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闻言,顿住动作,挑眉看向谢璇。 谢璇却是不慌不忙,她早前送出那封信时,便已想到了理由,遂“嗯”了一声,点点头道,“这不是快到舅婆大寿了么?阿亨表哥为表孝心,让珍宝阁寻了好几样物件儿,只是,一时却是拿不定主意要哪一件,便想着让我去帮着看看。我便想着,去了,我也能顺道挑一件,表表我的心意才是。” 肖夫人半晌没有言语,目光似是能够看穿一切的犀利,凝在谢璇身上片刻,看得谢璇有些不安地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她这才移开了目光,转而低垂下眼,端起了桌上一盏茶,轻轻用茶盖撇着茶汤面儿上的浮沫,一下又一下,杯盖碰撞茶盏边沿的清脆声,一声声划过耳际,谢璇的心里,不由跳了两跳。 好在,她想着,自己又不做什么坏事,何需心虚,到底是稳了下来,不动声色。 “要去,也不是不可以。”终于,肖夫人发了话。 谢璇悄悄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早料到了,看她娘平日的行事,便知道不是个墨守成规的,否则,肖夫人让她学的那些东西,哪样又合规矩?虽然,对于这次外出,谢璇是有把握肖夫人会答应的,但方才,肖夫人的沉默,却还是让她不由得紧张了一回。 “不过……”只是,就在谢璇忍不住弯起嘴角偷笑时,肖夫人的话锋却是一转。 谢璇悄悄抬起眼,神色间带了两分警戒。 肖夫人却是笑呵呵道,“你去见过阿亨之后,帮为娘跑一趟点石斋,前些日子我订制的两套头面应该是做好了,你去取了,也省了徐掌柜再跑一趟。顺道帮着把这个月的账给盘了。” 点石斋,是肖夫人的陪嫁之一,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自来,生意都还不错。 谢璇目光一闪,便知她娘也有她的用意,所以,应得爽快道,“是。” 肖夫人又交代了两句,让她带些妥帖的人,最后,又让林嬷嬷当家的林伯亲自给她赶车,这才放心了,放了谢璇离开。 回了娉婷院,得知谢璇要出去,而且是往坊间,可把丫头们高兴坏了。 毕竟,都是些年轻的小姑娘,又有那个不贪玩儿的?日日如同这笼中鸟一般被关在深宅大院里,就算是早就习惯了,一听说有透气的机会,谁不愿意? 只是,谢璇却不可能将她们全部带出去就是了。最后定了莲泷和汀蓝两个,因着两个大丫头要留一个看着屋里,而莲泷和汀蓝在李嬷嬷看来,要稳重许多。 李嬷嬷在娉婷院中积威很重,是以,没有人敢有半句不甘来。 安排好车马和随行服侍的,李嬷嬷又交代了又交代,等到谢璇终于坐上马车,从定国公府离开时,撩起车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日头居然已是老高了。 谢璇皱着眉让林伯将马车赶得快些,阿亨可自来是个没耐性的,他可别等着等着,又不耐烦跑去别处了,她出来一次不容易,可不想费功夫再去寻他。 只是这回,谢璇却是白担心了。 等到谢璇的马车停妥在珍宝阁前时,确实比徐子亨与她在信中约定的时辰晚了好些,但徐子亨却还好好地待在珍宝阁等着呢。 谢璇下了马车,看着候在门口的徐翔时,便松了一口气。 “七姑娘。”徐翔快步迎了上前。 “你家世子爷呢?”谢璇刚说完,抬头却见徐翔身后窜出来一个人影,冲着她,躬身行礼,谢璇便是不由皱了眉。 她还当徐子亨是年龄渐长,所以性子也沉稳了好些。如今看来,却哪里是他改了性子,分明是越发不知所谓了。 “七姑娘安好。”来人却是李雍的长随,那日在东宫还算帮过谢璇一回的石桉。 既然石桉在这里,李雍便也不可能在别处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得徐翔笑呵呵回道,“七姑娘可算是来了,我家世子爷已经遣了小的出来看过好几回了,若非有豫王殿下陪着,只怕早在楼上等得不耐烦了。” “嗯。”谢璇冷淡地应了一声,便是越过徐翔与石桉走进了珍宝阁中。 莲泷和汀蓝默不作声地紧跟其后。 石桉和徐翔却是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七姑娘怎么好像生气了?他们可没哪里惹着这位祖宗吧? 这会儿无需他们带路了,谢璇拎起裙摆,径自带着莲泷和汀蓝上了二楼。 二楼之上设有雅间,是珍宝阁专门用来招待贵客之地。门未关,一抬眼,便已瞧见一左一右坐在窗下矮榻之上,好似正在对弈的李雍与徐子亨二人。 今日两人打扮都还算得低调,一人着蓝底银绣蝙蝠暗纹直裰,另一个则是一身紫红色素面云纹直裰,乍一看去,不过两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可是……谢璇哼了一声,那一身的缂丝,他们是当这天子脚下,见惯了富贵的人都是眼瞎啊? 谢璇的脚步未停,直直便是进了雅间儿,连声招呼也未曾打。 33 有无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李雍率先转过头来,瞧见谢璇,双眼便不由得一亮。 而边上的徐子亨更是将手里的棋子儿一扔,便是跳了起来,道,“阿鸾,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无聊到睡过去了。” 谢璇一看,那棋盘上,纵横间,不过寥寥几颗棋子。她就说嘛,徐子亨是什么水平她会不清楚吗?他跟李雍下棋,那不是找死啊?原来,下的是五子棋。 这才符合徐子亨的水平嘛。 要说这五子棋,还是她几年前闲着无聊,交给徐子亨的。 但即便是如此,看徐子亨方才头皮都快抓破的苦恼样儿,和见到她来时,迫不及待丢开棋子的欢喜劲儿,便知道,也是够呛。 他那手臭棋艺,对上李雍,即便下的是五子棋,也全然不是对手啊! 可不知怎的,谢璇心下却有些快意。谁让她明明约的是他,他却商量也没有,便将李雍带了来? 若是徐子亨此时能听到谢璇的腹诽,必然要大叫一声冤枉了。谢璇又没有在信里要求他只能一个人来,那日回信时,他恰好与李雍在一处,李雍问了他两句,他便也随口答了两句,谁知道,今早出门,便“偶遇”了李雍。 别说李雍本就是他表兄,就冲着他素日里,最常与李雍混迹一处,总不能巧遇了,却将他撇下吧? 只是,徐子亨毕竟没有读心术,听不到谢璇心里的腹诽,否则,他也不会如同现在这般开心了。一伸手,便是将那棋盘弄乱了,笑道,“不下这劳什子了。本来就是混时间等着阿鸾来的,阿鸾来了,还下你作甚?”说着,便已是手脚麻利地将黑白棋子重新归了棋盒,动作快速地生怕哪个会不同意一般。 事实上,李雍怎么会不同意呢?他再同意没有了。 “阿鸾,你坐。”李雍已经笑呵呵让了座。 谢璇不过轻轻瞥了他一眼,倒也未曾客气,便是径自过去,落了座。 李雍便又亲自捧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