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知处

锦时素年,她懒坐纬帐,旁观家族存亡宫廷纷争。直到拜师于他,入了这帝王棋局。“师徒之意,怎抵得过江山?”坐卧山河,他傲然战场,残酷的杀死爱徒。“帝后之位,为你而悬。”私语缱绻,却又是对她化不开的情浓。他们曾是青梅竹马,却终究背叛。他们曾心意相合,却落...

第二十章 江山水墨尽化古(4)
    涵白在宫中用过几次晚膳,可却从未来过凤眠殿。凤眠殿是皇后的地方,即使那一次莫初玄大婚,她也不曾来到这里。


    可是,舒云筝竟然让她住在这。


    “云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坐在桌前,涵白看着他,神色有些苍白,“云哥,你这么做,日后倘若、倘若……便会被千刀万剐,这样的罪,你怎么愿意冒这个险?”


    “涵白,皇帝杀不了我。”舒云筝抬筷为她布菜,唇角扬起一抹笑:“他非但不能杀我,如今,也已经个傀儡。”


    “那日后呢,云哥你从未想过千百种可能就有一种会失手吗?”涵白十指紧握,把襦裙都捏出折痕。


    “无论如何,都不会的。”舒云筝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聪明如你,难道不明白吗?”


    涵白微怔,舒云筝话中的笃定不像是儿戏,可是在渭郡,能够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而被赦免的只有、只有……


    “云哥,你是皇子?”


    涵白愕然。


    想到这个层面上,所有的一切,忽然都理清楚了。


    为什么舒云筝的父亲她不曾见过,为什么云哥要跟在娘的身边,为什么这些年娘总


    是不想让云哥涉足官场,原来都是如此,云哥竟然是皇子。


    “渭郡的规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初我没有死,那便是造化,既然有此机会,我为何不争?”


    渭郡皇室鲜少有王爷,对于帝王来说,无论如何都是只留一子。当初先皇对舒家二小姐倾心,却没料想舒家二小姐怀上了他的孩子,知晓规矩的舒家二小姐偷偷从他身边离开,孤身一人产下了孩子,那些日子过的极其苦,她在生下孩子的当夜,一口气没缓上来,便撒手人寰了。


    是舒晚凝把孩子带回来,守口如瓶,只说是妹妹嫁给了一个村夫,可惜难产死了,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便是舒云筝。


    其实先皇知道,但是他也下不了手。


    一个是结发夫妻,孩子也是长子,一个是心爱之人的孩子,自己都没见上一面。


    于是他便放宽了心思,就由着舒晚凝去了。


    只是偶尔宫宴,让舒晚凝把舒云筝带出来,让他远远的瞧着,便也心满意足。


    可是先皇渐渐发现了,舒云筝不像他的长子那般,虽然舒云筝也是清隽温润,可是眉眼间的气质,同先皇自己是有八分相似的。


    当年的太


    子是一个敦厚的人,敦厚之人,适合做贤臣,却不适合当皇帝。


    但是,先皇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了。


    面对一个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人,先皇又怎么不能担忧,这样的孩子日后若是知道一切,会罢手么?可是若是要自己亲手杀了他,那是绝对狠不下这个心的。


    于是,先皇出手帮了哲漱。


    一国之力制约着,或许会好一些吧,或许……


    现在想来,先皇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甚至还成了真。


    这些事情,涵白心里明白了,可是舒云筝未必知情。先皇与哲漱的约定是越垂阑和公孙御知晓的,原本在舒云筝势力未成之前压制舒云筝便好,可是没想到舒云筝的势力来的这么快,而且早些时候舒云筝也并未对名利有什么企图,这一切来得都太快,才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然而,之所以舒云筝能够这么做,恐怕,还有一个人也出了很大的力吧!


    “云哥,荒落……他是哲漱人?”沉下心思去想,涵白渐渐摸出了许多线索。


    荒落能够在这宫中出入自如,铁定不是云哥看在情面上,若是荒落能够帮助云哥,那么他的地位也不会低。


    渭郡都在舒云


    筝手中,那么需要和哲漱周旋,需要做一个里应外合,那么,荒落便一定是皇族人。


    “他是哲漱的皇子……”涵白低喃,这话刚出口,便听到帘后传来一阵轻笑声。


    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这倾国倾城的样貌,到哪里都不会认错。


    从前看到越垂阑的真貌,总觉得眼熟,如今把事情想的七八分透彻,她才缓过神来。


    荒落的眉眼和越垂阑,也是有五分相似,可是相处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会往这上头想?


    “呵,不愧是小姐,猜的丝毫不差。”荒落走进来,然后在涵白对面坐下,“当年交换质子,实际上……来的是我。”


    他眉眼间尽是风情,只是话语间,多了一份阴冷。


    “不就是做一个质子,由得他们推三阻四,到头来把我丢了过来,若不是皇兄他与我交换,恐怕我早就死在这里了。”


    “那你为何……还在这里?”涵白看着荒落,见他神色忽然柔和下来,唇角的笑还越发的温情。


    “我想跟着他来,这些年只有他自小对我好,那天晚上我就逃了出去,留在皇宫那个肮脏的地方我也活不下去。”


    “他……是越垂阑?”


    难怪那一


    日荒落见到越垂阑的表情那么奇怪,难怪这些年荒落总是坚持要到十连岛上,原来他不是想要跟着她,而是想看着越垂阑。


    “荒落的亲人……就剩下他了。”荒落举起酒杯,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目光朦胧,“可是他从来不肯多看我一眼,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只是一声不吭,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小姐,你知道吗,从头到尾,他的眼里只有你。”


    “他甚至知道我是谁,可是他也不曾开口,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从前不是这样子的,小时候……他虽也是冷淡的人,可是他还会对我笑。”


    荒落低低的笑,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放下,他看向涵白:“小姐,荒落……嫉妒您。”


    涵白身子一震,从荒落的话中,她隐约察觉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这样的东西说不出口,只能埋在心底,辗转反侧都是自己的苦,可是这种苦没有人能体会的到,都是自己在承担。


    所以荒落会同情玉初,因为他觉得玉初和他很相似。


    一个男人,一个皇子,甘愿为了另一个抛弃荣华富贵,委身烟花之地,还能有什么样的情感?


    思及此,涵白抿唇,默默撇开眼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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