一时之快,对你,我想要的却是天长地久。明白了没?” 安薇当然明白了,她心里甜丝丝的,但表面上仍一脸不屑地说:“瞧你那傻样!” 两人就这样,聊不完情话,道不尽的相思,直说到深夜,才渐渐睡去。 清晨,江肖城先醒,睁开眼,屋子里是熙暖的阳光,安微躺在自己的旁边,微闭的眼睛上,那漂亮的睫毛,又长又翘;整齐的细眉,像两弯黛色的柳叶;她的皮肤,那般干净,那般柔滑。 江肖城忍不住,将头凑过去,在这睡美人的唇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此时的一切,在江肖城的眼里,都像极了童话。 但几天后,这幸福的童话生活,不得不暂停了一段时间。 江肖城的家人还是知道了他受伤的消息,爸爸妈妈,小姨小姨父,还有表妹温曼,一群人组成的大部队,浩浩荡荡地将他接回家了。 在另一个城市,他只有靠电话和网络,和他心爱的安薇保持着联系。 一晃几个月过去了,2008年春节的时候,安薇还不远千里,到江肖城家里去看望他及他的家人。 江肖城就像当初对着众同事宣布他爱上了安薇一样,他在家人面前,宣布了他们的爱情。 全家人都很喜欢安薇。 他们的爱情,似乎终于步入了正规。 薛北北回来了(1) 过罢农历正月十五,江肖城又回到了中原市。 他已经完全康复。 在家的这段时间,周胜仁绕开李不帆,给他打了许多电话,要他无论如何,一定回到《美人痣》上班。而且,江肖城被提拔为《美人痣》主管编务的副主编。工资和待遇也都水涨船高。 江肖城和安薇商量后,答应了。 不只为待遇,也为那份信任,更重要的是,他和安薇,又能呆在一起了。 江肖城回办公室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胡大凯辞职了。 兄弟一场,江肖城连胡大凯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据郝毅说,胡大凯辞职前曾和他聊过,说是感觉累了,想休息。 但李不帆在会议上宣称,胡大凯是引咎辞职。 似乎《美人痣》出现的一系列问题,都只是胡大凯的错。 江肖城愈发反感李不帆,他愤怒地想,即便全是胡大凯的错,他作为主编,还有不作为的责任呢!怎么不自责? 在江肖城的提议下,郝毅做了编辑部主任。 最让江肖城欣慰的是,苏莉和苏家明恋爱了,苏莉如今变得开朗又自信,工作能力也是响当当的。 苏莉将她与江肖城的恩怨已经放下了。她能很坦然地面对江肖城,很真诚地配合他的工作。她依然叫他江大哥。 江肖城和朱辰更像是一对心灵上的朋友。平时话不多,但很真诚,不管谁有事,都会两肋插刀地去帮忙。 其他新人,虽然在胡大凯的带领下,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但也都能独挡一面了。 记者部因为有安薇,所以一直是《美人痣》里的精锐之师。 这依然是个很优秀的团队,江肖城有信心东山再起。 江肖城和李不帆之间的关系,微妙了许多。李不帆固执地称江肖城为“江主编”,不知是讽刺还是尊重,反正工作中的许多难题,他都抛给了江肖城。 《美人痣》目前最大的问题,还不是地方版的混乱,而是来自出版局方面的压力。 《美人痣》租用的是《颍河水》杂志下半月的刊号,按规定,上下半月的内容必须一致。 在出版局看来,上半月的《颍河水》的内容是文艺评论性期刊,而下半月的《美人痣》是女性时尚类期刊,内容相差太远,所以限令整改内容,否则将吊销出版资质。 薛北北回来了(2) 在出版局看来,上半月《颍河水》的内容是文艺评论性期刊,而下半月的《美人痣》是女性时尚类期刊,内容相差太远,所以限令整改内容,否则将吊销出版资质。 《颍河水》杂志社姜娜社长很积极地配合解决这个问题,但出版局态度坚决,必须把《美人痣》的内容改得接近《颍河水》杂志的内容。 姜娜社长苦笑:《颍河水》经营困难,内容老旧,都快从市场上绝迹了,若将《美人痣》改成这一类的内容,岂不是明摆着让自寻死路? 其实这样的违规情况在目前的期刊市场比比皆是,之所以没出问题,是因为杂志没火。枪打出头鸟,《美人痣》因为有些眉目了,所以就被盯上了。 姜娜女士无奈,只好把皮球又踢还给李不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若实在不行,我们也只有收回刊号。 去年年底,自李不帆当选为中原市十大杰出出版人后,他就在主管部门面前变得畏首畏尾起来,尤其是面对这类违规责任,他就更不愿出面了。 于是,皮球又被踢到了江肖城这里。 江肖城找到相关负责人,讲道理,谈理想,打感情牌,不想那科长油盐不进。 说到最后,江肖城几乎都有些愤怒了,不由质问起来:市场上有那么多家上下半月内容不符的期刊,为什么不查,偏偏只说《美人痣》的事? 那科长冷笑一声:“让你们整改内容已算是轻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租用的刊号。买卖刊号这本身就是违规!” 江肖城气结,正想辩解,正在这时,那科长接了个电话。通过话后,他对江肖城说:“今天我们上级来检查工作,你先回去,这事回头再说。” 江肖城无奈,县官不如现管,他还真不能得罪苦了这科长,否则,他真要较真,《美人痣》的问题还真不少。 江肖城悻悻离开办公室,将要走出出版局大门的时候,他看见一群人围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那中年人似乎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等众人拥着那中年男子进了办公大楼,江肖城才想起,他是薛于修,薛北北的爸爸。 江肖城曾在他家里见过他,但当时,他是一个气极败坏的父亲,而现在,他是一个众星捧月的领导。 怪不得,刚才虽然觉得面熟却想不起是谁。 江肖城脑中灵光一现:自己年前求职时,所有的媒体都拒绝自己,莫非是因为他?似乎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薛北北回来了(3) 江肖城决定见见薛于修。 无论如何,对于薛北北的事,他应该在彼此都心平气和之后,说一声抱歉。 还有,《美人痣》的问题,若他能帮忙,也许只是一句话的事。 想到这里,江肖城又折回了办公大楼。 办公楼的一层大厅里,挂满了本市的名人字画,以往每次到这里办公事,都是来去匆匆的,这一次他正好借等薛于修视察这段时间,欣赏一番。 约摸一个小时左右,薛于修等人自楼上下来了,江肖城迎上去,礼貌地打招呼:“薛叔叔好!” 薛于修看一眼江肖城,愣了一下,感觉眼熟,但叫不上名字。 “我是江肖城,薛北北的朋友。”江肖城提醒道。 薛于修一下子想起来了,似乎“江肖城”这三个字让他揪心已久,听江肖城自我介绍后的第一反应是皱了一下眉头,但随即恢复如常。 “北北最近好吗?”江肖城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唔。”薛于修点点头,不置可否。 看其神态,他对自己的愤怒仍未平息,这个时候向他道歉,无疑是往他伤口上撒盐;而求他帮忙,几乎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若不是当着一干下属,或许他早就发作了。 江肖城知道多说无益,只好客气地点头告别:“薛叔叔,那您忙,我已经办过事,先走了。再见。” 不料薛于修叫住了他,问道:“江肖城,你呆一会儿有事儿没?” “没事。薛叔叔有事?”江肖城疑惑地看着他,想不出他找自己会有什么事。 薛于修点点头,“我正好找你有些事,你在外面的停车场等我一会儿好吗?” 他的语气很客气,江肖城一口答应了下来。 江肖城在外面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便看到薛于修一个人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薛于修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车门,邀请江肖城在副驶驾位子上坐下,然后出发了。 江肖城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里,也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么事,江肖城拐弯抹角地问了几次,他都没有正面回答,不免心中有些忐忑。 能看出来,薛于修满腹心事,但一路上,他差不多一直都在沉默着,偶尔问江肖城几句话,也多是最近工作忙不忙,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