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杀戮的快感时，突然觉得从灵魂深处，传来一阵焚烧的剧痛。

    “扶澜，你想做什么？”魔尊忍着痛，惊呼。

    “当然是……杀你！”扶澜的声音异常冰冷。

    “你疯了？你我一体，杀我，便是杀你自己。”魔尊大喊。

    “我当然知道。”扶澜冷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主动与你彻底融魂，现下，你便再也逃不掉了。”

    魔尊惊得瞪大了眼睛：“你当真是疯了，你这是要与本座同归于尽！”

    魔尊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扶澜就是趁她没有防备的时候，给予她致命一击。

    扶澜看到祭司留下的话就明白了：万物相生相克，皆归本源。

    只有她与魔尊完全融魂，她们本为一体，只要再毁了本源，便可彻底消灭魔尊。

    当然，她也一样。

    魔尊还在不断怒吼，扶澜却异常的平静。

    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还真的应了嫣漓的那句话。

    死亡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而这一次，再无任何重生的可能。

    ……

    当离烬匆匆赶到天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象：

    尸山血海中，扶澜着一身红衣，鲜艳欲滴，提着玥葭，剑下有数不清的亡魂，脚下踩着成堆的尸骨。

    这场景，与他在九璃塔中见到的景象一模一样。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离烬费力暂时压制住了心魔，眼里只有满身血迹的扶澜，并未注意到这只是个幻境。

    离烬沉下心，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走向扶澜。

    他的声音有些暗哑：“扶澜。”

    听到熟悉的声音，扶澜回过头来，脸上的血迹还未干，红光闪烁，冲他笑了笑：“师尊，你来了。”

    离烬的出现让她很意外，看来青冥还是告诉了他。

    这样也好，她在临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

    被她的笑晃到了眼睛，离烬感觉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他真的错了？

    他亲手养出了一个嗜血的妖魔。

    “尸横遍野，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颤抖：

    “扶澜，你让我很失望。”

    第七十三章

    听到他的话，扶澜愣了愣。

    想来，离烬应该并不知道这是幻境。

    灼烧灵魂的痛感，打断了她的思绪，扶澜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见状，离烬还是接住了她，扶澜艰难地伸出手，还未触碰到他的脸，便被他躲开了。

    扶澜又吐出了几口血，她虚弱地开口唤他：“师尊……”

    见她这般模样，离烬心中一痛，他抬手想为她擦掉嘴角的血迹，手却僵在了半空。

    扶澜将他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心凉了几分，她动了动嘴唇，像是想说些什么。

    这不是在九璃塔，是正在发生的现实。

    离烬低下头，离她近了些，听清了她的话。

    她说：“师尊，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这是什么意思？

    扶澜的气息也越来越弱，血色妖瞳竟在一点点褪散，额间的彼岸花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离烬抱着她，前所未有的惊慌席卷了全身：“扶澜，扶澜……”

    “师尊，这次是真的永别了。”扶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撑起身。

    她在离烬惊恐的目光下，吻上了他的嘴角，轻轻说了一句：

    “我爱你。”

    一阵红光闪烁，他看见扶澜的魂魄已经离体，与魔尊一起，化成了点点星光，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两人魂魄的消散，扶澜闭上了眼睛，她额间的印记，也彻底的消失了。

    离烬轻抚上扶澜的脸庞，泪水滴在了她的脸颊，轻轻滑落。

    “扶澜！”怀中的人已经逝去，离烬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满是魔气。

    一瞬间，从他的体内，爆发出了惊人的魔气，吞噬了他的仙力。

    这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崩碎了整个幻境，露出了原来天界的真容。

    “她死了，你挚爱的徒弟再次死在了你的面前。”心魔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充满蛊惑“可笑你守护三界苍生，到头来，却护不住她！”

    一念成魔。

    离烬额间堕魔的印记彻底显现了出来，心魔完全控制住了他的心神。

    他将扶澜缓缓放下，为她撑起了一个结界。

    离烬缓缓站起来，召出了却邪，似乎是感应到了主人通天的魔气，却邪发出了阵阵轻响。

    被心魔完全占据，离烬双眼也变成了骇人的血色。

    幻境已破，众神都收到了不小的反噬。

    离烬提着剑，宛如一尊杀神，向他们走来。

    “尊上，您这是怎么了？”有人喊他。

    “不好，尊上堕仙入魔了！”有人看见了离烬额间的印记，大喊，“快跑！”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