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早上,天有些yīn,新闻说有台风到浙江沿海了。 我穿上正装,打车早早就到了法院。 站在高高的台阶之下,想起刚来上海那阵子,在律所打工,时常要往法院跑,一晃竟然有三四年没来过了。 可能因为疫情的关系,法院比较冷清,空调又打得极低,幸好穿了正装。 我找到庭审的地方,刚在被告代理席坐定,就有一位工作人员过来跟我说:这场是公开直播审理,你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第21章 record 21 直播? 没想到我昨天刚看完几场渣画质的直播,今天就要变身主播! 这种事情不是应该提前通知的吗? 这时候问我,我也不敢拒绝啊。 我想去卫生间照照镜子,但不想节外生枝了,就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头发稍稍往额前拨了拨。 不一会儿,原告方来了,只有代理律师一人。 也没有任何人旁听。 可见,确实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案子。 审判员来到后,庭审程序就八倍速的开始了。 常规问题,都以“你们知晓吗”“知晓”这样的问答带过了。 我都担心他们是不是没有耐性听我做总结陈词,还好给了我表演的时间。 最后,审判员说审判结果要下周出来,就完事了。 我意犹未尽的从法庭离开。 走到大厅门口时,忽然被人叫住了。 我一看,是个有点儿眼熟的男人,但戴着口罩,又认不太清。 走近了,才认出来,竟然是原来律所的同事。 他说:我就觉得是你。 我说:你眼神够好的,戴这么严实都被你发现了。 他说:你又开始做诉讼啦? 我说:代理我们自己公司,临时被律师放了鸽子。 他说:怎么样? 我小声说:被直播了。 他在法院刚办完事情,正好跟我一起往出走。 走下长长的台阶,聊起律所的人和事。 我说:我有没有变成所里的反面教材? 他说:哪能啊,正面教材还差不多。 我表示怀疑。 他说:就前两周,有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来所里实习,领导给他们灌jī汤时还提起你了呢,说你当年实习怎么怎么样,做事让人放心。 真的吗?我笑而不语。毕竟当年,离开律所时,自己还有点儿青chūn敏感,大概辜负了领导的期望,其实是搞得有些不愉快的。 我说:哪天我有空回所里看看大家。 他说:老人走了很多,所里留不住人。 我问起一个同期跟我一起实习的人,他说:他倒是还在所里,接替了原来那谁的位置,还做了个普法的公众号成网红了。 是吗?我说:那我回去一定要关注他。 走到街角,我叫了车,和他不同的方向。 即将分开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又叫住他,我说:我记得你结婚了,对吧? 他说:是啊,我娃都有了。 我说:哦哦,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他也没在意,说:贵人多忘事嘛。 我就笑着跟他拜拜了。 回到公司,先去跟大领导作了汇报。 从大领导办公室出来,我往某一部门那个方向瞟了瞟,希望某一今天有事没来,我好去把湿巾处理掉,结果偏偏看到他从部门里走出来。 他说:正装LOOK! 我说:出庭要代表公司形象。 他说:不错不错,为公司洗脱冤屈了吗? 我说:结果要下周出来。 他说:我下周出差。 我说:那,那跟出结果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周末陪我刷漆啊。 我矜持的说:我周末挺多安排的,看时间吧。 他说:别啊,挤一挤总是有的,先预支你今天中午的面条。 我说:好吧,不过定金不予退还哦。 回到办公室,把西装挂起来。 寻思刚刚某一竟然没提湿巾这茬,是他没发现?还是没把湿巾联想到我的下午茶?或者,难道是昨天保洁阿姨帮忙扔掉了?那我要送保洁阿姨一面为人民排忧解难的锦旗。 部门同事们打听庭审的情况。 我简单讲了讲。(因为本来也不复杂) 中饭时,旁边同事问我:你又去吃面啊? 我说:是啊,你去吗? 她连连摇头,受惊了一样,说:我可不去当电灯泡。 我???难道我跟某一斗嘴时被她听见了? 不对啊,我和某一又没藏着掖着,我们是正常的男同事约男同事gān饭的关系。 结果和某一在电梯里时,有个某一部门的同事一起下去。 那个同事跟我们打招呼,也说:你们又去吃面啊? 我??? 我和某一不过也才吃了三顿面。难道之前吃面时,面馆还有其他同事在聚餐,我们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