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也來陪陪客人。見見這位老伯的學識。” “老……伯?”朱元璋愣住,本帝什麽時候是老伯一類的人了? “總叫你老爺,我感覺拗口得很,還拉遠關系。叫老伯我感覺像是鄰居一樣親密。”張松笑道。 朱元璋無語,心裡氣得不要不要,但他忍了! 趙雨荷走過來,對朱元璋行了一個婦人的禮。在張松的邊上坐下。 “朱老伯……這是你的孫兒嗎?真可愛。” “可愛?”朱元璋第一次聽見這個詞語,一時間沒有搞明白。 這是作為穿越者,張松的口頭禪。 久而久之,被趙雨荷學去。 “就是讓人看著就喜歡的意思呀。”趙雨荷解釋道。 朱元璋本想著借此機會懟一下張松,又又被他們打岔,氣得胡子支起來,啪地將筷子拍在桌子上道:“張縣令,我們還是說說牛肉的事吧?” 張松一陣無語。 “老伯你還有啥說的?我不都說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嗎?” “不管你怎麽說,屠宰牛就不對,大明律法禁止屠殺牛,便是為了保證農業生產,你這是帶頭搞破壞啊!” “制定這個律法的是人是沱茶喝多了吧?”張松怒懟道,“我要是刑部大員,一定上書陛下,讓他不要這麽做。” “呵呵,就你這樣的做法,還想進刑部?” “我怎麽了?我就是當個宰相也不為過。”張松翻了一個白眼,繼續燙他的牛肉片。 朱元璋冷笑道,“屠殺牛不僅僅我大明朝,在秦代便開始制定律法了。” “那是那些君主沒有遇見一個張松,他們要是遇見了,便不會這麽做。”張松又美滋滋的吃了一片燙牛肉片道。 “好大的口氣。” “老伯不瞞你說,我六合縣的肉牛每月出欄三千頭。” “三千頭?”朱元璋差點沒被牛肉片哽咽住。 整個應天府加起來也沒有這麽多吧? 他可是在戶部查閱過,整個應天府的耕牛登記在冊不過一千五百頭。 “對呀,三千頭肉牛。”張松感覺這牛肉塞牙縫,忙叫婢女拿來牙簽,一邊挑牙齒,一邊看著朱元璋。 “肉牛是什麽意思?”朱元璋跟他聊下來,隻覺得牛就隻耕地,還什麽肉牛,雞鴨羊豬一樣飼養來吃……一時間,朱元璋根本轉過來思維。 “不都說了嘛,是飼養來吃的牛。這種牛不能耕地拉車。”趙雨荷真就不明白,一個意思幹嘛這老頭還要問。 “飼養來就為了吃?”朱元璋第一次聽見這話,仿佛他的認知就跟白癡一樣。 本想今天在張松這翻盤,好好把他懟下去。 但,今天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我說老伯,牛肉片好吃嗎?” “當然……好吃……”朱元璋完全被張松帶節奏,無厘頭的跟著他的節奏走。 “那不就對了。這種牛養來就只是吃,豐富百姓們的餐桌。” 張松笑盈盈的道。 話說,他們在說話,朱浩一個勁兒地老喝冰紅茶。 張松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在喝到第四杯的時候,被張松阻攔住。 “小孩子喝這麽多幹啥?差不多就行了。” 朱元璋見狀老臉拉得跟驢一樣。 “不就喝你幾杯冰紅茶嗎?至於這麽摳門?” “老伯有所不知,這冰紅茶寒性很大,吃火鍋配冰紅茶固然美妙,但吃多冰紅茶跟火鍋相衝,就不怕你孫兒一會兒拉肚子?” 朱元璋這才恍然大悟。 朱浩忽然天真地看向朱元璋。 “爺爺,牛肉很好吃,為什麽不能讓大家吃?” 朱浩即便貴為皇孫,也不能吃到牛肉。朱元璋這皇帝還不得不說很以身作則。在皇帝食譜裡,也經常是三菜一湯而已。 故此,朱浩嘗到牛肉的滋味,一發不可收拾。 “你還小,什麽都還不懂。”朱元璋愛憐地撫摸朱浩的小腦袋道。 “老伯孩子的話往往比大人的話都有意思。” 朱元璋怒道:“小子你又想屁話連天是吧?” 他之所以發火是擔心朱浩被帶偏。 制定這個律法是根本於大明基本國策。 那可不是兒戲。 倘若皇孫年幼,被帶偏,他以後掌握大明江山跟著胡鬧一通,那大明未來豈不是命運坎坷? 張松哈哈一笑:“朱老伯且罷,我講個故事。” “故事?”朱元璋眉毛一豎道,“最好是不要胡說八道,否則我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自然,自然……”張松詭異一笑。 把安徒生童話的皇帝新裝說了一遍。 朱元璋氣得真想掀桌子。 這分明在說他跟皇帝新裝裡的皇帝一樣愚蠢。 “你這是在詆毀當今陛下?” “不敢,我怎麽敢詆毀當今陛下。我是說孩子的思想無暇,他們想法往往是我們大人想說而不敢說的事。”張松擺擺手道,“老伯真是的,動不動就扯得老遠。這還怎麽愉快的聊天啊?” “我老朱還想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要是商人覺得有機可趁,把耕牛混淆在其中,那麽耕牛銳減,你怎麽辦?” 張松懶得回答朱元璋。 拍了拍手,趙武走了過來。 “趙武……我已經發困,你跟老伯說說。” 趙武嘻嘻一笑:“好的老爺。” 趙武清了清嗓門,擺出一副說書先生的姿勢道:“話說我們老爺當上縣令後,就大力發展畜牧業。肉牛都有專門的烙印,只要烙印上的牛肉才可以在市場上販賣,沒有烙印的將會被視為耕牛肉,按照大明律論處……” “什麽烙印?烙印不會消失?” 趙武笑笑不回答,讓管理畜牧的衙役把張松特製的烙印拿出來給朱元璋看。 這種烙印是張松沒有穿越那個世界,檢疫動物部門的那種烙印。 是印在豬肉上的那種烙印。 只要烙下去,不管你怎麽弄,就是把皮揭掉,肉裡還是有種烙印。 因此,只要烙上去,就根本去不掉。 除非你吃進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