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第二个房间门口时,不知从何而来一阵风。 摇摇欲坠的烛火也终于油尽灯枯,熄灭了。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似乎是有什么在飘,丝丝缕缕的寒意从身后袭来。 背景音乐猛地一沉,降到了最低点,整个气氛也变得沉重了。 随着一只冰冷的手抓住祁许迟的脚踝,她紧绷的神经也像是忽然断了。 她头也没回直直地冲进了房间里,手忙脚乱地把门抵上了。 还没来得及喘息,她就注意到了房间的不对劲。 房内的情景与先前有所不同了,窗户被大风chuī得发出激烈的声响,伴随着恐怖的背景音乐,像是进入了另一个可怕的地方。 黑暗里,一个身影慢慢往前走,手里似乎是拿着个什么东西。 光蓦地一闪,只是一瞬间,祁许迟看清了那个人手里的尖刀。 操。 她彻底忘记寻找线索的事。 在她反应过来以前,人已经开了门往回跑了。 池砚看着被带上的门,觉得有些好笑,唇轻勾了一下,回过身。 房间里的线索不多,他随处翻了翻,对‘鬼’视而不见。 没过多久,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声音十分明显。 听到动静,池砚转过身,大小姐的气息有些急促,目光触及到他,才轻轻地松了口气。 ‘鬼’照例走过来,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 但这一次,祁许迟却没有先前那般平静,整个人都有点儿僵硬,身体下意识地往池砚的方向过去。 不受控制地抓紧了对方的衣摆。 池砚垂下眼,视线下滑,她指节有些僵,这个时候,力道也还是收着的,眼神有些失焦,显然是惊魂未定。 他伸手揽过她,把人往怀里带,倒也没多余的动作。 仿佛只是为了挡住‘鬼’。 “是假的。”池砚嗓音压低,在她耳边说,“别怕。” 男人低沉的声音像是被赋予了某种特别的情绪,所有的不安都似乎找到了归处,慢慢地被安抚了。 隔了一会儿,她似乎是缓过来了,指节的力道慢慢地松开了。 往后退了一步,像是意识到刚才做了什么,安静了两秒。 一开始她确实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也大约是因为身边有人,所以有一点儿肆无忌惮的意味在里面。 但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好像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 由于祁许迟回去的那一趟没有找线索,池砚只得再去一次。 而后在密室里,祁许迟几乎没怎么说话。 每每遇到‘鬼’,她都有点儿僵硬,到了后来,随着难度和惊悚程度的提升,已经不再是有点儿僵硬了。 游戏结束时,祁许迟的脸色有些苍白,她靠着池砚往外走。 池砚的衣摆因为太过用力起了褶皱,但这会儿,两人都没注意到。 出了电梯,来到车库,车库是在负二楼,灯光一向比外面暗一些。 祁许迟往他的方向靠得更近了点。 池砚拿车钥匙的动作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解锁。 他侧眸看了一眼她没什么血色的唇,没有直接送她回家。 这会儿就这么回去,大小姐估计得做噩梦了。 池砚把车停在了商业街的车库,此时虽然临近傍晚,但路上依旧有许多人。 大约是夏季的原因,幽蓝的天色显得十分通透漂亮。 街边草丛里的花不知是什么时候开的,清淡的馥郁悄无声息地弥漫在空气中,好闻却不明显。 走了一截路,祁许迟有些混乱的思绪才慢慢回笼,这才想起还没问他要去哪。 还没来记得开口,池砚忽然喊了她一声。 抬起眼一看,正前方是一个画廊的入口,外侧是透明的旋转门。 进去后,是非常欧式的简约风,几乎整个画廊都是雪白,gān净到了近乎脱离凡世的地步。 冷色调的光映下来,为整个画廊增添了几分不真实的光晕,像是梦境里的世界,虚幻而飘渺。 祁许迟有一瞬间的怔松,她立在原地,有些出神地看着四周。 池砚也画过她。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 “你在做什么?” 祁许迟一下扑进面前人的怀里,脑袋在对方脖颈处轻轻蹭了一下。 她突如其来的撒娇,男生似乎已经习惯了,下意识地抱住她,把手里的画板放到一边。 他低低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软发,“在画你。” “画我?” 她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乌瞳里划过一丝好奇,伸手去够他的画板。 动作刚进行到一半,池砚就抓住了她的手,唇角微妙地勾了勾,笑得有些痞,“想看?” 被抓住,她也没挣扎,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眉眼很自然地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