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過來時被拍開，張山痛呼，魏大炮喝道：“眼看手勿動！” “嘿嘿，我先驗驗貨。” 張山眼睛都看直了，他在那個山溝溝哪裡見過這麽好看的女人，想到馬上能把人帶回去，他心裡一陣火熱。開始他還嫌魏大炮要價黑，但見到真人，他才知道物超值，一分錢一分貨，再加五千塊他也願意！ “錢呢，帶過來沒有？” 魏大炮做了個要錢的手勢，張山在包裡拿出一捆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的錢。魏大炮拿到錢，扯開塑料袋，吐了點唾沫在手上，清點核算數目正對。 張山擔心地說道：“魏大炮，你不會唬我吧？你不會在街上找個人打暈就送過來吧？” 他注意到龔琳琳的衣著打扮，跟魏大炮夫婦的舊衣爛褲不是一路子人，對魏大炮之前跟他講的話將信將疑。 “放屁！”魏大炮罵道：“這賠錢貨不是我女兒，還能是你女兒啊？就是我瞎了眼，養了隻白眼狼……” 莫小娥怕魏大炮說出不該說的話，搶先說道：“張山兄弟，這丫頭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怎麽能是街上隨便找的人，你就安心吧。錢我們拿到，人你也收到，這事就這麽完了。” 莫小娥拖著魏大炮走人，魏大炮懷裡揣著沉甸甸的鈔票，沒有跟莫小俄計較她自作主張的事。 張山把麵包裡的麻袋解開，伸手摸了龔琳琳的臉，過了把手癮。車是他二手買的，也要花一萬塊，他跟村裡聯系好，可以轉手賣，隻虧二千塊。單一個水靈的媳婦，他就賺翻了天，這點錢虧點沒事。 H市到張山的村子，開車要開三天。他不急在一時，人拉回村子裡，他還不是為所欲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張山用麻繩將龔琳琳的手腳綁住，綁好安全帶，因為害怕她半道醒來叫嚷，所以用膠帶封住龔琳琳的嘴。 …… 尹小天謹記景洛水說過的，追求女孩子要耐心，在龔琳琳樓下平心靜氣等了十多分鍾。可是，仍然不見龔琳琳下來，發去的聊天的消息也沒有回。 他走到保安那問道：“你好，我找303的龔小姐，麻煩你呼叫一下？” 303的龔小姐，保安有印象，對於相貌出眾的女性，他作為男人，自然多看幾眼，而且，對方還在天娛工作是實打實的白富美。 尹小天的臉他記得，曾經送醉酒的龔琳琳回來，後來他偶爾也能見到倆人走在一起。 “龔小姐早出門了，您不知道嗎？” 保安問道。 放人鴿子不像是她的做派，她約好自己在這見面，臨時有安排也會告知自己一聲。 “她約好我在樓下見面，你知道她往哪個方向去了嗎？” “那邊。”保安指了一個方向。 尹小天道了聲謝，往保安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大約三分鍾的路，他走到了一條單向道，這裡的監控攝像頭只有兩個。這條路他不常走，他找龔琳琳走的是另一條道，人行道上散落了一張明黃色的布，上面沾滿白色的灰，還有一個黑漆漆的方形木盒。 尹小天推測木盒裡原先應該裝著這些白灰，而且這個位置剛好跟兩個攝像頭交錯開，是一個視角盲區。 他有種不妙的感覺，那些白灰，還有這個樣式的木匣，一般是殯儀館裝死人骨灰的。種種跡象說明，有人拿著骨灰盒經過這條道，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盒子打翻在地。 尹小天拿手機找電話給龔琳琳。 龔琳琳在麵包車上悠悠醒來，劣質皮座的氣味非常刺鼻，發動機眶當眶當地響，給人感覺似乎隨時都要散架。 後腦杓疼得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可是嘴上的膠帶，使她只能用鼻子呼吸，雙手雙腳有食指粗的麻繩，而窗外的景色不斷倒退，隔著一層茶色的濾鏡。 張山發現後座的龔琳琳醒來，大黃牙衝龔琳琳一笑說：“媳婦別著急，你暫時委屈委屈，回到了家，我就把你的繩子和膠帶解開。” 龔琳琳瞪大了眼，“回家”，回誰的家？車窗是似乎帶濾鏡，是因為單向透視的車窗，從外面看裡面黑乎乎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魏大炮和莫小娥！ 昏迷前他們夫婦站在自己背後，結合年齡有五十歲的邋遢男人的話，她不難想象到那對夫婦竟將她賣給別人做媳婦！ 獲救的機會緲乎其緲，如果到了深山密林，自己是插翅難飛。眼前面目可憎的男人，稱自己為“媳婦”。 往後的命運也許是淪為他的生育工具，龔琳琳眼裡透著絕望。她窮極一生逃脫重男輕女視她為奴的狼窩，還搭上了奶奶的半條命，現在又要進入另一個龍潭虎穴了嗎？ 口袋微微振動，因為汽車行駛顛沛，她之前沒有注意到，也是因為調了振動。身上唯一的通訊工具才沒有被張山沒收，假如龔琳琳的手沒被綁住，她可以拿起手機，悄悄編輯短信求助。可是，她雙手雙腳處於被縛狀態，身體也被安全帶綁住，像菜市場上販賣的大閘蟹。 而來電的人，她猜大約是尹小天，那人還在樓下，等著自己過去…… 尹小天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撥打龔琳琳的電話，可是一直都無人接聽。擔憂龔琳琳的安危，尹小天以骨灰盒為中心，環顧一周，發現有三個地點能看到這個地方。 他挨個過去問人，便利店的老板回憶道：“兩點多的時候，我好像看到過你說的那個人，一晃眼的功夫，人就不知跑哪去了？” “你仔細想想，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尹小天這麽一想，便利店老板還真想到不對勁的地方。 “有一男一女跟你說的那個人聊天，你說的那個人買了什麽東西？我瞄了兩眼，第二眼那一男一女手裡多出一個大麻包袋。” “哎，你們不是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吧？” 那個女的買的東西，他過去看了一眼，一個盒子裝著的白灰，他想到窮凶極惡的毒販。 尹小天道了場，沒有回答老板的問題，而是給景洛水打了個電話。 “媽！” 景洛水聽得尹小天大口喘氣，便說道：“有話慢慢說。” “出事了！” “你說話別隻說一半，我怎麽知道你要說什麽？” “琳琳被人綁了！” 出事地點勘查過後，他得出的結論便是龔琳琳被人綁架，目前不知所蹤。 “嘶！”景洛水一個激靈問道：“怎麽回事？！” “我去找琳琳的時候……便利店老板看到那兩人手裡多出一個大麻包袋，我懷疑……” “你覺得麻包袋裡裝的人是琳琳？報警了沒有？” “不夠二十四小時。” 人口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予立案，而二十四小時之後，黃花菜都涼了。 “媽，我求求你，你找人幫幫忙好不好？” “你老娘能上哪找人？！” “您就破例一次行不行？！我求你了。” 他更擔心綁龔琳琳的人另有所圖，如果他們不單是要錢，而是要其他東西……或者綁人出省…… 景洛水一個頭兩個大，安撫好尹小天，讓他別著急，她會去想辦法。 尹小天在部隊裡的表現，她早就托人問過，而根據他的勘察結果，九成事情如他所說。不得已而為之，她打電話給一些曾經的故人…… 龔琳琳無法得知麵包車開到的地方，但肯定出了H市。張山小心躲避著交警查車與路檢，這檔子事他也是頭一回乾，不免擔心自己出紕漏。 車子上有礦泉水和麵包，張山解開龔琳琳嘴上粘著的膠帶，給她喂東西吃。龔琳琳沒有吃他接過來的東西，而是問道：“他們要了你多少錢，我雙倍付給你。” 她希望對方看在錢的份上，把自己給放了。 張山笑了。 “你能有多少錢？” “十萬，夠不夠？”龔琳琳估摸著魏家夫婦的見識，報出了一個數字。 張山咽了口唾沫，這些錢比他買媳婦的錢，還要多出幾萬。 “二十萬？”龔琳琳往上加碼。 這個價格令他心動，可是龔琳琳的面容，令他舍不得放手。 張山不松口。 “你就死心吧，乖乖做我的媳婦，給我生幾個大胖兒子，你嫁過來，我也不虧待你。” 龔琳琳忽然冷靜了下來，眼前男人看來不打算放她走。 “好。” 緩兵之計，先把對方穩住。 張山驀然聽見龔琳琳說好，肚裡的琢磨的一番嘴舌省去，又見美女對自己笑，有些飄飄然不知所以。 “我要吃東西。”龔琳琳道。 張山一手拿麵包，一手拿礦泉水。龔琳琳張嘴把乾澀而沒有味道的劣質麵包吞下，像是吞下一塊蠟，微微有些噎到，大力咳嗽起來，張山把礦泉水瓶遞過去，龔琳琳仰頭喝下。 東西自然不合她的胃口，但是吃飽才有力氣逃跑，只要這個男人放松警惕，她就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口袋裡的手機千萬不能讓他發現。 吃了小半飽，龔琳琳說道：“我要去上廁所。” 張山的目光不善說：“我陪你去。” 路邊荒山野嶺，夜車司機沒有辦法，會在遠一點的荒地，找個地方解決大小便。所以，夜風中帶著廁所的氣味。 “不行。”龔琳琳垂泫欲泣道：“有人看著我……我怎麽拉得出？” 嬌滴滴的語氣將她自己惡心到，張山一時心軟做了妥協。 “我用繩子牽著你，離你遠些。” 龔琳琳仍要爭取，張山卻凶狠道：“最多這樣，不去就給我憋著！老子放心不過你！” 一個不慎人跑掉，他上哪裡找個媳婦？ 龔琳琳答應道：“好，你拿繩子綁住我的腳，我好了就叫你。”說著把手伸出去道：“先把我的手解開。” “你想逃跑？”張山喝道。 “你不解開繩子，我怎麽上廁所？” 張山臉色稍緩：“我幫你。” “羞死人了，人家不好意思。”龔琳琳嬌羞道，眸中毫無波動。 “都馬上是夫妻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張山露出一個惡心的笑容，配合那口大黃牙，淫賤至極。 龔琳琳強忍不適繼續虛與委蛇：“人家就是不好意思，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體諒點？” “好好好。”張山的心都快要化了，他最終同意解開龔琳琳一隻手，用麻繩做了一個簡易腳鐐，另找一條繩子系在腳鐐上。 道路旁的草叢不高，再遠些有茂密的樹，但張山死活不同意，一口咬死讓龔琳琳在一顆長有小草叢的一人高灌木後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