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无你何欢(张躲躲畅销虐恋小说合集7本)

复仇+商战,暗黑系;坚强+真爱,治愈系。两代人的丽江情缘,几对情侣的北漂往事。美满的爱情和成功的事业背后却隐藏着一个又一个谎言和谜团。都市虐恋情感小说之作,献给那些挣扎在浮华盛世中的真爱。

只要爱着现在的他
有了裴勇军做伴,郭楠创业的瘾头更足了,开足马力全力以赴。他们严格执行上班族的作息时间,甚至更早开工。早上八点半郭楠准时到办公室,裴勇军早已“起床”整理干净,开始做事情了。
沈阔虽然私底下老跟郭楠闹小情绪,但绝对是分得清轻重的。在外面,他谨慎地动用自己的关系,联系了不少公司的相关人士,帮郭楠介绍了几单生意。有商标设计、外包装设计,也有一些出版社的书籍封面、版式设计。小小的一个设计公司接到这些订单,“老总”郭楠和“副总”裴勇军热火朝天地忙碌着,还是觉得手脚不够用。
当时正是大学生应聘高峰期,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开始招人。这一下,就多出很多开支。本着省钱的原则,郭楠避开那些进门费用高得吓人的大型招聘会,尽量在互联网上发布招聘信息。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去找那些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她希望找来的人“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这就要去精英招聘会去找。
这样一来,公司的管理成本就大大增加了。公司账面的钱花得像流水一样,郭楠好心痛。裴勇军不肯拿工资,说等熬过这段时间一起算,算是公司欠他的,给利息就好。郭楠笑说:“哥们儿你真是极品大好人!”
桑欣欣时不时就跑到郭楠这里晃一下,看看“亦江设计”进展如何。郭楠问她要不要入伙,她总说再考虑一下。
其实,比起桑欣欣,郭楠更希望赵骁过来一起干,她认真,负责,而且可靠。但是她也想到,赵骁是成家的人了,要和庞翔宇一同供房子攒车钱。她当初决定去做业务就是为了挣钱。郭楠的公司还处于烧钱的阶段,没法给赵骁太高的待遇,所以,她没有冒失地拉她下水,她不想对不起朋友,处于“不义”的位置。
做账和报税方面的事郭楠一点一点学起来。她找了一些专业书籍来看,在网上下载了很多相关资料狠命恶补,也抽空泡在网络论坛上看看其他小公司的创立者有什么“分享心得”。
当然,最宝贵的心得还是来自沈阔。遇到很具体的小麻烦,她就直接问他。他耐心教她,有时候太忙没时间,就派于赛鸥过去帮她。于赛鸥依旧冷冰冰,郭楠小心翼翼,虽然有气场方面的冲突,但还是很感激她。
裴勇军把这些都看在眼里,问郭楠于赛鸥是什么人。郭楠说她是沈阔在公司的助理,人很能干,这个公司能办起来,她首功一件。他问:“她是不是欺负你,还是她跟沈阔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我怎么觉得她对你不友好。”她说:“没事的,她这个人就这样,面冷心热。”她自然猜不到于赛鸥的满腹心事。
经过多次筛选、面试,“亦江设计”终于招来两个员工,都是应届本科毕业生,女孩叫董帅,男孩叫孙启航,前者精通网页设计,后者更擅长平面媒体和广告设计。两个人在上学期间都有不俗的表现,获奖作品已有不少。
郭楠格外喜欢董帅,她上学很早,所以大学毕业了才20岁。阳光灿烂的性格,大胆前卫又精灵古怪,胸前还很另类地挂了一把小钥匙。
郭楠笑问:“不会是宿舍门锁钥匙吧?”董帅神秘兮兮说:“是打开梦境大门的钥匙哦!”
老板和员工都是“新手上路”,一边做一边学,干劲儿十足。郭楠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家,却丝毫不觉累。大概是身边有了个“小女孩”,郭总居然有了点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某晚,郭楠回家已经十点多,家里一片漆黑,她以为沈阔不在,但是看看,他的外套和鞋子都在。她叫了两声,没人应。她开了灯,换了衣服,看看卧室,没有人。推开书房门,看到他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胳膊下面垫着那张粘贴起来的古城地图。
“你是不是不舒服?”她轻轻叫醒他。
“没事,瞌睡了。”
“今天怎么这么乖,没有应酬早早就回家了?”
“期末了,今天结课,所以回家早。”
郭楠才想起来,今晚沈阔有课。因为忙公司的事,她已经好久没去听“沈老师”讲课了。为了表示亏欠,她就坐到他怀里发嗲,手指头在他下巴上圈圈点点。“这张地图是不是和熙给你画的呀?”
沈阔抓住她手笑:“你整天跟老情人在一起,我也想我的老情人了。”
“不许胡说,裴勇军是哥们儿。”
他笑。郭楠追问这张地图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地图为什么撕碎了。
沈阔终于给她讲了当年他跟和熙分手的事。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高考那年,沈阔考上了北京Q大,和熙的成绩却不够理想,他鼓励她再考一次,她放弃了,就在云南读书。
大一那年冬天,沈阔第一次放寒假从北京回丽江。他已经半年没见到和熙,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他满心欢喜去见她。为了那次“小别相聚”,正在广告公司做兼职的他有一笔提成很高的生意都没去谈。
见面之后,和熙把这张亲手画的四方街的地图送给他。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条路、共同走过的每一段时光都标记在上面。但是,她把这张地图作为分手纪念。她说她等得太辛苦,她觉得沈阔去了北京就不会再回丽江了。她让他忘了她。
沈阔急了。他从出生就认识她,她就像长在他掌心里的一条生命线,她竟然让他忘了她。他当着和熙的面把地图撕了个粉碎扔地上,一去不回,春节都没有在家里过。他还给她留下一句狠话:“既然你让我忘了你,我就忘了你,我说到做到。”
后面的三年多,沈阔一直没有回家,更没有联系和熙。不管谁跟他提起和熙,他都不听。和熙给他写了很多信,他都不看,直接撕了粉碎之后扔了。他什么都不想,只是玩命读书、做兼职、挣钱,努力变成一个“绝情”的人。因为多情要比无情苦。
临近毕业,沈阔得到消息,和熙结婚了,新郎是他最好的朋友姬午阳。这对沈阔来说简直是个晴天霹雳。他是故意跟和熙赌气不理她的,他想毕业之后正式把她娶到北京过日子。凭他对和熙的了解,她一定会等他,没想到她真的会嫁给别人。
他一气之下跑回丽江,在和熙的婚礼上大闹了一场,还把新郎姬午阳狠狠打了一顿,姬午阳也没有手下留情,把他伤得不轻。
“后来呢?”郭楠紧张地问。
很久之后,沈阔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长辈告诉他,和熙提出跟他分手之后非常后悔,把那张地图认认真真拼好了,等着沈阔回家的时候送给他,要跟他和好如初。可是沈阔再也不理她,甚至连家都不回。和熙就患了非常严重的抑郁症,屡次自杀,差一点退学。
姬午阳与和熙在同一所学校,一直照顾她,对她很好。他曾经给沈阔打电话,试着说清这件事,但是沈阔一听到“和熙”两个字就打断,表现得无比决绝。
“我太对不起和熙了。我没能给她安全感,还把她一生一次的婚礼毁了。”沈阔把头埋在郭楠怀里说,“我怎么总是想起以前的事呢,老人家才这样啊。”
郭楠鼻子发酸,抱着他的头说:“别胡思乱想,和熙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如果你想她,我们去丽江看她。”
“你不吃醋么?”
“不吃醋。我心疼你们两个。”郭楠说的是真心话。
“你公司忙不忙?”
“忙。”
“那么,你恐怕走不开吧。”
她嘿嘿地笑。
“明白,身不由己。好好干吧,开始阶段确实难,一个人要做几个人的事。不过没关系,你们都年轻,年纪差不多,有干劲儿。有什么困难跟我说,钱不够的话跟我要,不能拖欠工资,不能偷工减料。如果找不到我,问赛鸥也是一样的。”
赛鸥。让人头疼的于赛鸥。郭楠刚刚有了一种“保护沈阔”的力量,听到这个名字,瞬间又没了气场,瘫坐在沈阔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软绵绵地说:“你真好。”
沈阔笑:“被赛鸥骂了吧,是不是害怕她?”
“没有啊。”
“呵呵,你瞒不住我,我和赛鸥红脸黑脸换着唱了好几年,别人说我好的时候,肯定是在于赛鸥那里受气了。她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别那么小心眼。”
郭楠不说话,只是搂着沈阔哼哼,好像哼哼几声,心里的烦心事就能少一些,哼哼几声,就能让生活更美好、感情更甜蜜。
接近年末,裴勇军通过互联网广告接来一堆小活儿,设计公司的人手紧缺,郭楠四个人忙得团团转。桑欣欣正式跟郭楠商量,想去“亦江设计”上班。郭楠知道她联系业务有一手,当然高兴,就问她要什么待遇。桑欣欣问:“郭楠,可不可以给我一部分股份?”
郭楠被问蒙了,连亲信裴勇军都没有这样的待遇,更别提寸功未立寸草未得的桑欣欣了。她来得最晚,还没上任就狮子大开口要“原始股”,实在胃口太大了吧。
她不能很快点头或摇头,就说要跟财务总监于赛鸥商量商量。她给于赛鸥打电话,她说在公司,郭楠就直接去“忆江科技”找她详谈。
郭楠说明桑欣欣的意思之后,不等于赛鸥表态,沈阔一口回绝。于赛鸥问怎么回事。沈阔直接对郭楠说:“这个桑欣欣心眼儿太多,你管不了她,她会算计你的。”
“你一直对欣欣有偏见。”
“不行就是不行,你别闹情绪。”话音有了愠怒。
于赛鸥拉住沈阔,把郭楠劝到一旁,问她桑欣欣是个怎样的人。郭楠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于赛鸥说:“这个女孩确实有心计,我赞成沈阔的意见,你驾驭不了她。”
郭楠诉苦:“迎来送往那一块我实在应付不来,有桑欣欣帮我做,我给她一部分股份应该是可以的吧。”
“你要相信沈阔的眼光。你做这个设计公司,没有业务就没有赢利,这是重头戏,你怎么可以交给一个信不过的人呢?”
郭楠很矛盾,只好去跟裴勇军商量。裴勇军想了想,说:“别让桑欣欣来了,我来帮你做这一块,我不要股份,你按市场价格给我工资就好。”
“可是,老裴,那样的话你会很累。”
“没事,我不怕。”
郭楠找到桑欣欣,委婉表示,公司资金周转不是很灵,她不好意思跟沈阔要太多钱,所以暂时不能“高薪聘请”她了。桑欣欣笑说没关系,我们还是姐妹。郭楠说,那当然。
“我确实做过一些不太光彩的事,郭楠你别看轻我,我没你那么好运气,遇到贵人帮助,我只能自己豁出去拼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么一身皮囊……”
这一番话说得郭楠内心凄然:“欣欣你别这么说,我对你没看法,真的是不能给你很好的待遇。我会努力的,等以后我的公司做大了,一定高薪把你挖过来。”
“郭楠,有件事,我想也许应该提醒你。”桑欣欣放慢了语速,“可是,我又怕影响你和沈阔的感情。”
“嗯?跟沈阔有关系吗?”郭楠突然觉得紧张。
“是他过去的一些事。”桑欣欣说得很慢,偷眼看郭楠。
“你说吧,没关系的。”郭楠心宽了。关于沈阔的“过去”,她已经知道很多了,不就是“酒色财气”么,她完全不在意了。
桑欣欣轻松地笑:“那就好,看来你们感情很稳定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听说,钟慧珊以前是沈阔的女朋友,‘钟声’最初就是沈阔帮她建起来的。后来两个人的事业都干得很出色,被人称为‘金童玉女’,却不知道为什么分手了……”
听到这话的人,脸色有一点点难看。
“消息树”继续说:“唉,女人想做成点事业,真的很难。我猜,沈阔和钟慧珊都是很骄傲气场很足的人。可能是因为后来都忙于公司的事,在感情和成家问题上都不妥协,就分道扬镳了。郭楠,你现在也要创业了,要分清轻重啊。”
这话乍一听是逆耳忠言、苦口良药,可对于郭楠来说,却不亚于震天响雷外加一盆冷水兜头。她的震惊程度难以形容,却只能故作平静说:“这事沈阔跟我说过。我会注意的。”
天真冷。化雪比下雪要冷。前些天郭楠还在为美丽的雪景痴迷,这会儿就憎恨起飘雪的冬天来。到处是水,满脚踩泥,空气都是冷的,吸进鼻子里让人想流眼泪。裴勇军给她打电话:“郭楠你在哪里,有个商标做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你做主吧。”
“郭楠你怎么了?你声音不对!”
“没事,我在外面见个朋友,天冷冻的。”
挂了裴勇军的电话,郭楠给沈阔发短信:“你和钟慧珊的事,你没说实话。”
沈阔回复:“忙,回家说。”
郭楠无心去公司,晕头晕脑回了家。她越想越委屈,沈阔拼命让她疏远桑欣欣,还一定让她离开钟慧珊的公司,就是为了掩盖以前的事吧。她不是小气得容不下“过去”的人,就算他跟钟慧珊过去是恋爱关系最终分手了,直接说也是可以的。他何必费尽心机地藏起这段历史呢?他竟然还带着她去参加钟慧珊的婚礼,他竟然还用以前帮助钟慧珊的方式帮她创业,难怪钟慧珊说那样的话,要用那样杀人的眼光看她!
郭楠找不到更好的发泄方式,坐在电脑前狂敲键盘玩游戏。
沈阔很晚才到家,带着一身酒气和烟味,二话不说先去洗手间。郭楠踢着洗手间的门骂:“沈阔你是骗子!你是大骗子!!”
好半天他才出来,脸色蜡黄,拥着她往卧室走:“我没骗你。”
郭楠使劲儿推他:“别碰我,我讨厌你。”
“别耍孩子脾气行不行?”
“你给我说清楚!”
郭楠真的生气了,用力推开他。他重重坐到床上,用手搓了搓脸说:“我承认,我跟钟慧珊是有过一段。她大三的时候去广告公司实习,算是我的下属。她喜欢我,我对她没什么兴趣。毕业后我改做科技公司,她一直做广告,就没再联系。”
“你在骗人……”郭楠抢着说。
“你听我说完,”沈阔叹了口气,“和熙结婚之后,我情绪很不好,正好在一次应酬时遇到钟慧珊,我们相谈甚欢。她希望一直交往下去,我没什么心思,而且我自己的公司刚开始运转,特别忙特别累,就对她很冷淡。她对我说,她想自己创业做广告公司,让我帮帮她,以后就不再纠缠。我给她介绍几单业务,后来我们就没往来了。”
沈阔抬头看郭楠:“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故意瞒你骗你,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那么多。这些都过去了,没有意义。”
郭楠盯着他,第一次觉得他面目可憎。
“看到我邪恶的一面,很难受吧?”
“我觉得失望。你的形象全都毁了。我不喜欢那样的你。”
郭楠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缩成一小团,呜呜地哭。那块灰白相间的小方地毯是她亲自买的,她喜欢每天睡前坐在那里就着床头灯看一会儿书,沈阔回家早的话就故意缠着她讲“睡前故事”。此刻,地毯被她的眼泪浸湿了一小块,就像原本专情深情的人被罩上了一个滥情的黑影。
沈阔伸手摸她的头发,她狠狠打开他的手。
两个人这样坐到很晚,郭楠终于不再哭了,抬头看沈阔。他就坐在床边,俯身看着她,眼圈是红的,目光却热辣辣的。她觉得自己还是很爱他,就算他“劣迹斑斑”还是很爱他。可是,想到那段新近挖掘出来的陈年“绯闻”,她就难受得要命,鼻子又红成一个草莓。
他用食指和中指揪了揪她的鼻子,说:“楠楠,你毕业才半年,还是小孩,还太天真,可能很多事你接受不了。可是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郭楠不说话。
沈阔又说:“那么多年轻人,信心满满踌躇满志涌进这个城市,追求金钱,或者追求感情。能够笑到最后实现梦想的,总是少数。你懂么?”
“你给我这么多,为了换什么?我是不是钟慧珊第二?”
“是啊,我换你什么呢?”他苦笑一声,歪着头看坐在地毯上的她。
“我换你一年青春吧。我再给你的公司注资两百万,你再陪我一年,怎么样?”
“沈阔你是个浑蛋!!!”
郭楠忽地站起身,拳头像雨点一样打在他身上。她是真下死手了,每一拳都用了力气,有几下打下去,手指关节碰到他的骨头,她自己都疼了。
沈阔没躲,任她打。等她打疼了自己住了手,他才拉着她的手笑说:“笨蛋,我说着玩呢。你跟她不一样,你怎么能往那个方面想呢?
你知道他们现在怎么说我吗?”
“怎么说?”
“他们都不喊我沈总了,喊我‘沈妈’。”
她被他的胡搅蛮缠气得转怒为笑,揪着他两个耳朵玩“电风扇”。
“还生气么?”
“生气。”
他拉她入怀,火热的嘴唇朝她贴过去。
对于郭楠来说,沈阔的吻是致命武器。平日里,只要他轻轻吻她一下,再气愤也会“化戾气为糨糊”。可是那一次,这个武器失效了。
郭楠能理解他的话,暗自原谅了他,可是心里老像堵了一个疙瘩,闷闷的。她觉得浑身长满痱子,那株挺拔的木棉变成了一束带着毒刺的荆棘狠狠扎了她,让她中毒不浅,毒气攻心。她很用力地推开他说:“我累了,想睡觉,明天一早还要去公司呢。”
第一次,郭楠后背对着沈阔睡觉。她是睡不着的,闭着眼睛想到很多人和事,钟慧珊,屈明伟,桑欣欣,甚至还有王梓健……北京这个大戏台上,很多人的脸都模糊不清了。
她索性睁开眼睛,看落地窗外的月色。卧室以前的窗帘是和床单被套一致的藏蓝色,是于赛鸥替沈阔选的。郭楠搬过来之后把它们换成了米色的。沈阔说好。窗帘很厚,拉严之后完全不透光。但是那天,窗帘侧面露出一条窄窄的细缝,雪亮的月光洒进来,泼到窗台流得到处都是,照得郭楠想哭。
记得在丽江遇到沈阔的第一天,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月光下喝酒、聊天。冰盘一样的月亮照在古城老屋的院落里,照着穿红衣的沈阔。她惦记着远在天边的王梓健,却又情不自禁对身边这个红色的“木棉人”心生好感。他和她在“溢璨”旁边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有什么是不变的呢。他是一天天、一年年“变”成今天的沈阔的。她心如明镜。因为有了“过去”的他,才会有“现在”的他。他的过去她没有必要理会,只要爱他的现在就好了,只要被现在的他爱着就好了。想到这一点,她很想转过身去抱他。可是她没动。她很纠结。
就在那个时候,她听到身后的他翻了个身。
他的颈椎和腰椎都不好,经常半夜疼得睡不着。他扭动脖子,会有咔的一声响。她听到他的骨节发出了那个声音,然后,他就慢慢凑到她身后,环腰抱住了她。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她。他没有说话,只是吻了吻她的头发,就没再动一下。他就像一个结结实实的靠垫,热乎乎地贴着她的后背,暖意一直传递到她的心里、胃里。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心脏贴着她的后背有节奏地跳。他们的心贴得这么近,已经跳在一起了。
她猜,他肯定也在透过那道缝隙看天上的月亮。她没有转过身去求证。她不想在美丽的月光下,被他看到自己难看的红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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