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回去了!” 李察坐在椅子上,看到的是一个个后脑勺。 所有人都不敢在他面前直立了,如临大敌,恭敬万分。 “这次回去可能会晚一些回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是,神使大人。” 李察点了点头,“神庙、教会、信徒,你们只需要做好这三件事……费萨尔!” 费萨尔连忙从角落里疾步出来,弓身来到台阶下不远处。 随着李察的目光凝视过来,他有种内外都被看穿的感觉。 无法抑制的颤栗,让他再也坚持不住,膝盖一软,跪了下来。 人群中,哈桑奇怪的撇了他一眼。 法麦图犹豫是不是照做。 人家堂堂一部酋长、哈曼城的城主大人都这么舔,自己还有啥可矜持的!? 就在他准备献上自己膝盖的时候…… “起来!” 一句话,好像带着某种令空气都信服的旨意,刚刚弯下去的膝盖瞬间直立。 费萨尔也直挺挺的站立起来。 “你的任务是维持内外的稳定,保护好教廷和我们的信徒,就算有什么,也要拖延到我回来。” “……是!”,费萨尔有些颤抖的说。 “嗯,都去吧。” 如果说,以前那种“非人”的感觉要打一个引号,现在已经是实打实的了。 非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且强烈。 同处一室,就好像,就好像……兔子立在狮子的巢穴里。 出去后,包括哈桑在内的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发现内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这些人彼此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的离开。 等这些人离开后,李察面部的表情才丰富起来。 长时间端着,他都快变成面瘫了,有时候都分不清是是不是装的,好像已经习惯。 他搓了搓自己的脸,呲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下面部的肌肉。 新手招来一杯茶水,凝视着茶杯。 类神带来的变化还有小范围的影响和干涉现实的能力。 这样的能力,才是他一开始想要的异能。 但现在,已经不能用异能两个字来简单的形容了。 还涉及到本质、规则、微观和宏观方面的一些东西。 他强烈的感受到,这种能力不是凭空冒出来的异能,而是与他现在的状态息息相关的一种自然。 就像呼吸、喝水、脉搏那样的自然。 这个小范围,大约二十米方圆。 在这个范围类,他能让某件不太困难的事儿呈现自己想要的结果。 比如这杯茶水。 原本是不存在。 慢慢的将茶水喝完,身前又出现了一面镜子。 镜子倒影着他,却是模糊的、马赛克一样的斑点。 斑点是蠕动的,就好像大量细微的虫子构成了一个立体的轮廓。 镜子好像消失了,一个三维的、模糊、马赛的似的虫子群落构成了另一个他。 诡异、可怕,就算是他,看的久了也感觉到继续下去的危险。 当他把镜子移开,不再照射自己,镜子又恢复了旧观。 只是在镜面上留下了永远都抹不去的色差斑点。 李察想到了地球的诡物。 接着想到,为什么在异界没有扩散所谓的“错误”,让诡物出现!? 现在的他比之前的他可要“异常”多了,这么多的密切接触者,为什么就没有出现地球的污染呢? 搞不懂。 类似的谜团太多太多,李察已经懒得去琢磨了,反正不找到阿尔忒弥斯神庙,就没有头绪。 再看掌心处的徽记,已经圆满多时了,尽管他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它依然维持着以前的模样。 “是时候回去了。” 回去之前,他进入意识空间。 水洼已经恢复,并且还在扩大。 “泉水”源源不断的涌出,以至在表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喷泉。 哈曼城真正的陷落后,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信仰又来了一次根本性的跃升。 很轻易的就将之前吞噬掉的部分补满,还继续了扩充。 头顶的月亮悬挂,感觉与它的联系又得到了稳固和强化,毛细血管在“生长”,稍一感应,就能感应到那头存在的汪洋。 平静的汪洋。 为什么,他在祈祷中提出疑问,为什么你对我如此的眷顾,连信仰都能分润!? 原不指望得到回应,却突然感觉到一轮炙热的太阳在汪洋中升起。 李察的灵魂为之颤栗。 意识空间的月亮仿若变成了太阳,银色的光辉充斥所有。 一个,一个“好奇”?,不,不,不,李察也分不清的眼神凝视过来。 一个无形且伟大的手指将 他轻轻的拨弄。 轰! 一切都在混淆,一切都在沸腾。 …… 当李察清醒过来的时候,意识空间又扩大的数倍,水洼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塘,土地上的褶皱更加具体。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一瞬间的触碰有他无法承受之重。 很多讯息灌输过来,可惜他无法吸收,也无法解读。 这时,天空已经恢复了原样,距离也拉远了。 月亮依旧。 再感应月神,又恢复了平静的汪洋。 他叹了口气,不再追根寻底,意识核心投入小小的池塘中。 因为有“瘟疫”这个最大的“公约数”,这次并没有被分解。 他像鱼一样游动,吞噬信仰,提炼包含“瘟疫”的定义和想象。 权柄进一步深刻。 他试图发现“瘟疫”之外的第二个权柄。 但却失败了。 “剩饭”的主料只有“瘟疫”,剩下边边角角的“杂味”可谓天马行空,份量还少,不足以凝聚权柄。 游了十几圈,池塘不见减少,上岸后,发现也没有得到根本性的提升。 ——看来是一个瓶颈。 现实中醒来,室内已经漆黑。 一盏盏油灯自动点亮,内外幽静,虚空中,瘟疫、瘟疫的呢喃变弱了。 这是一个隐忧! 根除了瘟疫,对瘟疫的恐惧也就没有了,对他来说,鸟语花香的丛林正在消失,权柄也在减弱,以后这方面的“剩饭”也会变少。 下次再说吧,他心想。 不管怎么说,回归的时候到了。 …… 华夏、福清市。 无人的收割机正在收割枯萎的发丝,身后的无人喷火装置正将收割干净的土地反复灼烧,空气中弥漫着头发烧焦了的怪味,突然,一个毛人在收割机的前方跃起,半空中,让毛发在收割机和喷火机器人身上大肆生长。 不等它落下,三团幽冷的绿火出现在它的周围,围绕它旋转,让它的头、手、主干发生了错位。 扭城一团麻花状的摔落在地上,大量的、无限生长的发丝膨胀而起,迎上了一个轻飘飘的黄纸。 黄纸上画面了抽象的线条,一接触到毛发就变的虚若无物,一瞬间就无视任何阻挡,贴在毛人的额头。 毛人不动了,所有的发丝在顷刻间枯萎,风一吹,就好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到处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