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晃了晃酒杯,里面的酒液也跟着dàng起了一圈一圈的纹路,她垂下眼睫,看着杯子里的酒。 握着杯子的手一仰,酒液尽数落肚。 酒液刚入口时很甜,喝完后,才感觉到那股辛辣的后劲。 祁许迟放了酒杯,“不好喝。” 洛霖挑眉,“不喝了?” “喝。” 洛霖并不问她因为什么而不高兴,只是拿了几杯酒过来,祁许迟酒品一向很好,就算是喝醉了也从来不闹,所以洛霖一点也没担心这个问题。 只是祁许迟喝醉后,既不会脸红,也没有什么别的明显反应,洛霖怕她喝多了伤身,就一直和她说着话,以此来判断她还是不是清醒着。 几杯下肚,祁许迟就像没喝一样,靠在池边。 洛霖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有些诧异,“我的迟迟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好了?” 祁许迟也没反抗,任由她在自己的脑袋上作乱,淡淡回了一句,“我什么时候酒量不好过?” 嗓音软软的,不像平日里冷冷淡淡的样子。 “……?” 洛霖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不等她细细地去深究,祁许迟就挣脱开她,轻声细语道,“我有事,先走了。” “你哪来的事——你去哪?” 祁许迟从泳池里起身,从一旁拿起gān净的毛巾,裹在身上,没回头,“找我男朋友。” “?” 洛霖也跟着从泳池了起来,莫名其妙道,“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笑了一声,“和你说过的。” 洛霖愣神几秒,还在想她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过,一晃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 四楼的休息室里,池砚坐在电脑前,房间里没开灯。 漆黑里,只有屏幕前还亮着光。 他一目十行,阅过发送过来的资料,隔了一会,淡声说道,“撤资。” 那方立即回道,“好,我马上联系陈助。” 池砚刚挂电话,就听到了身后房门被旋开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清来人,动作顿了一下,一时没说话。 下一秒,那人就毫不迟疑地钻进了他的怀里,手环上他的脖子,两个人几乎紧紧贴着。 她身上的甜香扑面而来,好闻得令人上瘾。 温香软玉在怀,池砚有一瞬间的怔松,手下意识地扶在她的背上。 耳侧响起她甜软的嗓音,“池砚……” 舌尖轻轻压着,暧昧而缠绵。 比撒娇更要命。 被她侵蚀的神经仿佛一瞬间崩塌了,理智全都消散了。 他伸手扶在她的脸侧,一点一点拉近,漆黑的眸紧紧地望着她。 第9章 仿佛蜜糖一般,带着丝丝缕缕的甜意,似风的温柔。 柔软的,毫无抵抗的。 以往在一起时,每一次拥抱,她也是如此。 太久了。 他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将她拥入怀中时,是什么时候了。 池砚慢慢收紧手臂,却仍旧克制着自己的力道。 似乎是这个姿势不太好受,祁许迟不自觉地嘤咛了一声,身体无意识地往后靠,像是在挣扎,然而力气却丝毫没有威慑力,似猫爪子一般。 感觉到她那微不足道的挣扎,池砚松了力道, 她的手有些凉,轻轻地搭在脖颈上,身体也贴在他身上,整个人软得不像话。 怀里的人神色淡,丝毫看不出酒醉之意。 只是眼神却是没有聚焦的,若不仔细辨认,倒也真能让她骗过去。 也是。 她若是没醉,也不可能这样乖乖在他怀里了。 “池砚。”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忽然带着些微哑意,赖在他怀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不开心。” 池砚大约也清楚这片刻有多来之不易,便低声哄道,“怎么不开心?” 怀里的人却忽然没说话了,空气再度安静下来,墙上挂钟的指针规矩均匀地旋转着,声音像是忽然放大了,时间也似乎慢了下来。 片刻沉默后,池砚松开她,垂眸时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睛湿漉漉的。 即使是喝醉了,也本能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池砚视线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她其实并不喜欢压抑自己的情绪。 想要什么就一定要。 刚在一起时,祁许迟不知在哪里看中了一把琴,那琴是老琴,被一位老艺术家收在家里,是有定期保养,只是许久未曾被人演奏过,硬要比起来,也未必比新琴好。 祁许迟花费了好些时间和手段,然而老艺术家却怎么也不肯出手。 祁许迟为了那琴,价开到了天价,早已过了琴的价值。 却还是无法。 后来池砚去接她,正碰见她在拉小提琴,琴正是她看中许久的那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