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南之桐

【热烈善良新闻记者×孤傲柔软华人总裁 】 【久别重逢+契约恋爱+救赎奔赴+1v1sc】 外人眼中的高岭之花总裁不仅和席桐签下恋爱契约,还要结婚,甚至在遗嘱中把所有财产都留给她。 小说里的恋爱脑送财霸总走进现实,她上辈子是救过他的命吗?! 后来,席桐才知道。 小时候,自己不但真的救过他的命,还说要成为他的人……

第39章:亲爱的林
堵了一小时车,九点钟,车子在第九区的一栋老公寓外停下。
孟峄下了车,门口的服务生等候多时。房子是十九世纪拿破仑时期建的,布置老旧,楼梯扶手雕镂着哥特式花纹。
餐厅在三层,隐蔽清净,主厨是勃艮第人,周末晚餐价位人均上千欧,做东的人订了六个位置,显示出对来客的重视。
孟峄走到桌边,男人站起来同他握手,墙上映出又瘦又高的影子,像根竹竿。
竟是在东岳董事会上与他不睦的杨敬。
夏天的暴雨总是突如其来。
席桐去镇上买了些必需品,没带伞,被淋了个透湿,和她同行的男志愿者拦了辆小三轮,才得以回村。
来何家村小学三天,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很感慨,穷成这个样子,看来离过上温饱生活还有相当长一段时日。她教语文和英语,学生们都很认真,上课都没人开小差,隔壁村的孩子每天上下学要走十里山路,很辛苦,她上课都怕孩子们会累,所以讲得很慢。
席桐打了几盆井水冲澡,洗完了和她妈通话,得知牛杏杏矢口否认遭到杜辉的侵犯,态度不像是假的。但她觉得那女人打电话时的语气也不像假的,这件事有待商榷,便留了个心眼,想找机会去牛杏杏家,问她是否在东岳十周年庆之前就见过杜辉。
想到东岳,就不自觉地想到校长那番话。
基金会的钱都暗中给了郝洞明,几个老师都这么说。席桐向志愿者侧面打听,他们觉得ME的钱肯定是被郝洞明之后的管理者独吞了。
说到底是ME的基金会,她坐在床上犹豫一阵,给孟峄发微信:
【我在瓶县,这边管理很混乱,老师们对郝总有意见,建议你查下基金会历任管理层。】
睡了一觉醒来,孟峄回她:【谢谢,知道了。】
就五个字。
冷冰冰的。
席桐掬捧凉水拍醒自己,她在期望什么呀。日子总得继续下去,她不能总这样浑浑噩噩的。
宿雨新停,清晨的太阳从屋前的老槐上升起,热浪扑面而来。
上课铃拉响,席桐站在教室门口,抱着课本看学生们陆续进屋。今天她上英语,去年来这儿支教的英语老师定下规矩,每个小朋友进门时都要说问候语,老师要挨个回答请进。
一个班二十几个人,席桐舌头都打结了,总算开始上课。今天教这些六年级的学生写作文,向虚拟的外国笔友简单介绍自己的家庭和梦想。
作文不长,很快就收上来批改打分,有个勤学好问的女生举手:“老师,能不能给范文让我们抄一下?”
席桐手上没有范文,不过这难不倒她,当下就在黑板上写了一篇中式英语考试短文。
唰唰抄作文的声音在下面响起,衬得教室愈发静。一束明朗的阳光透过树叶和窗户投射在格子纸上,她笔尖一顿,鲜红的分数只打了半边。
席桐抬头看自己的作文,她对文字很敏感,见过、写过的东西都有印象,不会忘。
【亲爱的林,我非常高兴给你写信。我的名字叫桐,在中文里是指一种大树。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我的母亲是一名教师,我的父亲曾经是一名警察。我的梦想是将来成为一名医生,因为我想拯救人们,使他们免受痛苦,就像我父亲那样……】
她小时候也写过这样一封类似的英文信,挺长的。
当时爸爸已经去世,她搬去银城,晚上老是哭,妈妈叫她跟别的小朋友多交流。她写作文被英语老师在全班朗读,她妈很欣慰,为了哄她高兴,就把信寄出去了。当然,没有收到回信。
“林”(Lyn)是她自己拼出来的英文名。席桐只记得对方的名字好像是这么念的,不知道他姓什么。那个漂亮的小哥哥来家里住了很短的时间,没怎么开口说过话,分开时给她写了个地址,后来叶碧查谷歌地图,发现那地址是假的——是个小卖部,还在温哥华东区的贫民窟边上。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惜了那封信,她删删改改写了许多字,仔细想想,还能回忆起自己在台灯下一边哭一边写:“爸爸和奶奶去世了我很伤心”“我会振作起来好好学习的”“我想当医生救人,还想挣大钱在世界各地买房子,每天早上在五百平方米的别墅里醒来”“希望你一切安好,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结果只有好好学习实现了,挣大钱买别墅,等下辈子吧。
席桐无奈地摇摇头,把改完的作业发下去,学生们拉着她问来问去,她很快就把这茬事儿忘了。
下课后她去校长办公室,问了牛杏杏的家庭情况——小姑娘也是这所小学出来的。校长说她家比别的村民都要穷,没有爹,由母亲拉扯哥哥和她长大,幸亏她争气,成绩优秀,拿到了基金会的名额,去银城念书。
牛杏杏住牛家村,离这里隔了一座山头。席桐准备下午去看她,却从叶碧那里得知牛杏杏的母亲回来了,把牛杏杏带到亲戚家住到下个月,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
席桐只好待在宿舍里写支教日记,这个得发到杂志社微信公众号上,给东岳的十周年专刊当前期宣传。可一想到校长和老师们的疑问,她就没动力了,很想尽快知道这件事的真假,如果东岳真的挪用了蔚梦的资金,那她为东岳做文宣简直良心不安。
可孟峄一直没给她回话。大概是准备提前结束关系了。
几场雨过后,山花欲燃,蝉鸣聒噪。
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太阳火炉般炙烤着屋外的黄土地,教室里的学生个个满头大汗,奋笔疾书。
席桐抬头看看天花板上的电扇,垃圾,根本转不动。幸亏早晚温度低,不然她一个待惯了空调房的人得活活热死在这个山旮旯。
英语是期末考试的最后一科,一个半小时后收卷,学生们背起书包向老师告别。暑假长达两个月,但每个学生都会轮流来学校参加一些文化类活动,避免被家长带到外面打工,如果不来,得由家长和老师说明情况并写承诺书。
席桐收了几张承诺书,把卷子放到宿舍,坐上小三轮去镇上查分。
今年银城的中考成绩出来得特别晚,说是7月6号零点可以进网页,到现在都卡着,电话也占线。叶碧觉得可能是手机网速不够,便让女儿周末去镇上买东西时顺便去趟网吧。
牛杏杏考完就说没发挥好,对完答案心态都崩了,愣是不敢自己查。叶碧从别的老师那里听来,查分是有讲究的,如果心里没底,就让一个运气好的人当锦鲤帮忙查,蹭蹭好运。叶碧觉得女儿运气一直不错,就让她代劳了。
席桐认为她妈实在太乐观。她算哪门子锦鲤啊,童年遇上飞来横祸,成年遇上飞来横狗,简直倒霉得不要不要,她成绩好工作顺利都是自己努力出来的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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