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此言何意?”玉珏问道。dengyankan.com “准确的说我要的就是适得其反,你说,一个在刘慕身边恨他的人危险,还是一个在我身边恨他的人危险?”刘成道。 “可落葸…”玉珏担忧道。 “玉公子,你可是和我一条船上的人,你的事我也多少了解派人去帮你查了,我也知道你顾念与落葸的感情,等我坐上王位之后自然也不会亏待她。”刘成拍拍他的肩膀道。 “可如此你就得不到儆王的权利。”玉珏道。 “李落葸是儆王的独女,她做什么,当父亲的不是随着她吗?”刘成道。 “那为何当初要与刘慕争她?”玉珏问道。 “争得是她的心。懂么?刘慕只懂得争她的人,可是本王要争她的心。父皇和儆王的话只不过是让她学会认命,为了责任而嫁给刘家。嫁了之后一切便不同了,她是刘慕的正室,若是能让她相信瑾妃杀害儆王妃一事,她的心里就已经站在我们这边的,说到底这还得靠公子你扇点风点把火了。”玉珏看着刘成的眼睛,依旧的暖如春风,如今他已深陷在这样的暖意中无法自拔,不仅是因为自己想知道心事的心情,还多了另一份特殊的情感,像丝一样不断缠绕在他的心尖,轻轻的拨撩,又犹如梦魇一般,危险又诱人,他现在不光是看不清刘成也快看不清自己了。 见玉珏出神,刘成温和的笑笑,一把将玉珏的身子揽过,玉珏的头顺势就枕在他的肩上,玉珏心里一紧,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想着各自的心事。 31.第二卷 地起烟雪夜绵长-第三十章 玄玉明 落葸与刘慕结亲的日子已经定在下月的望日,系古时三盏。本来按照规定是长子先娶妻室再是次子,由于落葸的身份特殊,也为了让皇帝安心,便是先举行她与刘慕的婚事,而大殿下刘成也准备在刘慕成婚之后迎娶司丞相之女林芷萱,落葸心里暗叹官场的心机算计,林丞相虽贵为丞相却是在朝中名旺权少,借以献舞之名来推销自己的女儿从而结亲于更高的权贵倒是一个权宜之计,作了刘成的老丈也是保了他在朝中的丞相之位。 南昭的规矩是皇子成婚之后就要考察继承之人了,如此一来也将朝中的大臣们分为了两派,支持刘慕的和支持刘成的,其实这场婚礼实际上是拉开了皇位争夺的序幕,做为皇子妃,她也将被卷入这样一场硝烟血腥情感心机种种权力利益的纠纷之中,而她的立场,她依旧不清楚。 落葸心里思念爹,也想与他商榷彻查当年儆王妃一事,可是如今是依旧不能离开星月方和半步,先是各宫娘娘贵妃们嘘寒问暖的召见,再是应酬着各方送来的贺礼。 至此,刘慕说是忙着结亲之事却未曾踏进星月方和一步,颜瞿自皇帝宣布婚庆那时起也不知道失踪到哪去了。只有刘成没事则过来瞧瞧,送了不少上乘的贺礼,似是对此事并无介怀,大度之风犹可显现。落葸心里横着一丝歉疚,但并未多言语,一一谢礼。 南昭对皇家婚事的规定是婚前新娘子与娘家人不能相见,而是要等到成婚之后方可回到娘家小住一段时间。而迎亲之日刘慕是直接由星月方和将落葸接到天宇慕心阁,落葸再三请求皇帝,才许得从儆王府迎亲,但儆王爷依旧是要避讳而不能见她的,就连玉儿也先出了宫回了王府,而大婚之日为落葸打扮的也是皇后娘娘亲自从宫中挑选的人。 “落葸。”听得柔柔的一声,落葸回头,很久未见得面的玉珏对她讪讪的笑着。 “玉珏你怎么那种表情看我?”落葸问道。 “你,决定要嫁给他,就为了救颜瞿?”玉珏笑的一脸嘲讽。 “也是为了我自己。你来做什么?”落葸见不得他如此,一皱眉问道。 “来看看你,恐怕以后再见你二皇子妃就难了。”玉珏道。 “别跟我阴阳怪气的,玉珏。”落葸道。 “我只是来提醒你,记住那日我对你说的话。也来提醒你,与他相处,便不要陷进去了才好。”玉珏道。 “你放心,冰块就是冰块,是淹不死人的。能淹死人的,只有暖如季风的柔情。”落葸淡笑道,似话里有话。玉珏尴尬的看她一眼,没有再多言。其实他是最了解落葸不过,不用他来提醒她也会很好的把持自己,倒是刚才落葸的一番话倒是说了他的处境,是她知道了吗?不,她不会知道的。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许久玉珏才愣愣的一句: “师父来信了,说是祝福你与二殿下,他老人家亲自为你挑选了份贺礼,正在从西域到南昭的路上。” “恩,多谢他老人家挂心了。”落葸表面说的淡淡的,心里却狂喜,师父还一直惦记着她的,不知这老辣姜这次会给她什么好东西。 32.第二卷 地起烟雪夜绵长-第三十一章 大婚(上) 大婚当日宫内亦是以大红为主色调,四处都挂起了红绸喜花,天宇慕心阁内更是一派喜庆之气,,阁内柱子漆了红色,高堂燃起了红烛,红色的纱帐挂起,床上已叠好了红色的鸳鸯被,红色,满眼都是红色,刘慕觉得很灼眼,提步出了慕轩阁。 今日他身着大红色的喜服,脚边绣有金丝祥云点缀,玉珠冠顶,腰缀了同心锁,他面色依旧淡淡的。 “如烟。”他叹了口气,剑眉微微皱了一下,下意识的握了下腰间的玉箫,那丝凉意一直沁入他的心间,久久挥之不去。心里想起那日柳如烟生病时的情景,心里泛起一丝苦涩。她问她是否要成亲了,可是奇怪她并无任何气恼之意,倒是笑着恭贺了他一番,这让刘慕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以为她是懂得他的心。 “等到婚后我会上禀父皇,秋后我就将你接到宫中。”他对她承诺,他也记得她当时欣喜若狂的表情,本以为她会推辞一番,也以为她会更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可是她竟然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这个女人他是越来越摸不透了,觉得她总不像是她,不像是那夜的她,那样的大气与懂事。可是那日柳如烟房内的箫声已经证明了她的确是她,南昭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在吹出那样的箫声了,可老是有什么地方觉得怪怪的。 “二殿下,时辰到了,该去儆王府迎亲了。”丫鬟明珠提醒道。 “恩。”刘慕舒展了眉目应道。 看到刘慕的背影远去,小丫鬟明月才努努嘴问道: “明珠姐姐,二殿下不开心吗?我打从进天宇慕心阁以来都没见他笑过。这几日更是时而锁眉时而叹气的,但又很快恢复过来。今天可是殿下大喜的日子他也依旧这表情。” “明珠,主子的事儿咱们做下人的管不着,就只管伺候好就是了,今天可是个大日子可不准出什么差错,记住在咱们新皇子妃的面前可不准多嘴。不然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明珠戳戳明月的脑门子故作严肃道。 “明珠姐姐,你说咱们的新皇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月又问道。 “听说是个美人,可是皇帝赐封的落鸢公主。”明珠答道。 “那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明月说着就拉了明珠向阁外去。 整个南昭京都都是一片喜气洋洋,迎亲队走了长长的一路,刘慕骑马走在最前面,神色依旧清淡,看不出悲喜。落葸坐在轿内,一把扯下头上的鸳鸯红锦盖头,叹了口气在指尖烦闷的缠绕。宫里丫鬟给她弄的装扮简直是令人无法忍受,头上像顶了个千斤鼎一样重,脖子上手上腰上装饰的重量加起来都快赶上一个她了,她还要带着这样沉重的东西去拜堂?她突然明白为何新娘子出嫁都是哭哭啼啼的,原来是因为装饰太重了,给重哭的。 成亲是女子的终身大事,尽然如此糊里糊涂的就要嫁了出去,以后的路该是如何走呢?又如何走好呢?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假意的契约,但她的生命会因为另一个人突然的闯入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 “新人到。”不知不觉迎亲的队伍已到了天宇慕心阁,听到长长的一声通报,落葸忙把盖头盖好,捏捏自己的脸给自己打气,仿佛不是要去喜堂而是要去刑场。 落葸由宫中双福寿的麽麽搀扶下来,跨了火盆,将红绸递到落葸手中,那一边牵的是刘慕吧,耳边嚷嚷的,嬉笑声,喧闹声,朝贺声不绝于耳,落葸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原来成亲的时候心里是这样的空落。大礼行过后,落葸已由麽麽牵入新房,只有刘慕还在陪众人喝酒。 “落葸,”听见唤声落葸心里一惊,这可是喜房,他怎么来这了?拉下盖头一看,果然颜瞿就站在眼前,多日不见,他微微有些瘦,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落葸见他如此一阵揪心,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道: “颜兄。” 33.第二卷 地起烟雪夜绵长-第三十二章 大婚(中) “素闻落鸢公主可有沉鱼之容,落雁之美啊。与二殿下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臣敬殿下一杯,恭贺殿下,”翰林书院吴叶道,刘慕未答微微颔首一杯而尽。众人纷纷赞叹他的好酒量。 不一会儿便见了刘成端了酒杯笑道: “今天是皇弟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当皇兄的自然也该敬你,愿你与落葸百年好合。” “多谢皇兄。”刘慕看了刘成一眼,也是一干而尽。刘成看着他良久才微笑问道: “这颜将军去哪了?也不来陪咱们喝酒。”一桌的人一霎都沉默下来不说话,大家都听得出来刘成是话中有话。 “他喝多了,大概躲着不愿出来。”刘慕淡淡的回道。 “是吗?这人,可都是一晃就不在的阿。”刘成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刘慕没接话,继续应付着来敬酒的众人。 喜房内。 “快跟我走!”说着颜瞿便去拉她的手, 落葸一怔又马上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扳开他的手道: “颜兄,你别闹了,今日是我与二殿下成亲之日,我如何能跟你走?” “你就不能抛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吗?为什么你如此顾忌?”颜瞿怒道。 “我…已经决定了。”落葸道。 “落葸,你心里可曾有我?有就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的繁杂的一切,我们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天大地大,我们可以自由的去…”颜瞿神色中有动容。 “颜兄,在落葸心里你只当是兄长,你又何苦如此?”落葸心一沉静静的说道。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我便祝愿你幸福。”原来她心里从来不曾有过我的,颜瞿惨淡的一笑,用力一掌拍在木扇门上,终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值得吗?” 值得吗,值得吗?落葸站在原地没有动,那一刻她竟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心里是感动更是歉疚,可是她依旧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心软,她怕她一心软她就会抛下一切与颜瞿走,去过她想过的生活。她盖好盖头又坐回原来的位置,颜瞿悲痛的望她一眼,抬脚便出了门。 随后便听了一个稚嫩的声音道: “刚才小顺子叫咱们过去唠叨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事。” “是啊,幸好咱们回来的快,要是二殿下进了喜房见我们不在,那可担待不起。”另一个女声回道。落葸心一紧,颜瞿他是安排好打算带她走的,可是,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34.第二卷 地起烟雪夜绵长-第三十三章 大婚(下) “那不是颜将军吗?”桌上的一个人道,刘慕抬头便见了抱了一坛酒过来的颜瞿,脸色上有微微的苍白。 “二殿下,我颜瞿敬你!愿你新婚愉快!”说着便抱起那坛咕噜咕噜望肚里道,像是心中伤痛的眼泪只有往肚里咽下,刘慕淡淡看了他一眼也提起旁边的酒道: “我陪你喝!”两人像往常一样喝着酒,没有过多的语言,也许此时已经不需要语言,不需要解释,只有酒,才能在无声中化开一些情绪和一些心结,在醇香中重拾过往的友谊。 良久刘慕才低低说了声: “对不起。”颜瞿诧异的看他一眼,随即一掌打在他的胸膛上,朗笑道: “兄弟!” 随后又嘲喝着邀约其他人来灌刘慕酒,神色中渐减了忧愁,倒是多了一份坦然。 夜色勾落出深暗的天空,点点星辰坠落在蓝色的幕布上。 宴席已经散了,刘慕感到胃中一阵翻腾,跌跌撞撞的走到新房前站立,却并未跨入。 明珠向明月使了个眼色便退下,明珠端上了装着秤杆的喜盘放在桌上,随即掩了门也退了下去。 刘慕走到床前,见一身红装的落葸正端坐在床边,他拿起桌上的秤杆轻轻一抬手,红色的盖头便滑了下来。 今日的落葸戴着金顶凤冠,额前是络环玉珠,眉目俏倩,鼻腻鹅脂,肤如玉瓷,唇映朱丹,一双眼睛更是亮如星辰,她看着他,眼中闪闪的。 这是他第一次近处看她,他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落葸见门外人都退了下去,才松了口气斜靠在床上道: “叫你的丫鬟别来伺候我卸妆了,我自己会的。”说着伸手就要将头上的凤冠取下。 刘慕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制止道: “还未喝合欢酒。” “人都走了,这逢场作戏的事不必了吧。”落葸将手抽出来翻翻白眼道。 刘慕冷冷得瞪她一眼,将酒递到了她的鼻子底下,落葸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便无奈地接过一杯而尽,然后就到铜镜前自顾自的卸下装束,刘慕也不说话,只是站在她身后。落葸开始自己动手取首饰,先是头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