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用手捂著肚子，“嗯，疼。”
  顧蘇徹沉吟了一會兒，“你先別說話了，你快回宿舍去。”
  回到宿舍後，瓊玉喝了消炎利膽片，又喝了止疼藥後，顧蘇徹看她沒那麽疼了，又囑咐她去休息，這才掛了電話。
  瓊玉躺在床上睡了一覺，等醒來時，已經十一點多了，舍友都已經睡了。
  她拿起手機，看到裡面有一條顧蘇徹發來的短信：你平時除了膽囊炎，腹部還有什麽地方疼過嗎？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腹部有時候疼起來和這次的痛感有些不一樣，她回他：有，有時候還有其他地方也會疼。
  消息發出去後，她又等了一會兒，顧蘇徹沒有回她，這時候肚子也不疼了，她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顧蘇晴旅遊回來後，在學校待了一段時間，又回了一趟家，原因是奶奶病了。
  她接到父親的電話後匆匆忙忙趕回去，到了機場後，父親直接把她帶到了醫院。
  進了病房後，蘇晴一看到躺在病床上面容消瘦的的奶奶，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奶奶的手上還扎著針，看到蘇晴來了，微笑著向她招了招手，讓她過來，“來，晴晴，來奶奶這裡。”
  蘇晴捂著嘴，克制住自己的情緒，慢吞吞地走到奶奶身邊。
  奶奶替她擦了眼淚，“別哭，怎麽這麽愛哭呢。”
  她睜著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奶奶，“奶奶，您怎麽病成這樣了？怎麽也不告訴我？”
  奶奶摸了摸她的頭，“奶奶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她握住奶奶乾枯的手，抽泣著點了點頭。
  現在比起難過，她更多的是自責，自責自己考完試後不是先回家看看奶奶，而是出去旅遊。如果不是父親告訴她的話，她可能還不知道奶奶生病了。
  這是她回家的第四天了，這幾天她一直在醫院裡照顧奶奶，幾乎是寸步不離。就連晚上睡覺也在病房裡睡。
  終於奶奶也看不下去她這樣了，在在中午的時候奶奶說什麽也不讓她在病房裡面待了，“晴晴，你出去轉轉吧，這幾天就沒出過病房。”
  蘇晴搖搖頭，“不，我要在這裡陪著您。”
  有人敲門，蘇晴過去把門打開，是顧父為奶奶請的高護，這幾天一直在這裡照顧奶奶，蘇晴也認識她。
  蘇晴叫了一聲“李阿姨”，然後把人請進來。
  奶奶一看李阿姨來了，就對顧蘇晴說：“你看，李阿姨來了，她照顧我就行了，你就放心出去吧。奶奶沒事的。”
  蘇晴這才走。
  她也沒什麽地方可去，就是在醫院附近轉轉。
  她本來坐在醫院裡面的長椅上，可是看著周圍許許多多出來曬太陽、散步的病人，心裡就難受得不行。她本想回去病房，可是想到奶奶看到她這麽快就又回去了，肯定會不高興，便又走出了醫院，在旁邊的小路上散散心。
  走著走著，她看到前面有一個個子很高的人站在那裡，穿著黑色的夾克衫，還背著一個背包，就站在那裡看著她。
  她看得不太清，又走近了幾步，越發覺得這個身影很眼熟。那個人也開始向她走來，等那人走到她跟前，她才看清那是誰。
  她抬起頭，呆呆地看著他，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
  堇清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傻瓜，發什麽呆呢？”
  “你怎麽來了？”
  堇清牽起她的手，“你不是說你奶奶病了嗎？我來看看她，順便看看你。”
  蘇晴低下了頭，她突然想起，他們好像也好幾天沒有通過電話了。自從那天她回了慕市之後，隻跟堇清說了一聲自己奶奶病了，她要在這裡照顧奶奶，就再也沒有聯系過他。
  她記得她沒有跟堇清說過奶奶在哪個醫院，那他是怎麽知道的？
  她抬起頭，剛想問他，堇清就說：“快帶我去見見你奶奶吧！”
  蘇晴壓住心中的疑惑，帶他去了醫院。
  走到醫院門口的水果店，堇清停下買了個水果。蘇晴皺著眉頭看著他的一系列動作，“你不用這樣，我奶奶的病房裡有這些。”
  堇清搖了搖頭，拎上水果跟著她，“不行，這是基本的禮數。”
  走到病房的門口，蘇晴先推開門進去，奶奶一看到她，“哎，你這出去才玩兒了多久就回來了啊”奶奶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跟在她身後進來的江堇清。
  江堇清微笑著向奶奶問好，“奶奶您好，我是江堇清。”他又看了蘇晴一眼，她臉上並沒有什麽波動，又接著說：“晴晴的男朋友。”
  奶奶驚訝地看著蘇晴，“晴晴，你什麽時候有男朋友了？”然後又上下打量了堇清一眼，嗯，個子很高，氣宇軒昂的，氣質不錯。就連旁邊正在工作的李阿姨也微笑著讚許地看了堇清一眼。
  蘇晴尷尬地笑了笑，把堇清拉倒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對，去年剛在一起的。”
  奶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你現在也不小了，連個戀愛也不是什麽稀奇事了。”說完又繼續看著堇清，“小夥子看著不錯，你家是哪兒的？”
  “我也是慕市的。”
  “哦，那也是本地人了。”
  “嗯。”
  蘇晴聽著他們兩個的對話，感覺沒什麽問題，又把堇清手裡的水果放到旁邊的櫃子上，然後又把水果盤端到堇清這裡。
  奶奶和堇清的對話還在繼續，“你今天多大了？”
  “二十一歲。”
  “那跟我們家晴晴上同歲呀！”
  “對。”
  奶奶心裡挺滿意堇清的，這個小夥子看上去氣質不錯，談吐間的謙遜之中透露著自信，而且還很懂禮數，對顧蘇晴也很好。
  堇清在那裡坐了一會兒，要走的時候奶奶推著蘇晴去送送人家，顧蘇晴本來還想留下來繼續照顧奶奶呢，可奶奶既然這樣說了，她也聽話，跟著堇清走了出去。
  走出病房沒幾步，堇清就對她說：“你回病房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他能看出來她還在擔心奶奶。
  蘇晴搖頭，拉著他的手，“不了，我現在回去奶奶肯定又會把我趕出來的。”她看到他還背著書包，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來醫院之前。”
  蘇晴驚訝，“那你還沒回過家嗎？”
  “嗯。”他那天接到她的電話說她奶奶生病了，現在已經在慕市了。他聽出她語氣裡的疲憊與自責。他很心疼，想要過去陪陪她，可是當時學校裡面正好有件事要處理，他暫時走不開，等事情處理完了他立馬坐上回慕市的飛機飛回來看她。上飛機前他給江父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查一下蘇晴奶奶在的醫院，等下了飛機後江父已經把地址發到他手機上了。他看到地址後直奔這裡，下了出租車以後正好看到她在那條小路上走，整個人悶悶不樂的。
  下了樓之後蘇晴攔了輛出租車，“那你快點回去吧，看看你家人，再歇一歇，別管我。”
  堇清上了出租車，打開車窗，又和她道了別，然後才走。
  第二天堇清一早又來了，這次他的手上拿了很多補品，不過這次蘇晴卻不在，昨天晚上的時候，顧父來了趟醫院把蘇晴接回家去了，今天還沒過來。
  堇清把補品放下後，又陪奶奶聊了一會兒天就走了。
  李阿姨看著堇清走出去以後，拿起剛剛堇清送來的補品看了看，然後一臉神秘地對奶奶說，“大娘，這補品可老貴了，我聽我的上一家的那個病人說過，這種補品是你有錢也買不到的，她上次想買，就沒買到，每天盯著那個補品的照片看，我跟著看都看熟了。剛剛那小夥子送來的時候我就看著這補品有點眼熟，現在一看，還真是。”
  奶奶看了一眼那個補品，沒有說話，心裡在想著一些事情。
  蘇晴早上來的時候還帶了湯，是顧父早起熬的，她打開保溫盒，給奶奶舀了一碗，看著奶奶慢慢喝下。
  奶奶一邊慢吞吞地喝著湯，一邊狀似無意的問她：“你那個男朋友，家裡是做什麽的？”
  蘇晴想了想，“好像是做生意的吧，我也不太清楚。”
  奶奶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她大致知道了，堇清穿的衣服看上去很樸素，其實都是名牌，再看他的氣質，再加上他剛剛送過來的補品，不難猜出了。
  這幾年慕市有一家企業發展得特別快，不到十年就發展成了慕市的第一大企業，名字就叫江氏集團，聽說江氏集團老總的兒子就在清華念書。而堇清也姓江，他與江氏集團的關系，也就不難猜出了。
  奶奶喝完湯後，把碗遞給蘇晴。蘇晴把碗放回保溫盒裡，有整理了一下桌子。然後坐回到奶奶身邊給她捏腿。
  這幾天奶奶的身體好多了，氣色也紅潤了不少，她一邊捏腿一邊給奶奶講在學校發生的趣事。
  奶奶拍了拍她的頭，“以後去了清華了好好念書，別整天隻想著玩兒，你只有學一身真本事出來了才能做好工作。”
  蘇晴乖巧的點了點頭，“嗯，知道了，我會的，奶奶。”
  “知道就好。還有一點，你千萬要守好自己的底線，凡事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別把話說死，也別把路堵死了。”