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如泉的嗓音因着离得不远的麦克风,清清楚楚的传到在场所有人耳朵里,震惊全场!“宁国富和前妻还有个女儿?这么多年从没见过啊!”“听说五岁那年毁了容,脸上一大片烧伤见不得人,送到乡下去了。”“这不是挺漂亮的吗?比宁娇蕊好看得多了,重点在气质。”“宁国富连亲女儿都不认得,可见这些年压根没管过亡妻女儿的死活!”人群中,胡蝶悄悄打开隐形摄像机,对准台上,独独避开了宁溪的身影。底下人议论纷纷,宁溪听着只觉得讽刺:当年她跟司昊结婚,是司老爷子顾念章家祖辈的旧情才一手促成,因为她的烧伤,甚至连一场婚礼都没有,司家的车直接把她从乡下拉到民政局扯了证,从此以后她就被司昊关在了郊外别墅里,断绝了外界的一切联系。她因为从小面丑,也不爱出门,还天真的以为司昊偶尔回家的陪伴是真爱,殊不知那只是他为利益而来的虚情假意。而外界甚至不知道宁国富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不不不可能……宁溪,她已经死了!”宁国富嘴唇颤抖,下意识退了一步,一家三口看宁溪的眼神都跟看鬼一样恐怖。三人相视一眼,心里飞快的转动着各种念头:——当初医院那边分明已经处理干净了。——宁溪和孩子都送去火化,一切都做的悄无声息,不会对宁家和司昊的名声有一丁点损害。——这女人若真是宁溪,她一定是回来报仇的!宁溪不动声色的扫了三人一眼,不费吹灰之力就读出了他们拙劣的心思,嗤笑一声:“杀人犯法,那医生只想赚钱而已。”三人脸色一变。宁溪讽刺的盯着宁国富的眼睛:“爸,您但凡有一丁点关心亲女儿的死活,也不至于连去医院看一眼我的尸体都不愿意。”“小溪啊……原来你没死。”宁国富生怕她把往事捅出去,反应过来就想悲痛的抱住宁溪,老泪纵横,“你还活着,爸爸真是太开心了。这些年我一直愧疚不已,当初没能早些把你接回来,原本是不想你受到外界流言蜚语的影响,没想到却差点错过你这一辈子……”——这小贱人回来定然是为报仇,必须先稳住宁溪的情绪,不能让她在宴会上胡说八道。宁溪读出他心底的恶意,手心几枚银针不动声色的露出尖尖角。宁国富刚刚激动的抱上来,就觉得浑身被电击似的,又痛又麻,下意识狠狠将人推开。“爸,你就这么讨厌我和母亲吗?那你当初为什么娶她?难道就冲着她的家世去的?”宁溪顺势跌倒在地,声声控诉。“你同我母亲结婚时,宁娇蕊便已经一岁;婚后你死性不改,屡屡出轨孙华芸;当年一场大火,我母亲为护我而死,她丧期未过,你便将这对母女迎进宁家;我年幼被烧伤,宁家不缺那点整容修复的钱,你却狠心将我送到乡下,从此不问不闻……”“住口!”宁国富疼痛过后,依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把人推出去的。他看着底下人或讽刺或议论或同情的面貌,心底渐渐沉了下去。——绝对不能让宁溪继续说下去,再捅出五年前的事!——牵扯出司家,那就难以收场了,或许连宁娇蕊和司昊的婚事都保不住。“小溪,爸爸刚刚不是故意的。”宁国富连忙去扶她,“你那时候太小,真的误会爸爸了……”宁溪眼神一冷,正要反驳。孙华芸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溪啊,这一切不怪你爸爸,都是我的错!我和你爸爸是初恋,分开的时候他不知道我怀孕了。后来他和你母亲在一起,我太爱他了,才悄悄生下孩子,但是我绝对没有破坏你父母的感情。”她抹了抹眼泪,拉着宁溪的手往自己脸上抽,“你要恨就恨我,打我吧!”——只要她认错够快,姿态够低,过去的错都不是错。大众都是同情弱者的。——当初她和宁国富婚后来往很小心,连章慧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就不信宁溪这个贱女人能找到证据。——她更不信宁溪真的敢当众殴打长辈!果不其然,底下有些道德修士见状,不禁唏嘘:“原来是初恋啊,她也挺可怜的。”“一个人带着孩子,能跟宁国富修成正果也不容易!”“她真的很爱宁国富啊,跟晚辈下跪打脸……这么能豁得出去!”有人劝说宁溪弄清楚真相再说,不要冤枉了一个无辜的女人。Pia的一声!宁溪分分钟读出孙华芸心里的小九九,反手狠狠抽了孙华芸一巴掌,“你算哪门子的长辈?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而已。”“你!”孙华芸震惊的瞪大眼睛,脸颊瞬间肿了起来,这次是真的哭了。气得!同时也震惊:她怎么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笃定我找不到出轨的证据吗?我母亲孕后期,你去医院打过胎。”宁溪从包里抽出一张流产证明,狠狠往孙华芸脸上一拍,“你说婚后没有打扰宁国富?那这个孩子就是你拿着他包养你的钱,去包养野男人才怀上的?”孙华芸的脸色瞬间惨白,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进退维谷,脑子瞬间嗡嗡的响起来,似乎底下人都在嘲笑她,将她钉上小三的耻辱柱!“小三是永远洗不白的,午夜梦回,你对我母亲下跪道歉过吗?”宁溪的眼神仿佛会透视人心似的,看她一眼,便教孙华芸心底的罪恶曝光在阳光底下,让她乱了分寸。“不,我不是小三……是章慧这个贱人,抢了我的男人……”孙华芸忽然疯了似的朝着宁溪冲过去,途中却被宁国富一把拽住,脸色难看道:“娇蕊,你母亲今天太累了,带她上楼休息。”宁娇蕊也被这一幕幕吓蒙了,狠狠看了一眼宁溪,才安抚的拽着神神叨叨的孙华芸快速离开了。底下来宾吃瓜吃得不亦乐乎。从商者最重视名声,越是身在高位,越是经不起身败名裂的打击,宁国富的脸色此刻难看到极致,但还剩下理智在挣扎。“小溪,你跟爸爸来,我会跟你解释的。”宁国富强势的拉着宁溪往外走,一边示意管家留下镇场子,绝不能让坏消息传出去。至于宾客们私底下怎么想,他已经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