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爱他也好,起码需要他。 只要需要,总不会突然跑掉。 他伏身下去,自己都没意识到地脊背轻微颤抖,怎么会害怕,他从来不害怕,蹦极时从高空一跃而下,深潜到两百英尺也镇定到异于常人,赛车起跑那瞬间巨大的后坐力也不会让他害怕—— 原来也会害怕。 这样已经很害怕。 他抬手,捞起她一条腿,内侧肌肤贴着腰侧滚烫的火焰纹身,指尖下陷。 “求我做,宝宝。” 作者有话说: 好那个我真的好喜欢谁懂啊TT 明天双更,六点一更,八点一更。 依然两百只红包 第42章 沾满 ◎宁可。◎ 路栀在这瞬间完全清醒过来。 后背升起电流, 顺着脊骨一路炸响,从腰椎到大脑,放起络绎不绝的火星, 最终在耳边砰地一声炸开, 耳畔轰然。 …… 傅言商就在她身上, 垂眼看着她。 如果不是他目光清明,她甚至以为, 他在说梦话。 他视线一动不动。 路栀瞳孔地震:“……啊?” “你听到了。” ——她是听到了没错, 但是…… 她舔了舔忽然有些发干的唇瓣,血液里流动的好像不再是液体, 而是一簇又一簇火星, 灼得她五脏六腑深处都开始发起烫, 薄薄一层皮下肌肤,好像因此要被烧着。 他的脉搏, 仍然与她一体。 她想问你怎么了,又想问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想问这是你单纯的新爱好吗, 可被他这么看着, 喉咙也像被堵住,鼓膜咚咚地像回弹的鼓面。 说不出来,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路栀艰难地吞咽一下,踟蹰半晌组织语言, 忽然感觉到某处一松。 窗外的圆月游离出云层。 “算了。”他说,“睡吧。” 他翻身回到原位,窗户关得严实, 窗帘一动不动, 平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有路栀的大脑皮层还在一下接一下地跳动。 …… 这怎么睡。 突然送过来,又突然抽出去,然后让她睡觉。 ……他是不是有病!! 他就躺那儿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路栀莫名其妙,翻来覆去,但不管她翻出多大的动静,死人就长久安定地躺在那里,像一尊石像。 他甚至连要纾解的意思都没有。 ……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啊? 路栀从震撼到迷茫到越想越气,翻到凌晨五点才睡着。 九点多时,被一通电话吵醒。 酝酿的新鲜起床气在看到“爷爷”两个字时全部消散。 “喂,爷爷,”她接起电话,“怎么了?” “小栀啊,我听公司的人说阿言没去上班,打他电话也不接,你知道他到哪去了吗?” 路栀转头。 他正背靠床沿,打开的笔记本搁在曲起的腿上,面色平静地处理工作。 路栀:“你怎么没接爷爷电话。” 他说:“没听到。” “爷爷,他没听到。”路栀回电话那边,“他现在在安城,是有什么事吗?那我让他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的。” 傅诚:“你也在安城吗?” “是的,我来出差。” “出完了吗?” “……差不多了。” “那你也回来吧,总在外面住着也不舒服,你们一起回来,他过去应该有私人飞机的,你回来也方便。”傅诚说,“或者你如果还忙的话,就过几天再让他过去接你。” “不用了,太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 傅诚的语气毋庸置疑。 路栀想了想:“那我跟他……一起回去吧。” “行行行,你要是忙也没事儿啊,到时候让他去接你也一样的。”傅诚说,“他要是不愿意去你告诉我,我去揍他。” 路栀笑笑,说不会。 电话挂断后,她起床洗漱,洗完脸后他还是原姿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目光偶尔上下翻阅,和昨晚别无二致。 路栀深深呼吸。 回去的车上,二人依旧一言不发,这是风景极好的一处田间小路,两侧都植满了正在花期的向日葵,远远望去灿色一片,阳光也养人地正好,落在车内,耀目一片。 这么好的天气,他们却在冷战。 ……不过也可能是她单方面的冷战吧。 她把脑袋搁上玻璃窗。 回到苏城,天气也没有明显的变化,夏季的尾声少了些燥,车先在荔湖别苑的祖宅停下。 “我去说两句,”他道,“让宗叔先送你回家。” * 书房门刚推开,书案边的傅诚重重一拍桌子,气得眉毛横飞。 “臭小子!我的电话都敢不接!” 他淡淡:“真没听到。” “那你在干嘛?” “发呆。” “……” 少见他这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傅诚哼一声,也看出他状态不好,只以为是最近的收购案累的。 “我都跟你说了不要改工作安排,现在知道忙了吧?” 他不置可否,从手边随手敲了支烟,点起来,却没抽。 只夹着,垂眼看它安静地燃烧。 他对尼古丁并不成瘾,正如他这人,一向极有规划,克制、自控力强,鲜少放纵。 傅诚觉得稀奇:“好久没见你点烟,你在家也抽?” “不抽。” 他说:“她娇生惯养的,哪闻得了二手烟。” 傅诚越品越不对:“我就能?!” “我在家也闻您的。” “……” 烟在指尖变换角度,横夹在大拇指和食指指腹间,傅言商就那么看着,没有要吸的意思,半晌道。 “前年冬天,我在剧院门口碰着个小姑娘,那场音乐会只剩两张票,我买走了,她没得看,后来车开进停车场,我改了主意,回到门口的时候,她已经没在了。” 没想到他忽然开口说这个,傅诚反应了会儿,这才想起:“我有听井池那小子说过,说你跟剧院提了一嘴,后面每个月这个乐队演出,你都往对面咖啡厅送门票。我以为他胡说的。” “还真有?” 傅言商平静阐述:“我后来见她第二面,您猜在哪儿。” “酒店她和别人的婚礼?” 他摇了摇头。 “第二次见她,是在我爷爷手机上,他正跳过自己单身的长孙,给一事无成的老五挑老婆。” “……” “路栀,我第二次见她,是在您口中得知她要跟别人结婚。” 大概过去一分钟。 傅诚猛然坐直:“等等,你去年冬天遇到的那个是小栀?!” “您这反射弧挺牛。” 有什么正在初步地冒出苗头。 “你等会儿,我理一下,”傅诚抬手,“去年冬天,正好是井池买了亭台路那个剧院,对吧?” 傅诚:“你偶然路过,打算去支持一下,但是只剩两张票,这时候小栀出现了,你把仅剩的两张票买光了,她就没得看。结果车子开出去之后,你想了想,又回去找她,但她没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