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憋气啊,”路栀示意他安心,“死不了。” “……” 她从小就爱走偏锋,学游泳也是一样,那些众所周知的蝶泳、自由泳她没练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趴在池边搜游泳视频,忽然眼睛一亮,回身看他:“我们玩那个吧。” 傅言商盯她半晌,喉结滚了下:“哪个?” “水下走路,看这个很好玩。”她戳戳屏幕,下了定论,“沉到底就可以了,我如果呼吸不了了就跟你打手势,你把我托上来就行。” 没等他开口,她已经一头栽下去,练习过几次之后很快掌握要领,在水下划拉着像只企鹅,还偏头跟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水底无数的微小气泡贴在她颊边,她难得将头发扎起,只有几簇弯弯绕绕的小碎发,分体的泳衣显出一整段纤细柔软的腰肢,腿根贴着并步朝前走,他一时分不清是谁在练习耐力。 很快她走到深水区,竟然是真的憋了有一会儿,他正打算开口,她就已经憋到极限般跟他打手势,然后被托出水面。 深水区确实有一定距离,她在水下,不知道自己居然走了这么远,沉底上潜的这段路超出她的预料,一浮出水面,她就极限般趴在他肩上深呼吸,氧气好像在肺里被压成薄薄的一片,需得十分努力起伏呼吸,才能重新填满。 她紧紧攀着傅言商,像株攀援的丝萝,手指牢牢扣合着他的后背,用力到指尖有些发痛,他却好像没有感觉。 贴靠得很近,她快分不清自己的心跳是否正紧紧压着他的胸口。 “受不了了?” 她摇摇头:“好玩的,再来。” “……” 她是典型的菜还爱玩,接受范围内的没感觉,就喜欢挑战刺激的。 就这么来回三趟,她仗着傅言商在而愈发肆无忌惮,每次都憋到快不行才打手势,浮出水面就开始剧烈吸氧,到第四遍的时候,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玩不了,上去洗澡。” 路栀的笑容停格在脸上:“为什么?” “你说呢?”他头一偏,讲话时喉结滚动得厉害,“你趴我身上蹭成这样,我有反应,再玩下去恐怕就不是玩这个了。” “……” 他这话说得放肆,路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玩得有多放纵,甚至现在还挂在他身上,整个人一点力没用,像软骨头。 她下意识要往后撤,但动作忽然来得太快,身体没跟上,脚踝忽然一麻,是抽筋了。 她心一慌,被人重新托住:“别动。” 傅言商把她放到池边趴住,路栀背对着他,只能感觉到脚踝向前,被一双大手捏在掌心轻轻松动,满池的水刚刚还是她的玩具,这会儿撩动在锁骨,又泛起全然不同的痒。 他另一只手撑在池边,有明晰的青筋和掌骨,水痕蜿蜒。 怎么就被她玩成这样…… 差不多好了,她终于拿回身体的控制权,一刻不能等地要往上爬,蹦了一下,力道不够,又贴着他,重新滑了下来。 傅言商:“……” 路栀不抛弃不放弃,又撑着手臂往上一跳,依然滑行回原位;再跳,再落下。 身后反反复复地摩挲他前方,甚至能察觉到她裙摆的温度。 终于,路栀第五次起跳时被人摁住。 傅言商:“能不能用梯子?” …… 背后的声音可辨地沉哑,她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又十分张狂地做了什么。 腿间的水流也滚烫起来。 她红着脸去摸一旁的手扶梯,终于颤颤巍巍地攥紧了,要往那边移时,又犹豫地回头:“……你还好吗?” 他如实作答:“不太好。” …… ………… 她干涩地辨明,“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上去吧。”他说。 面前的人却没动。 “你……那个……”她第一次连讲话这件事都显得艰难极了,几乎一个音一个音地往外蹦,指尖在扶梯上捏出一片青白,“就——” “什么?” 傅言商确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怕她是缺氧,凑近了想仔细听,脸颊贴上的那一刻像贴住一只刚出炉的烤苹果,忽然一顿,意识到什么。 路栀大脑的表述系统已经全部拆解,像在高温中被烤到失效,滋啦啦冒着「罢工不干」的白烟,可怜的那点儿语言系统东奔西走,挨家挨户地三顾茅庐。 她忽然听到耳边的声音,有一种闲庭信步的态度。 他忍笑时,那点儿微不可辨的笑音就变得尤为明显,落在冰凉台砖上的手指动也没动:“宝贝的意思是想,帮帮我?” 白烟在这瞬间也停了,一枚精准无虞的导弹把脑内剧场炸得灰飞烟灭、一片空白,怎么能这么直接……为什么有人能这么说话啊…… 她耳膜也开始跟着振响。 她从没觉得自己说话能这么快:“我没说的!” 皮肤上覆下温热触感,他说:“心跳得好快。” 路栀:“因为我没有你那么不要脸,我随便说点什么都是容易,”她点点头,像是自我认可地附和,“嗯,害羞的。” 他跟着笑起来。 连轴转了三十多个小时,打算来这里的一个小时前,他一定想象不到,世界上也会存在如此简单、迅速,让他觉得愉悦的事情。 这无关于性,也无关于稍后他是否会得到什么。 他轻轻捏一捏她的脸,然后说:“怎么这么可爱。” “你干嘛啊……”路栀用手肘把他往后推,“说些有的没的……” 他松一松她攥紧的手腕,然后说,“别紧张。” “喜欢玩过山车,也喜欢窒息?” 话题忽然跳到这个,让人拿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路栀发现自己其实还是不够了解他,他是想落在哪里呢,怎么又在讲别的事情。 “也不是……就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会觉得兴奋……” 他像是顿悟,简单做了总结:“宝贝喜欢刺激的,是不是?” 她忽然发现他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懂,因为话题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绕回来…… 他轻轻贴着她,偏头问:“那白天在泳池里用腿,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因为太羞耻写不出作者有话说的作者,本章系有人盗取我的码字软件所写,请知悉。 骚死你算了傅言商 明天六点一更,八点一更。 依然两百只红包~ 第30章 温度 ◎玻璃。◎ 露天泳池, 江城刺眼的日光,正以一种炙烤的方式灼烧着她。 她来之前,也曾对这里的天气早有耳闻, 但并未预料到, 七月会是这里最热的季节, 哪怕临近傍晚,闷热的温度像是蒸笼, 无处不在, 湿透地贴在人的肌肤上,连一丝风都吝啬。 尤其是他还在……说这种话。 好或不好的询问都像是纯粹走个过场, 脸颊再一次被他贴上, 耳畔之间声音传来:“很烫?” 遮阳棚被烤烫, 落下的日光也跟着升温,池内水纹随他运送而迭起, 一浪交叠一浪地从后方冲刷上她撑在池边的手腕,她眯了眯眼想努力看清光的方位,半晌作罢, 喉咙间的声音也被水纹冲刷得破碎:“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