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若无的叹息,随风飘向远方,消失在滔滔水声中。 清晨时分。 一群人行色匆忙地钻进脚下的望月楼,徐岁宁认出来,是昨日虽祁琅一同过来的天龙王朝的人,想必祁琅又是私自逃出来的。 天色渐亮,长街上人也越来越多,望月楼已不是个适合待的地方。 徐岁宁抱起韩璋消失在楼顶。 韩璋确实醉得厉害,直至落日西沉,他才颤动着睫毛,缓缓醒了过来。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人。 屋内有些暗,但他却也没着急点亮照明符,手背搭在额头上,醉酒时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虽有些模糊,但却也都还记得。 门外传来脚步声。 徐岁宁推门而入,打了个响指,屋内的的油灯便被燃了起来。 “醒了就起来吧,我打听过了,今日,日月谷的少谷主在百花潭宴请宾客,邀请了白洛伊,风墨临应当也会去,”徐岁宁顿了一下,又叮嘱了一句,“今日去就别喝酒了。” 只是,徐岁宁说完后,半天床上那人都没动静。 他走近一看,才发现韩璋把头埋在被子里,像只小鹌鹑似的。 他勾了勾唇角,看来,小魔头还没到喝断片的地步。 本想伸手把被子扯开,却又停在半空,随后收了回来,“我在楼下等你。” 徐岁宁站在人来人往的客栈门口,没等多久,便听到韩璋下楼的声音。 百花潭在日月河的那边,现在过去,河边的摆渡船定然都已经被占满了,若要过河,还能走桥。 只是,那桥却不是寻常人敢走的。 倒也并非是桥修得多危险,只是,这日月河里,有种吃人的鱼怪,它们会在水中潜伏,待桥上的过路人没有防备之时,猛地从水底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将人吞噬进肚。 至于过河的船家为何不会被袭击,乃是因为他们的船底都会被涂上一种特殊的记号,那些鱼怪并不会攻击有这种记号的船只。 师徒二人走在看不见头的长桥上,桥上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 上桥时,有位大婶好心的提醒,说这上面有妖怪,要他们别走,徐岁宁笑眯眯地指了指韩璋,“没事,我徒弟法力高强。” 大婶身边还有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在二人走后,小声地嘟囔道:“什么徒弟啊,我看,那少年肯定是他的小情郎,准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卿卿我我。” “你个死丫头在胡说什么呢,哪有人会带情郎去喂鱼?” “说不得是因爱生恨,两人准备殉情呢?”小姑娘梗着脖子反驳道。 大婶简直被她给气笑了,“是不是又看话本小说呢?快点拿出来,回头我就告诉你爹去。” 若是平常人,这么远的距离肯定已经听不见了,但徐岁宁与韩璋俱是修行之人,五感本就优于常人,将这一段对话完完整整地给听了去。 徐岁宁倒是没什么,只觉得那小姑娘脑洞颇大,若真是让她来写,肯定比这本漏洞百出的原著要好的多。 身边走着的韩璋,自从客栈出来后,便没再说过话,徐岁宁想着说些什么改善一下气氛,毕竟这阴森森的桥上,若一直没人说话,倒还真是挺吓人的。 “璋儿,你可知这鱼怪在日月河作妖了这么久,为何一直没人来处理吗?” “徒儿不知。” 话音刚落,一条成人大小的丑陋鱼怪悄无声息地突然出现,直接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朝徐岁宁咬去。 徐岁宁微皱眉头,刚准备施法将鱼怪击落,韩璋却已经极为利落的拔剑将其一分为二,剑刃轻轻一挑,两半鱼身「噗通」一声又掉回了河里。 风一吹,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散的一干二净,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徐岁宁站在原地,半天没说一句话。 韩璋本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但转而一想,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比祁琅向他跪地求饶的可能性还小。 他便问道:“师尊,怎么了?” 徐岁宁轻轻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这鱼怪,是日月谷的谷主饲养,统共三七二十一只,每日都会有人来清点数量,若是明日他们发现少了一只,谷主怕是要大发雷霆。” 韩璋对此却丝毫不在意。 别说是一条鱼了,便是那个所谓的谷主,若是敢对师尊不敬,他也能杀! 徐岁宁又叹了口气,语气颇为遗憾,“我还挺想知道这鱼肉是什么味道的。” 韩璋顿了一下,轻笑了一声道:“每天吃的是人肉,约莫该是人味吧。” 徐岁宁顿时被他这句恶心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算了,修行之人哪能只顾口腹之欲。” 徐岁宁继续往前走,在听到身后脚步声轻快地跟上来时,嘴角微微翘起。 逗小孩,他也挺拿手的。 过了桥正对面,便是百花潭的入口。 韩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