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底层的台阶距离地面也有十几米。 李察将自己和瘦麻杆的衣服扯成布条,做成一个七八米长的绳索,先把胡菲菲放了下去,然后才是他自己。 瘦麻杆留在上面没管,临走之前,李察还恐吓了他一番,用剩余的布条将他的手脚困住,为的就是不让他知道下面的隐秘。 这么做有没有用不知道,但他不想在浪费时间了,答案就在身下,一股由衷的迫切让他急不可耐。 ——真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啊。 明显是人工制成,很难想象,在数千年前那样简陋的条件上,人们是怎么开辟出来的。 地面累积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像面粉那样的细碎和松软,胡菲菲的状态更加不堪,越是靠近这里,她就越是虚弱,好像被什么给压制似的。 一尊一尊的陶俑围绕环形的山口罗列,每个陶俑上都带着石质的“纵目人”面具,每个都向山口跪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凝固了不知道多少悠久的岁月。 李察搀扶着胡菲菲,就走在这些一动不动的陶俑之间,有惊无险的抵达环形山下。 山体有十几米高数十米宽,坡度很舒缓,爬上去并不困难。 奈何胡菲菲已经不能呼吸了,出现了类似过敏的症状,脸色惨白如纸张,肮脏的裙摆下,一条狐尾已经露了出来。 跟她说话,已经听不清了,李察无奈,只能先找一个地方将她安置。 放在陶俑中间有些不放心,抬头看着头上横过来一根青铜树枝杈,有了注意。 将胡菲菲放到树上,用绳索固定,这才落在环形山上,小心的向内看。 巨大的石棺就好像一座屋子,散落着几具毫无知觉的尸体,其中一只干瘪的巨狼前爪搭在棺椁上,表面看不到任何受伤的痕迹。 李察知道,接下来不一定会发生什么,可以说发生任何诡异的事儿都不奇怪,他现在只是个镜像,可没有应付能力,只希望能看到石棺中的真相,哪就“死而无憾”了。 小心的爬下去,先一步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硫磺! 他心中一惊,难道真是一座火山不成? 来不及多想,缓慢的滑下环形山,双脚接触到坚硬的石质地面,身体绷紧。 好一会都一动不动,直到确认并没有惊动什么。 要说最引人注目的不是石棺,而是长在上面的青铜树。 这是一尊闻所未闻的青铜器,主干两人合抱才能圈住,树冠巨大,树干表面雕刻着一种奇异的云纹,云纹之间有很深的缝隙,一直深入到青铜树里。 树冠上悬挂着一些看不出样子的尸骨,腐朽的只剩一些残渣,缝隙有些干枯的褐色物资。 人血!? 如果是,那就是古代人祭了。 小心翼翼的靠近石棺,看到第一具扑倒在地上的尸体。 这是个穿着冲锋衣、背着旅行包的男子,李察用镜片挑起他的帽子,看到一张松垮垮的人皮。 人皮很完整,找不到一点破口,里面的血肉、骨骼、内脏都已经化去。 看不出是谁,只能确定自己并不认识…… 难道说,除了自己、付强和菲利普斯·埃尔德,还有其他人!? 这个发现让他更加警惕。 李察在福清市的本体,已经停下所有工作,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边。 继续向前,经过一具具倒伏的尸体,全都是一个样子,衣物和随身携带的装备完好,只剩下一张诡异的人皮。 李察捡起一只自动步枪,又拉起一只防爆手电,来到唯一能确认身份的尸体前。 付强! 看着人皮脸上的刀疤,他在想,自己是怎么逃出去的,当时又经历了怎样的凶险。 最后是那只巨狼。 菲利普斯·埃尔德要么和胡菲菲一样,要么是经过实验室“调制”过的,人变成狼,让他想起了狼人。 西方,吸血鬼和狼人的传说故事可谓深入人心,在群体意识趋同之下,并不是没有可能。 最后站在石棺前。 没有任何危险,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李察激动了,他端着枪,咬住手电,抓住一根青铜树根,爬了上去。 石棺是盖上的,只有一个很小的缝隙,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 他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入缝隙,没想到,让他措不及防的变化在这时发生。 他只感觉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拉了他一下,一下子掌握不了平衡,一头载了进去。 “嘘!” “谁!?” “别说话,是我!” 一股寒气直冲李察的头顶。 石棺内满是浓浓的雾气,一个人蹲在他的身边,手按着他嘴,距离太近,他能隐约的看到对方脸上的刀疤…… “付,付强!?” “鬼叫什么?当心让他们听见。”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