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试想,若是落葸要下毒,又何必亲自送去,不如找个替死鬼倒落得一身清净了。dasuanwang.net况且是大皇妃说要吃天宇慕心阁的梨花糕,落葸才送去的,事前落葸并不知大皇妃要吃,又怎么有时间派人去买红花再投于糕点之内呢?言辞可造假,面目可伪装,落葸相信父皇公正严明,不会以别人的片面之词就认定这苟且之事是落葸做的。” 皇帝看着她,想了一想,语气稍稍缓和道: “此事朕定会派人彻查清楚,你现在嫌疑未脱,慕心阁就暂且不必回,且到华月经阁为朕抄抄经文罢,祈福也静心罢。” “谢父皇圣恩。”落葸磕了个头道。 73.第四卷 残暮落阳纷争起-第七十二章 君心匪石 华月经阁位于金銮殿的左右侧,是皇宫藏典经书的主要地方,以坐北朝南为修葺星相之位,其中只有有一条要道贯穿于皇帝起居的鼎龙厢,四面以高墙围筑,地面以实心青石作基,密实至极,一寸难凿,是古时皇家闭关修心之地,自年代推随,阴森至极,作为重要的软禁之地。 美名曰是静心祈福,实际上是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或许让人得了先机,握住把柄,捏造虚言,冤枉她一个毒害龙嗣之罪,便是死在这阴冷的经阁都无不可能了。 落葸伸出食指抹了抹书阁上面的灰尘,无奈地耸了耸肩,是自己太不够小心了,又给刘慕带了不少麻烦吧,幸许他不顾我也倒好,在这藏经阁也眼不见了他与冷清霜的卿卿我我,想到此心里一阵难过,便甩甩头,随手拿起了一本经书来翻阅。怀中的柔水开始微微发光,落葸拿起它暖暖的笑了,师父的这宝物不仅似夜明珠,还能驱散阴冷寒气,蛇鼠虫蚁。难道是师父早知道她有这被禁的一天,才特地送了她这西域至宝,或许这宝贝最奇特的那种用处,就是帮她洗脱罪名的关键所在。 鼎龙阁厢外 “二皇子。您快起来吧。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这是不会见您的。”李才德拿着扫尘跪在刘慕身侧劝道。 刘慕抿了单薄的唇,没有说话,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这已经过了近五个时辰了。 父皇将她软禁在华月经阁,那里已经很久无人打理过,定是阴重潮湿,蛇鼠乱窜,她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受得了?想到这里刘慕心里一阵抽畜,他扬手封了膝盖内侧穴道,让双腿暂时麻木,以便能支持得更久。 李才德见劝说无用,叹了口气进了厢内,掩了门。 过了一时辰才推门出来对刘慕拱手道: “二皇子,皇上叫您进去。” 刘慕急忙站起身,全然不顾已麻掉的双腿,推开李才德便进了鼎龙厢,皇帝正在翻阅奏章,见刘慕进来挥手退了左右。 刘慕扑哧一声跪下道: “父皇,求您…” “事情一日未水落石出,朕一日不能放她。否则有违常理,也是对成儿的不公。”皇帝沉重道。 “夫妻亦为连理枝并头莲,她是儿臣的皇妃,儿臣愿与其一同受罚。”刘慕低着头道。 “慕儿,朕何尝不知道你的用心良苦。”皇帝意味深长的道,刘慕抿唇未答,皇帝揭穿道: “你再娶尚部千金,不过是为掩人耳目。护其安全,也让朕安心。只是慕儿,朕要提醒你,你的目标为何?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自古成大事者又何尝会为儿女私情所牵绊?” 总说女儿有七窍玲珑心,君王的又何尝不是?刘慕哑口无言,终缓缓吐了一句: “我心匪石,不可转矣。” 74.第四卷 残暮落阳纷争起-第七十三章 流年无悔 刘慕踏进华月经阁,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心情瞬间比落于黑暗还无望,她在哪里? “落葸?”他唤道,无人答应。 “落葸?”他又唤了一声,还是无人答应,他的心就像一块重石,快速的沉重的落入黑暗的深渊。他一步一步地轻轻走着,经过窗边才有透进来的一丝月光,却也显得阴冷无比。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而过,银光一闪便逼于颈前,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 “谁?”他转过头,看着她,有想瞬间拥她入怀的冲动。 落葸见是他,眼中闪过些许惊讶,收起手中的匕首,冷冷道: “你来做什么?” “这经阁阴冷至极,我…”刘慕迟疑道,终没有说出我担心你的话。 “父皇又怎会同意你进来?”落葸挑眉疑问道。 “人终有情,难得一时动容,或许他是想起了娘亲。”我心匪石,不可转矣,这是当年皇帝与瑾妃的定情之盟。 落葸低下头不语,她脑中瞬间闪过的是刘慕与冷如霜调情的那些画面。 两人顿时都陷入了沉默,半晌刘慕望着她,缓缓道: “我一直爱着的女人,是最能懂我的,是能对她毫无避讳说出心事的,是我曾经素未蒙面,是我曾经愚蠢认错过的,我本来不知感情为何,却为她心动,为她心痛,为她担心,为她牵肠挂肚;我爱着的女人本性任性妄为,蛮横无理,聪明机警,也渐渐在宫廷礼节的教化下变得成熟稳重,温柔知礼。尽管流年已逝,我犹记得:‘星月为鸢方无力,愿道一曲甚悲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缘来是你,若是缘分,你相信吗?” 落葸听着他的每一个字,眼泪却忍不住的掉下来,黑暗中闪闪的滑过脸庞,心中的委屈责怪,疑惑不解在这样的表白中悄无踪影。是他?竟然会是他?那个月夜的情景渐渐浮现在眼前。 刘慕叹口气拉她入怀,眼前的人梨花带雨的娇弱让他不觉心疼起来,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股咸涩侵入心间,蔓延开来,或许他永生无法忘记的是他尝到她眼泪时的苦涩。 “我很想你。”落葸的手指滑过他冷峻的脸颊动情道。 “我亦是。”他闭上眼睛,吻落到她的唇上,轻碰了下,然后深入。落葸温柔的回应着,无比的安心,她的手如白鱼自他的腰间向上游走,轻解了他的绣蟒锦袍。 “在这里?这可是父皇的藏经阁。”刘慕握住她的手迟疑道。 “我的二殿下你能够停下吗?”落葸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今夜是该让你尝尝厉害了。”刘慕嘴角一勾,将半挂的锦袍扯下铺在地上,将落葸轻抵在书阁上… 怀中的柔水滚到了一旁,散发着淡色而温暖的光亮,照亮藏经阁阴冷的黑夜。 75.第四卷 残暮落阳纷争起-第七十四章 祸来 藏经阁的这几日就这么过了,每日都有人应时来送饭菜茶水,这与世隔绝的软禁,反倒远离了一切利益纷争,勾心斗角,还原了本该有的清淡若水和悠闲自在,倘若时光不去,她是远离停留在此,与他每日相拥入梦,共享清晨的微光,举案齐眉,真心以对。在爱着,亦被爱着,这是属于两个人的世界宁静安定,她第一次她那么真实的有过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可是这样的生活终究犹如梦境,最终会醒来,面对赤裸裸的残酷的现实。 那日清晨,破晓的光束投入阁内。 便听经见阁门外的李才德隔着门,高声通报道: “二皇子,二皇妃。皇上请您们过金銮殿去。” 落葸眯眼看了看刘慕,吐吐舌头道: “本想多清静几日都不可了,或许今日就得定我谋害皇嗣的罪了。” 刘慕看了她一眼未语,目光却坚定如一,落葸耸耸肩,握了他的手走出了藏经阁,刘慕嘴角有笑意反握了她一下。 两人进了金銮殿,见林芷萱和刘成同时跪在殿内,林芷萱的脸色略显苍白,眼中包着泪花儿,手抚住腹部,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能在这出现,看来她孩子是保住了。刘成则在一旁对她目光关切温存,见到落葸进来的时候眼睛闪过一丝奇怪的笑意,落葸直视着他,目光丝毫不退避。 “参见父皇。”两人同跪下行礼道,握着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过。 皇帝微微颔首,李才德通传道: “宣天宇慕心阁内厨宫女翠云进殿作证。”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弱小的女子匆匆走进殿,她满脸的泪痕,见了皇帝一惊,嘭一声的跪倒在地,边哭边说: “皇上,不关奴婢的事情,全是二皇妃指使奴婢做的。皇上您不要杀奴婢阿,求您了皇上…” 落葸看着她,内心轻笑道,原来是她。 “实情如何,你一一道来。”皇帝目光如炬严厉道。 “是…奴婢本为慕心阁内厨宫女,一向尽心职守,不料那日,二皇妃竟亲临内厨,吩咐奴婢烹饪一盒梨花糕,并将一包药散递与奴婢。事后赏了我许多银两,交代我不可把此事泄露出去,并以奴婢的家人相威胁…家父得病在家,奴婢念及家人性命才胆敢帮二皇妃陷害大皇妃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奴婢是无心之失,请皇上饶奴婢一命。”翠云说完后不停地向皇帝磕头行礼。 皇帝听后闭目半晌后无力地挥挥衣袖,李才德便展卷道: “经刑部调查,嫌疑李落葸指示内厨宫女,投药谋害龙嗣。其主谋之重罪,难辞其咎,念其贵为册封当朝落鸢公主,且贵为皇妃,先割去公主头衔,收回身牌服饰,暂收押经刑部,待审实商议后再做定夺。” 76.第四卷 残暮落阳纷争起-第七十五章 水落石出 “父皇,落葸不认罪!”落葸一扯衣袍起身坚决道, “您不能凭着这口说无凭的所谓证据就逼我认罪。”在场之人都被落葸的大胆直言怔住,刘慕望着她皱了眉。 “李落葸!你放肆!”大皇子站起来指着她呵斥道。 “父皇,你若真心要将落葸降罪,落葸百口莫辩,落葸深知落葸的的生死仅仅只是您的一句话而已。但这天下便会议论,今日的这金銮殿所谓的公在何处?理在何处?”落葸义正言辞的道,皇帝听后眼光瞬间变得寒彻骨髓,握着拳的手关节握得节节发白,落葸手心沁出了汗却不改坚定之色。 一时间,殿上之人没有人敢再出声。 良久,皇帝才厉声指着落葸道: “今日朕便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无证据证明,再加堂上一条欺君犯上,你便是死罪。” 落葸行礼谢恩后指着翠云道: “此女子父亲以亡,何以称我以其父要挟?前几日就是你父亲的忌日吧,我未忍心喝斥你在宫内私自摆灵台烧钱纸,以邪我阁内之气,你竟污蔑我毒害龙嗣。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父亲在天之灵能护佑你吗?” 翠云惊讶地抬起头望着落葸,瞳孔瞬时因恐惧而放大,身子瑟瑟发抖。 落葸转向皇帝接着缓缓道: “落葸所说是真是假想必父皇若深入调查便可得知。落葸自小生长在西域,西域之毒论种类和毒性都是各方之首,以我从小耳濡目染对药材的熟悉,使人落胎无色无味无影无踪的药又何止红花一种,”况且,凭她李落葸对毒药的熟知,她要下毒,又如何会经他人之人?还会出现用量不够落胎不成而只至于大出血? “你们说我是出于嫉妒而毒害大皇妃腹中皇子,倘若大皇妃根本就未曾服入红花呢?”林芷萱盯着落葸,眼中一道厉光瞬间即逝。 落葸看了眼林芷萱嘴角上扬道: “在中土的山顶背阴处生长着的一种鲜为人知的叫苇沐的花,孕妇服下后依旧会下体大出血,但排出的却是毒血,医术高深的民间大夫会以此作为安胎药引。若照翠云说我只是给她的一包药散,并未言明是红花,我将安胎药加入梨花糕,免了入口之苦,大皇妃岂不是还要多谢我了?” “这些不过是你推理编造的,根本无据可依。”刘成面露严色道。 “谁说我没有证据?父皇,你看这为何?”落葸掏出一颗淡粉色的珠子,尽管是白日,珠子也在她的手中发着微微的光亮。 “这是…这是柔水…”皇帝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都一惊,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落葸,林紫萱的身子颤了一下,被身边的刘成扶住。 “世间五大至宝之一,柔水掌药性,红花显火,柔水呈殷红色,苇沐为土,柔水呈黄色,或是根本未中毒,柔水色泽不变。让大皇妃滴血一测便知了。”落葸静静道。 “芷萱,你便滴血测毒吧。”皇帝听后道。 “父皇…我…”林芷萱看着刘成为难道。 “啊!”突然旁边的翠云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口吐黑血,倒地不止抽畜。 “你说,是谁指使你的,你说!”落葸急忙扶起她的头,原来她早在上殿之前被下了毒,落葸正要扬手封住她的穴道,让她还有说话的力气,却被刘慕制止了,他对她轻摇了头。 “是…是…”怀中的翠云还未说完,就倒地而亡。 77.第四卷 残暮落阳纷争起-第七十六章 碧丝系情 落葸看着天宇慕心阁的匾牌不觉淡淡的笑开了,有些地方离开了才觉得怀恋,有些人不见了才觉得思念。 入宫已经两年多时日,经历了误会错过,亦遇了生死别离,恍若隔世的日子在这熟悉的屋檐下渐渐清晰难忘,爱和人心是她在西域不曾领悟和体验到的东西,也是师父无法教给她的东西,倘若这样的成长苦难是她必须经历的,她不会退怯。 “小姐,小姐。”玉儿奔着从阁内奔出来,边哭边抱着落葸道: “我担心死你了,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玉儿哽咽道,因为情绪激动言语间哭声更大。 “嘿嘿,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吗?放心啦,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