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魔该不会也对她使出这等手段。 她磨磨蹭蹭,心怀鬼胎,在宋玠叫她时,还吓了一跳。 "小师父,莫要急,过一会儿就可食了。" 宋则哦哦应了,将gān草铺在shou皮之下。 "先歇会儿,吃饱了有力气再弄不迟。" 宋则又应一声,接过宋玠手上烤的块jing,偷偷打量宋玠。散发垂下,裙脚系在腰间,脸上有些灰扑扑的,一改昨夜的嬉皮无赖,偶尔含笑看她一眼,很是贤良淑德。 想了一想,宋则问她:"施主怎会这些?" "书上见过,我原以为自己不会的,不曾想撞柱之后反倒聪明了些。"宋玠说得模棱两可,倒显得她对前世没有记忆。 宋则点头道:"听说有个女子不通文墨,死后复生出口成章,还识得从没去过的京城里的人家,这等奇事也是有的。我佛慈悲。" 呵呵。臭尼姑居然在试探她。依宋玠心思,糊她一脸兔子油最好不过,但是这小尼姑宋则,说蠢不蠢,说傻不傻,总不能把她按地上qiáng了。 真qiáng了,下一个幻境,她怕是就要死了。 "你手上的块jing熟了,吃吧。" "那你呢?" 宋玠举举手上的兔子,"我有这个。小师父,兔子肉吃是不吃?" 宋则连忙摇头:"不吃。"她还等着宋玠花言巧语劝她食荤,谁知对方哦了一声,再无下文。她啃着手上的植物块jing,香香糯糯,很有几分清甜,心情松快不少。 烤熟的兔子肉香四溢,宋则看了一眼,宋玠又问:"可要尝尝?这兔子也算是三净肉,你应该可以食得。" 宋则还是摇头。 宋玠便不再劝,看她的神色,定是以为自己要坑她害她,臭尼姑,爱吃不吃,关她屁事。 没有佐料,没有盐巴,只采到一些草药用作去腥。这烤兔子说好吃不好吃,说难吃不难吃,权作果脯。她吃一半留一半,连同其他宋则吃不了的烤熟块jing一起用洗净的叶子包好。 "也不知要走几天才能下山见到人。这些明天带在路上吃,既然这里有猎户的临时休息之处,想必应该快到山脚了,就算到不了山脚,运气好的话,会找到另一个住处。希望你的佛,你的菩萨好生保佑你,照亮我们回家的路。" 宋则吃饱烤着火,坐在软软的shou皮上,美人儿语声动听,言语中无半分怨念,反而处处透着积极。与昨夜相比,真可谓天上地下,她觉得这大概已算是菩萨显灵。 啊,如果这心魔不是一脸享受地摸她光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这次我走贤惠路线(啊哈哈 第69章 夜宿 摸着小尼姑的光头, 宋玠若有所思, 她的心情并不如脸上所表现的这般美妙。虽然小尼姑的光头很好摸, 暖暖软软的。可那些山贼不对劲, 寻常山贼不会大张旗鼓的拦人砍人,要是官府围剿后山不会全无动静。官匪勾结, 不是没有可能,早知应该留在山寨里观察一二。 念及此, 宋玠失笑。 好端端的采花贼, 跑到幻境里忧国忧民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她没有武功,自身难保。山贼如何与她何gān。不过是幻境, 别人死一个死一千个都是假的, 她与宋则的损伤才是真的损伤。她的任务是勾引宋则。或许现在还要加上平安逃跑。 感觉到手中的空虚,宋玠回过神。小尼姑身子后仰躲避她的魔爪,一脸嫌弃地看着她。 可惜一弯明月照沟渠。 宋玠收回手, 向dong外走去,"我去外头探探。" 她起身背手而去, 自有一股潇洒在。宋则注视她的背影, 总觉得这一次的心魔有些不同。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光头, 好像手感确实不错。 心魔去dong外查探,她不好坐享其成休息,便也出dong看看。走了一天一夜坐下休憩之后再站,双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又疼又酸, 心下对宋玠很有几分佩服。 这一路,她照顾她良多。若不是她,自己怕是要jiāo待在山寨里。 要是那些山贼凌/ru她,她当如何?昨日宋玠自尽的时候,她便想过。 她怕疼怕死更怕面对那些禽shou不如不惧因果的贼寇。一想到他们可能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忍不住作呕。 但自尽…… 心魔的方式太过惨烈,白日里她仔细看了,撞柱的脑袋没有碎裂,但是红红的高出一大块。心魔用山涧的水洗净伤口时,呲呲的疼。心魔没有叫唤,但面上每一次抽动,都好像疼进宋则的心里面。 如此大费周章还没死成,宋则拍拍胸,幸好没有用这样的方式。 难不成要咬舌自尽?她尝试着咬咬舌头。 啊,疼。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慨然就死。 心头对心魔多了一丝感激,若非有她,自己恐怕难以周全。 宋.心魔.玠自然不晓得小尼姑复杂的"少女情怀",她正忙着在dong口做简易陷阱,防过路的野shou,防多疑的贼寇。要是能有粗心的口粮经过更好。做完陷阱,她又将原先山dong口的遮掩摆摆好,真叫山贼找来,她们可就要被一锅端了。 忙完这些,就见小尼姑怯生生地看她。 这样的宋则,真是新鲜。 "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捡一些可以砸死人的石头进来。" 宋则对于有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很开心,兴高采烈地去搬石头。 宋玠失笑。她也有事情要做,捡树枝回来削木刺,在山dong口埋一排,之后再挑粗细合适的木棍削几根防身,好在有砍柴刀可用,不至于太束手无措。 忙活许久,月上中天,宋则打了个哈欠,见宋玠瞧过来,忙用手遮住嘴。宋玠叫她先进去,自己借着月光再检查一遍,才惴惴地进dong休息。 进了山dong,火堆烧得正旺,火光映在宋则的脸上,渲染出几分生机,跃动的不知是她面颊上的红色印记还是星火。"小师父,你今天有桩顶要紧的事情没做。" 宋则自顾发呆等她,听她这么一说,忙睁大眼睛问:"是何事?" 宋玠笑道:"念经。早课晚课,你都不曾做。到底是不是正经的出家人呀?" 自幼出家的人,长大后通常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无比虔诚的修行者,一种是自由散漫觉得出家不过如此别无选择的修行者,所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说的就是这样的人。 作为出家人里的老油子,自己偷懒被人说破,宋则心虚,梗着头道:"一路上我都在念经,一边走一边念,你哪里会知道。" 原本不过是顺嘴一说,想叫小尼姑临时抱抱佛脚,求菩萨多保佑保佑,没想到说到了点子上。 这宋.尼姑.则居然是这样的尼姑。说好的自律又严苛的宗主呢? 宋玠大乐。"那你多念念,讨好一下菩萨,今晚的安全全靠你的诚心。" 小尼姑瘪瘪嘴,心道:若是讨好菩萨有用,她何至于沦落到这等地步。 但是大难当前,她从善如流,坐好了认真做晚课。 宋玠又将dong内检查一遍,看准一处石缝,勉qiáng可躲上一躲,做完她所能做的一切,才躺倒在shou皮上,浑身上下无一不在酸疼。为了明天能够好的逃命,她又坐起身,按摩揉搓两条酸胀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