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禽獸不如 衙外的百姓交頭接耳,紛紛將視線落在張廣身上。張廣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紛紛,跪著往前挪了兩步,大喊道:“曲蓁,你就憑這點,空口白牙汙蔑我逆倫殺人?大人明鑒,誰不知道黃秀蓮是我弟媳,我怎麽可能對她乾出這種事兒!” 縣太爺捋著花白的胡須,看向曲蓁,“曲姑娘,他說的也有……” 曲蓁沒有理會縣太爺,看向有些魂不守舍跪著的張王氏,“我先前不明白你為何咬定看到我殺了黃秀蓮,現在我明白了,你從那個時候就覺得張廣可能與此事有關吧?” “你胡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們當家的是在我之後和鄉親們一起來的,怎麽可能是他?你就算想要找人脫罪,也不該賴在他頭上。”張王氏凶狠的目光和跪在身旁的張廣如出一轍,“攀誣構陷,我可以遞狀子告你!” 她神情太鎮定太囂張,旁觀的百姓也不禁動搖了。縣太爺眼神一陣陣地朝她飄來,張廣夫婦低埋著腦袋,一副可憐模樣。 曲蓁嘴角勾了下,笑意有些涼薄,“是啊,那在之前呢?” “在這之前我……”張廣下意識出聲辯駁,話說過半,曲蓁接口:“去給張王氏買胭脂水粉了!嗯,我知道,張王氏先前闖進門口口聲聲要捉奸,都交代了。” 張廣驀地回頭看向張王氏,張王氏脖子一縮,“不,不是,我,我那是……” “我有證據!我的確是去買胭脂了。”張廣語速略快,伸手就要去往懷中去掏。 “我知道你拿得出來,準備了這麽久,總不會留下明顯的破綻,然而,你的破綻,不在這兒!” 張廣動作僵住,一時間掏也不是,不掏也不是,進退兩難。 曲蓁始終不疾不徐的語速聽得眾人心急火燎,張王氏面上一緊,緊盯著曲蓁,“你又想胡說什麽?” 曲蓁目光流轉,暗自搖搖頭,張王氏剛才說話時身子微微前傾,說明她對於這個話題很是敏感,眉毛上揚內角靠近,前額出現橫紋,且眼睛睜大,上眼皮微抬,下眼皮緊繃,這是人恐懼的表現。 “大家難道不覺得奇怪嗎?這盛夏時節,需要做力氣活的男子為了方便大多是赤膊,穿著汗衫或是束袖的衣裳,誰會穿著廣袖深衣?” 張家不算富裕,這套袍子是他最體面的衣裳,逢年過節才會穿出來顯擺,今兒又不是什麽特殊日子,他怎的就穿上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仵作,他急忙蹲身去檢查黃秀蓮的指甲,果然瞧見了暗紅色的血漬,“原來是這樣,黃秀蓮是先被凌辱後被殺害,那定會有掙扎撕扯的痕跡,凶手極有可能在施暴過程中被抓傷或是咬傷,她指甲中的暗紅色血跡就是證據。” 仵作的話讓張廣下意識地動了下右臂,然而這細微的舉動逃得過其他人的眼睛,卻被一直留心他的曲蓁盡收眼底,“來人,掀起他的衣裳查看!” 縣太爺這次聽明白了,連忙指使衙役上前。張廣拉扯不過,被錢小六一把掀起袖子,果然露出幾道抓痕來,旁觀的暮霖眉頭一挑,還真被抓著了?這還是女人嗎?大夫的活她能乾,仵作的活她能乾,現在連縣太爺的活兒她還能乾! 張廣面如死灰地跌坐在地上,一副認命的模樣,衙役抓著他的胳膊,高高舉起,“大人請看!”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叱罵聲中,張王氏跪起身子,四下張望著解釋:“不,不是,是我抓的,是我啊,先前我們倆吵架,是我失手抓的。” “那不如叫來左鄰右舍問問,你們何時吵架,張廣今日出門穿的什麽衣裳,去哪兒買的胭脂,如何?”曲蓁不慌不忙地問道,張王氏嘴張了張,看向張廣,最後頹然地垂下頭。 “就憑這個想定我的罪?斷案是縣太爺的事情,何時輪到你在這兒胡言亂語?”張廣見縫插針,抬頭看向縣太爺,“大人,草民冤枉啊,黃秀蓮即便是被人奸殺,恰好我身上有抓痕,那也不能說明就是我殺的人!人命關天呐大人!草民被冤死不要緊,可萬一大人落下個失察錯判的罪名,那就是天大的錯處!” 縣太爺捋胡子的手一頓,“你想怎麽做?” “請大人派人搜查黃秀蓮家裡,凶手既然作案,肯定還會留下其他的證據!小民問心無愧,不怕查!” 縣太爺遲疑不決,看向曲蓁,“曲姑娘,你看……” “他既不死心,那就查吧!”曲蓁知道張廣想找什麽,可惜結果未必能如他所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