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翘差点被逗笑了,心说小弟弟他还真不知道。 祝秋亭瞥了她一眼,抬眸扫到富二代,唇边笑意淡了很多,目光温度极低,没了耐心,黑眸望过去,说:“滚。” 富二代被那目光望了望,简直像被狙了一样,后背一凉,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祝秋亭懒得理他,丢下一句会有人来理赔,在这等一个小时,说完拉着人就走了。 纪翘被他带到一间酒吧里,从侧门进去,这次没人拦了。 她进去前,看了眼外面招牌,想起来了,之前不进来,是因为低消都会掏空她。 资本主义的腐败堕落要人命。 纪翘被祝秋亭一路拉到三楼,最底的一间vip包厢。 她被丢到沙发上。 祝秋亭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到一边,叫人送来好多酒,启了一瓶向她走来。 纪翘有不好预感,但也没躲。 他走过来,手腕微倾,淡金色的酒液,每一滴都是人民币,浇了她一身一头。 “清醒了吗?” 祝秋亭问。 纪翘躺在那儿,好放dàng的一个姿势,她动都没动,任那冰凉的酒液从头上滴滴答答落下,她舌尖舔过唇角,轻轻笑了。 “谢谢。” 她一手遮着眼睛,低声重复:“谢谢。” 确实清醒了。 如果可以,真想让他再打她一顿。 疼才能让人忘记一切。 包房内灯光暗而靡靡,又变换着颜色,纪翘根本看不清祝秋亭,只觉得他那张脸隐在黑暗里,下颌线条被灯光亲吻,危险又美,好像下一刻要来毁灭她。 这感觉让她安全。 她希望自己每一寸都被碾碎了,消弭在明天到来之前。 “纪翘,你看过雅各书吗?” 祝秋亭坐在她对面的玻璃茶几上,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开了ktv,自动放起了首开屏老歌。 他也没提高声量,依然是不咸不淡的语气:“你们得不着,是因为你们不求。求也得不着,是因为你们妄求。” 纪翘看着天花板,愣愣地,也不知道听没听。 “你求过吗?” 背景乐悠扬温柔,纪翘忽然很轻地笑了笑。 “我求过。” 高考那年,她求过上天,不求前途坦dàng,只求有大学可以上,让纪钺长长脸,让别人知道,他们以为纪钺那骚气妖冶的女儿,是能考985的好厉害的人。 开屏歌好老,纪翘想起来,是当年的理发店总放的。 陈洁仪的《喜欢你》。 喜欢你车窗上的雾气 彷佛是你的爱在呼吸 喜欢你那微笑的眼睛 连日落也看作唇印 …… 也求过隔壁班的少年能喜欢她。但他只喜欢清纯校花,真没眼光。 纪翘分不清眼角是酒还是什么,可惜下一秒,她就从回忆里被拉了出来。 她被摁在沙发深处,后脑被扣过去,狠狠吻住了。 …… 祝秋亭离开一些,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温声道。 “纪翘,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能虚伪到什么地步。” “你真是永远能超乎我想象。” - ☆、【十五】 【16】 在纪翘的记忆里,有些回忆不太美好。 当祝秋亭俯下身来时,她身旁两侧的拳蓦然攥紧,无声颤着。 身体也跟着微微发抖。 纪翘闭上眼,随着呼吸起伏松开拳,摊平的掌心向他靠拢,最后抓住了男人腰侧的衬衫。 祝秋亭没有闭眼,他盯着纪翘,在暗影灯色里,仿若bào风雨来临前的草原,立在岩石上注视猎物的野shòu。 他的人生,每一步都经过极其jīng准的计算,旁人看着只觉得他随性里带着谨慎,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根根神经都绷紧,直到成为习惯是什么感受。 无尽的沉默在他们中滋生攀长,像沾着毒液的藤蔓,令人窒息。只有贪婪的索取和彻底的爆发,才能将它扯烂扬灰。 顶灯颜色变得快,时暗时明,照在纪翘尖俏漂亮的脸庞,光每寸转换都是美的,因为人是美的。 她今天穿了毛衣和长裙,毛衣早已不像样,白皙的锁骨斜飞入肩头,脖颈细长。 纪翘抓着他腰际的手被束起,被举到头顶上,接着她听到敏感的声响,倏然睁开了双眼,惊异中剧烈挣扎起来:“不——别——” 祝秋亭把皮带解了,在她手腕上迅速打结,看着很松,但无法挣开。 …… 祝秋亭在yīn影里俯身吻了她。 ……………… ……………… 一切结束后,祝秋亭被叫走了,似乎是有很重要的事。 当然,即便没有,他也不会留下,男人都是拔吊无情的生物。他没沾上前两个字,后面两个字是熟练的要命,从来不会记起她。 这店是他名下投资的地方之一,可能赚钱,可能赔惨了,他没闲到来过问这酒吧的年报盈亏,但管事的经理自然都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