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再入梦境 尽管不是特别明白卓良正指的是什么，但我还是将我的近况告诉了他。 “我时常会遇到几个傀儡来抢夺我身上的玉，哦对了。那玉已经同纽扣结合在一块了，你要看看吗？”我忽然想起卓良正作为那“親”的最初拥有者，必然很想再次看到他同言书容的定情信物吧，我便这么提议道。 听我这么说，我便看见卓良正的眼神暗流涌动，似乎流露出某种渴望和悲伤。 我因为生怕那玉被夺走，早就让尚景真帮我在那“親”上弄了个圆圈，然后用绳子将它吊在了脖子上，随身带着以防再次被抢。 尽管他没有主动提出要看，但我却无比理解他现在的心情。我轻轻翻开自己的衣裳，发现那玉跟随我一同进了这梦境里面，便将它拆下来走到卓良正面前递给他。 而他确实不敢相信一般，手略微颤抖着从我的手上接过那块“親”，眼神里流露出欣喜和心痛。 欣喜许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在他意识还存在是时候见到这一块完整的“親”；心痛许是这块玉让他想起了他同言书容的种种往事吧。 他拿着它端详了好一会，我似乎依稀之间看到他的眼角竟然有泪珠，但是并没有掉下来，我看他这幅样子，竟也感到有些心痛。 又过了好一会，他似乎极度不舍得将“親”还给我一般，犹豫地将它递给我。 而我也没有强求，没有伸出手，而是大方地说，“你先拿着吧，反正我又没有那么快离开。” 我似乎已经熟悉了这个梦境，知道这个梦境并非真实，卓良正也并非不怀好意，所以极度信任他。 “好了，继续说正经事。你知不知道节郑志的一个控制傀儡的巫术？”我想起那几个傀儡，又想起在泰国时大师所说的，这个控制傀儡的巫术只有节郑志知晓。而卓良正虽然跟节郑志水火不容，但是看起来节郑志的事情他是极其了解，所以我便问道。 而卓良正听我提起节郑志的巫术，脸上的优柔寡断消失得无影无踪，拳头抓紧，脸色十分严肃地道。 “略有耳闻一些。这个巫术叫做傀。可以层层控制，就像金字塔一样。而最高者则是处于金字塔的顶端，也就是节郑志，他可以通过蜈蚣的不同大小来控制不同阶级的人。而下面的人也可以控制比这个下面更为低级的人。” 听他这么说，我感到恍然大悟。 “听闻这个巫术只有节郑志一个人知晓，他并没有流传到后世，是么？” 而卓良正听了我的话则是默默地点点头，肯定我的说法。 得到了卓良正的肯定之后我大吃一惊，如果是这样话，那节郑志岂不是…… “你是说，你时常会被傀儡抢夺身上的玉？”卓良正似是想起了我刚刚说的话，略有疑惑地看着我。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神情十分严肃。 而卓良正也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看卓良正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继续同我确认道，“你怎么知道是傀儡？” “我起初也不知道是傀儡。但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将那些人开颅之后才发现他们的头颅里都有着一直小蜈蚣和黄色的符咒。然后这些人被抓住之后均十分默契自杀了。” 卓良正听了我的话之后，低下头，用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作出了沉思状。 “那就是说，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听到卓良正低声说出话，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便十分疑惑，他？难道指的是节郑志？ “你说的他，是谁？”尽管我心里已经从种种迹象中确认了，但是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卓良正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尽显担忧与犹豫，似乎在想应不应该告诉我。但其实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其实他告不告诉我，我都可以猜到。 “节郑志。” 得到回答之后我并没有太过惊讶，而是神色平静，“他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因为‘信仰’。” 听卓良正提起‘信仰’，我心中一惊，虽然之前就已经有过这样的猜测。觉得节郑志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极大可能是同那传说中的‘信仰’有关，但是今日得到卓良正的证实之后我还是大为一惊。 根据这种种线索，这‘信仰’很有可能同意识的延续或者长生不老有关，但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可以让一个人的意识存活到现在历经几百年都还未灭亡？ 我看了一眼眼前的存在于意识形态之中的卓良正，心里怀疑此人极有可能也是依靠这‘信仰’而存在。 “这‘信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紧紧地盯着卓良正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完整的解释，而并非像尚景真那样给我一个含糊的回答。 但卓良正的眼神里充满歉意，看起来像是不能告诉我，眼神犹豫而隐忍。 看见他这幅样子，我已经知道了结果，便没有再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 “那个卷轴，是你留给我们的信息吧。”我无意间提起那个卷轴，又想起那副同年叔手上的羊皮地图相似的地图。 而卓良正听我提起地图，便平静地点了点头，“那副地图是我做的，是迄今为止，武灵王墓最完善的地图。之前武灵王让我同节郑志一起建墓，我就已经意识到武灵王并非只想为自己建墓这么简单，他一直在同节郑志筹划‘信仰’一事。我知道他们现在谋划的事情，必定会造成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的天下大乱，所以极力阻止。” 听着卓良正的描述，我便想起了我在尚氏集团时看到的里写的事情，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并非像起初那样一无所知。 “但是凭借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难了，而且武灵王已经完全听信了节郑志，很多工程都已经不让我插手。所以我也只能悄悄进行。” 只见周围的黑暗场景慢慢开始变回光明，就同上次我进入卓良正的梦境一样，眼前开始出现场景。 眼看我现在正身处那还未完工的武灵王墓里，我看见年轻时的卓良正正用大量的金额和人情牌去收买这墓里的建筑工人，央求他们为自己在这墓里建造额外的暗室。 但是那几个建造工人显然并不愿意，他们害怕反抗武灵王，他们早已经知道节郑志的残酷和冷血。 “卓先生，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你这……” 年轻时的卓良正见建筑工人不答应，便开始危言耸听，“你也知道，这次的造墓工程武灵王极为重视，而且武灵王还请自命令我同节郑志要在此处一同陪葬。就连我和设计此墓的人都要同武灵王一起陪葬，你们觉得你们逃得掉这一劫吗？” 卓良正的语气极为阴森恐怖，但其实卓良正说的都是实话，确实节郑志做出了要全员陪葬的决定。 而那几个造墓工人也是贪生怕死的种，自己能下这地下来造墓还不是为了钱吗。倘若这武灵王要自己一同陪葬，那自己赚这钱来还有和用处？根本就没命享了。而且历代以来，也确实有极为凶残的帝王要求建造者一同下墓，所以工人们也知道卓良正并非在危言耸听。 “那……那您想让我们怎么做？”工人的脸上明显有了动摇，开始采纳卓良正的建议。 卓良正从衣袖中拿出一个设计图递给工人，“你们只需要照着上面的设计图造就行，若出了什么事情，我来承担。而且到后面我会让你们造一条路好让你们得以求生。” 造墓工人们看着卓良正递过来的设计图，并没有接过来。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接不接这设计图，他们都是会死，只不过后者死的可能性更小一些。 他们四目相对，犹豫了良久后似是下定决定从卓良正手中接过了地图。 “就这样，我收买了墓里的造墓工人。然后让他们按照设计图建暗室，你在墓里看到的暗室和那些通向陆地的通道就是让他们建的。” 眼前的场景又再次像云般消散开来，周围的环境又恢复了黑暗。 我看向旁边站着的卓良正，他的眼角布满了皱纹，全身上下无不散发着要衰老的气息。他手中紧紧地捏着那块“親”，眼神坚定地看着前方，似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支持着他存在，让他不放弃一般。 “你就这么笃定那些工人会帮你？” 面对我的质疑，卓良正似乎感到不以为然，并没有将我的质疑放在心上。 “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动物，现在我给他们活路走，他们不可能不走。”卓良正停顿了一下，“我让这些工人造的暗室从不同程度上都打乱了这武灵王墓的风水，所以你们才得以下墓。” 听了卓良正这么说，我十分惊讶，是因为卓良正打乱了风水所以才得以下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能安全从墓里进去还能从墓里安全出来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卓良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