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悍妇

这一世本想助你享尽荣华富贵,却那知命里坎坷,一头是黎民百姓,一头是前世旧爱。 你本是扶不起的阿斗,又如何担这江山社稷! 唉!罢罢罢!含泪咬牙再负你这一回! …… 初成亲时,李晋只要一想起家里那恶婆娘,当著众家兄弟也要骂一声, “悍妇!” 到后头功成名就,有人凑上来进言道, “将军少年英才只可惜家中悍妇当道,既不遵三从也不循四德,倒不如将她休弃,再娶那名媛淑女?” 李晋闻言勃然大怒,一枪柄戳在人肋下, “噗……” “休得多言,还不快快退下,若是这话儿有一字半句传入我夫人耳中,必将取尔狗命!” 若是让夫人听到,借此喜喜欢欢将我扫地出门,我岂不是大大的冤枉! “将军,何故如此惧内?” “笑话!本将军怎么惧内了?正所谓糟糠之妻不下堂,本将军品性高洁如何能发达之后抛弃原配正妻……” 对!必是这样……我……我就是……就是可怜那恶婆娘年老色衰,又……又性子执拗,除了我还有谁要她去! 恶婆娘穆红鸾这厢端坐上方,低头轻轻撇著茶沫,喝一口放下,失望叹道, “怎么就不听人言呢!休了我多好啊!”

第41章 走水了
  那婆子壓在長思身上,伸手抓著他的衣裳放聲大叫,
  “來人啊!來人啊!抓賊啊!抓小賊啊!”
  這麽一叫嚷,這院子裡便徹底驚動了,長思好不易自那胖婆子的身下掙脫出來,衣裳卻被人死死抓著,無奈之下隻得伸手解了腰帶,身子一矮使了一招金蟬脫殼,將外頭衣衫脫給了那婆子。
  只是這一耽擱一大幫正在做活的丫頭婆子順手薅雞毛撣子、頂門的杠子、掃地的條帚,有人還扯了一床被子……這廂都圍了上來,
  “小賊!你那兒來的……”
  “小賊敢到這地兒來行竊,瞎了你的狗眼……”
  “抓著他,別讓他跑了!”
  叫叫嚷嚷,罵罵咧咧鬧成了一團,長思雖拳腳不錯,但也自知好男不跟女鬥,
  “小道爺堂堂男兒漢,如何能動手打女人!”
  虛晃了一招,卻是一回頭撞倒了擋路的婆子,往那灶間跑去,進去時回手又把門給栓死,外頭人拍得那門山響,
  “彭彭彭……小賊你跑不了了!”
  長思一溜煙往那敞開的窗戶跑去,踩在灶台上一腳踢開窗戶,
  “快!快繞到後頭去……那小子要從後頭跑……”
  眾人在外頭髮喊,腳步聲凌亂,長思忙翻了出去,卻不知慌急之中,將那灶台上放著的小爐子給打翻了,上頭熬的藥倒了,裡頭的細煤散了出來落到下頭堆的柴上……
  長思跳出窗戶,外頭便給人看見了,忙又叫又喊的追了過去,眼瞧著他兩步便上了牆,要翻牆出去,忙又一窩蜂往那大門處湧去追他。
  “快!跑外頭去了!別讓他跑了……”
  外頭池旁,長青聽那院子裡頭喧嘩,一大幫丫頭婆子自門裡湧出來,那牆上站得不是長思麽?
  他忙將手裡的魚扔了,前去接應,長思立在牆頭衝他打了一個呼哨,
  “兄弟風緊扯乎!”
  兩臂展開搖搖晃晃走了一段,這才跳了下來往長青面前跑,
  “長思怎麽了?”
  長思嘿嘿傻笑,
  “失手!失手!兄弟快跑啊!”
  這廂卻是拉著長青就跑,後頭跟著來的丫頭婆子也是沒有瞧清兩個小子到底什麽樣兒!見這兩個青衣小帽,說不得是那前院當差的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跑到後院來了!
  “快!快繞到那邊去,別讓他們跑了!”
  兩面繞著這池子一包抄,卻是將兩個小子給堵著了,
  “小賊,看你往那兒跑!”
  那為首的婆子過來就要打,被長青上前一步一把抓了手裡的頂門杠,這才瞧清楚人臉,當下就是一驚,嚇得手裡的杠子立時掉到了地上,
  “小爺,怎得是您……”
  長青與長思被一群丫頭婆子圍在當中,他不似長思在那道觀之中,無事時便背著老道士禍害附近的山民,這樣的事兒遇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長思是一臉的不在乎,長青卻是臊得有些臉紅,當下眼睛一瞪卻是裝得凶惡,喝道,
  “正是小爺!你們待怎樣!”
  那婆子見狀卻是一臉的苦笑,
  “我的小爺爺,您要東西吩咐一聲,我們自會送來,怎得還……還叫了人來偷啊!”
  那婆子也不會說話,一個“偷”字出口卻是惹得長青怒了,
  “亂嚼什麽舌頭根子,這府上的東西什麽不是小爺的,小爺用得著偷麽!”
  婆子忙陪笑,
  “老婆子不會說話,這府上的東西自是隨小爺處置的……”
  這廂說話間,有人無意回頭望了一眼,卻見那院子裡頭升起一股子濃煙,隱隱有火光竄了起來,當下驚叫一聲,
  “走水了!走水了!”
  眾人這才回頭去看,原來是那院子灶間起火了,那細煤點燃了柴火堆,柴火上火苗子順著牆往上竄,便將這房梁點著了,再有這小風一吹,立時便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是發覺的片刻時間,眾人觀望之時那火光就漸漸升起半邊天了,有人想起來尖叫一聲道,
  “夫人還在裡頭呢!”
  眾人一聽臉都白了,急忙忙回去救火,此時也是無人顧那長青與長思了!
  兩人對視一眼卻是都吐了吐舌頭,長思一拉長青,
  “我們快走吧!”
  長青回頭瞧了瞧那群驚慌失色的婦人們,拉著長思便往外頭跑,一路跑一路叫,
  “走水了!走水了!浣芳院走水了!”
  他出去立時將外頭的護院管事們叫了進來,眾人見狀忙提了桶取水救火,此時火勢已由灶間蔓延到正房,也是夏明媛倒霉,因著燕韞淓的冷落她卻是積憂在心,在床上躺了幾日。
  偏偏前頭院子裡鬧得凶,水仙也跟著出來瞧動靜,一時之間她跟著沒人,那灶間的火來的凶猛,濃煙衝進正屋裡,她那內室裡又關了窗,待到覺著不對時忙起身來瞧,走到門口打開被立時被火苗混著濃煙給卷了回來!
  “咳咳咳咳咳咳……來人啊……來人啊……”
  夏明媛退了回來,使了桌上的茶壺往外潑,這那能夠?
  回身去內室開窗,內室裡一片灰茫茫,早辯不清方向,隻得一路退一路叫,
  “來人啊!來人啊!快救人啊……”
  這時節怎麽叫也沒人來,沒有幾下煙進了喉嚨裡,便是叫也叫不出來,衝也衝不出去,正此時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又是嚇又是熏,流了一臉的淚,隻當自己便要死在這處了。
  卻正這時有人叱喝著,
  “救人!快救人!”
  外頭人提了桶水衝進來,往夏明媛向上一潑,這廂再用那濕被子將夏明媛一裹,人就救了出去,
  “夫人!夫人無事吧?”
  水仙嚇得哭都哭不出來了,上去扶了人,掀開被子夏明媛瞧了一眼自家的貼身丫頭便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夫人……夫人……”
  ……
  有了這一出,燕韞淓那有不知曉的道理,待得火滅完這浣芳院也是住不得人了,這廂隻得安排了夏氏住到一旁的隨風閣去,叫了下頭人來問走火的緣故,竟是那兩個小子惹得禍,當下沉了臉,
  “去把長青和長思叫過來!”
  下頭人應道,
  “回爺的話,小爺在外頭候著呢!”
  “叫進來!”
  兩個小子進來互看了一眼,都撲嗵一聲跪了下去,
  “爹,這事兒是我的錯,您要打要罰便衝我吧!”
  長青一口將事兒攬了過來,心中暗想,
  “長思是客,這事兒怎也不能讓他背了,我自家認下來就是了!”
  他也是仗著燕韞淓寵他,至多罰一罰便過去了!
  長思卻是不肯讓他一人背了,忙對燕韞淓道,
  “李爺,您別罰長青,是我要去那院子裡偷鹽,打翻了人家的爐子,這才引出火來的!不乾長青的事兒!”
  “哼!”
  燕韞淓冷哼一聲,心下卻是寬慰不少,
  他原以為長青是家中獨子,自來又是被他和小崔氏寵慣了,在臨安時與那些叔伯兄弟們也沒少打架鬧事,也沒見他怕過誰,護過誰。
  沒想到這一回倒是有情有義有擔當,房子燒了不打緊,這孩子能有擔當,便是燒上一百間房,燕韞淓也不會心疼,只是心裡歡喜面上卻是不能給那小子尋到破綻,繃著臉怒道,
  “長青、長思,你們可是知錯?”
  兩人對視一眼,忙伏下身去,
  “我們知錯了!”
  “嗯!那便罰你們閉門思過三日不許出門,大字一百篇……可服氣?”
  “一百篇!”
  兩人都苦了臉,
  “嗯……怎得……不服麽?”
  兩人忙搖頭,
  “不敢!我們願受罰!”
  當下便乖乖回去,老實關在房中提筆練字不說。
  事兒卻是沒過,待到第二日有人來報給燕大,
  “大管事,夫人那頭有人來報,說是夫人前頭本就病著,昨日又受驚受涼,夜裡發起高熱來了,前頭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敢說,現下實在病得重了這才來報!”
  燕大聞言叱喝道,
  “還不快快去大夫!”
  這新婦剛入門便病倒,傳出總是這蒲國公府的顏面不好看!
  想了想還是進去將這事兒報給了燕韞淓, 燕韞淓聞言點了點頭,
  “知道了!”
  卻是沒有再言語,只是隔了沒多久,那外頭突然傳來喧嘩之聲,燕韞淓沉聲問,
  “什麽事?”
  外頭清風進來應道,
  “爺……”
  “什麽事?”
  “新夫人身邊的貼身丫頭闖進來,說是……說是……新夫人不行了!”
  燕韞淓一愣,
  “怎麽就不行了,前頭不是說只是憂思過重麽?”
  “小的也不知曉,那丫頭在外頭跪著哭,說是新夫人怕是撐不過去了,如今病危彌留只求爺能去見她一面!”
  燕韞淓眉頭皺了起來,
  “胡鬧!”
  卻是一撩袍子出去了,到外頭果然見夏明媛的丫頭水仙跪在那處,頭上都叩得破了皮,見了燕韞淓出來又是梆梆梆叩了下去,
  “爺……爺求求你,去見我們四娘子一面吧!”
  燕韞淓吩咐道,
  “把人給我扶起來!”
  左右過來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將水仙架起來,水仙頭上滴了血下來哭得十分狼狽,
  “爺,求您見一見我們四娘子吧!”
  燕韞淓見狀歎了一口氣,擺手道,
  “罷!罷!你們帶她下去!”
  這廂帶了清風往那隨風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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