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

    沈绮虞推门进去时，张玲正拿着小花壶给盆栽浇水。

    绿色的盆栽水分充盈，沐浴阳光之下更添几分夏意盎然。

    张玲见到沈绮虞进来，惊讶了一瞬，随后笑着招呼她坐下：“绮虞，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沈绮虞默了默，开门见山地问道：“张老师，为什么我也有参赛的名额?”

    小姑娘想起众人的闲言碎语，紧了紧手心：“我觉得我不适合参赛，您还是另选其他人比较好。”

    张玲怔了怔，她还没遇到过会拒绝霓裳赛名额的学生，不解地反问道：“绮虞，怎么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

    然而张玲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情况不是沈绮虞自己怎么想，而是别人会怎么想。

    沈绮虞咬了咬唇，胡乱找了个借口道：“张老师，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参加，就是…我觉得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参赛，班上还有很多比我更适合这场比赛的同学，您还是考虑一下其他人选吧。”

    “……”

    然而，这番说辞显然不能让张玲信服。

    张玲沉默了一会，正下神色道：“绮虞，虽然老师指导你的时间比较短，但我教导你的同时，也在观察着你的进步。”

    “与旁人相比，老师觉得你的基础好，悟性高，所以这次比赛的参赛名额，我考虑了很久，还是选择了你。”

    “我知道你现在不自信，但是没有关系，辛勤的汗水是不会骗人的，老师相信你。”

    “沈绮虞同学，你也要相信自己好吗？”

    “你站在舞台上的样子，会发光！”

    “……”

    沈绮虞瞪大眼睛，心里的思绪被张玲的一番话说得很乱。

    从来没有人直白地告诉过她，自己会发光。

    无论是不同意她跳舞的妈妈，还是她自小学舞的严格老师，她们都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在跳舞的这条路上，沈绮虞一路独行。

    自己怎么可能会发光？

    退一万步讲，又怎么可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发光。

    如果她参赛了，那其他人怎么办?

    小姑娘无措地紧了紧手心，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张玲看出小姑娘犹豫的神情，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道：“绮虞，现在离大赛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你好好想一想吧。”

    “如果自己下不了决定的话，也可以跟家里人商量。无论你参不参赛，老师都尊重你的结果……”

    最后张玲说了什么，沈绮虞都没有听见了，她胡乱地点头，走出门去。

    沈绮虞一下午的课都心思不宁，好不容易撑到放学，下意识拿出手机看时间时，动作一顿。

    张老师说这件事可以和家里人商量，但她根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还能跟谁说呢？

    小姑娘颇为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夕阳西斜，女孩们都换好常服准备离开了。

    大家走时都欢声笑语的，目光一转，看到沈绮虞时就立马垂下唇角，眼神很复杂地看着她。

    沈绮虞心里莫名一惊，低头佯装看手机。

    人群有人发出了“嘁”的一声，舞蹈室大门被关的震天响。

    “………”

    小姑娘眼睫轻颤，唇线抿的很直。

    没关系，这种小事没有什么好在意的，沈绮虞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神思在神游，视线后知后觉地终于在手机上聚焦。

    沈绮虞看向屏幕，目光葛地一怔。

    万年不变的微信页面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小红点。

    小姑娘顿了顿，点开了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